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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的日中關係:正在消失的「戰略互惠」

2021年10月10日,日本自民黨總裁岸田文雄國會眾參兩院舉行的首相指名選舉中,均獲得超過半數的選票,順利當選日本第101任首相,他帶領日本走過了2022年,而2022年的日中關係的走向如何呢?

1972年9月29日,日中雙方簽署發表《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和日本國政府聯合聲明》,實現了邦交正常化。1978年8月12日,雙方於締結《中日和平友好條約》,此後還於1998年11月發表《日中關於建立致力於和平與發展的友好合作夥伴關係的聯合宣言》,而時任日本國內閣總理大臣安倍晉三於2006年10月8日至9日對中華人民共和國進行了正式訪問,提出了日中「戰略互惠關係」的說法,在此基礎上,2008年5月訪日的 中共國家主席胡錦濤和日本首相福田康夫於這一年的5月7日在東京簽署的《日中關於全面推進戰略互惠關係的聯合聲明》,延續了安倍晉三有關日中「戰略互惠關係」的想法。上述四個政治文件構成中日關係的政治基礎。2018年10月25日至27日,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訪華,安倍晉三同中方領導人會談時提出,中日雙方化競爭為協調,互為戰略夥伴而互不構成威脅,共同推動自由公平貿易,中方對此表示歡迎,而在岸田政權下,前首相安倍晉三首次提出的日中「戰略互惠關係」這種說法已經消失,岸田政府替代使用的是「建構建設性且穩定的日中關係」,並認為這是日中關係的一個大方向。「建構建設性且穩定的日中關係」這種說法,無疑是說日中關係中存在著非建設性和不穩定的因素,不消除這些因素,無法奢談「戰略互惠關係」,這一具有象徵意義的提法的轉換,也預示著日中關係的一種歷史性轉換。

在2022年,日中關係的具有代表性的事情有如下幾點:

一、日本和台灣的關係加強。從2008年福田政權開始,每年春節之際,日本首相都會應在日華文媒體的邀請,向在日華人、華僑等送來春節祝詞,在2022年春節之際,岸田一改以往前7位日本首相14次向華僑、華人祝賀春節致辭的態勢,用簡繁體兩種版本向華僑華人祝賀春節,致辭中還指出:「當日本身處困境時,為我們伸出溫暖援手的恩情,我們一直銘記在心。」這裡有暗指台灣在日本發生災害時鼎力援助的意味。2011年日本發生「3.11」大地震時,台灣政府與台灣民眾捐助至少200億日元,居世界第一,且超過捐款的其他93個國家總額。由台灣寄出的救援物資保守估計亦超過上千噸。日本政府及日本傳播媒體對此向台灣表達了感謝之意。

前14次向華僑、華人祝賀春節致辭幾乎都言及日中關係等,明顯是面向大陸發出的信息,並沒有估計到台灣,安倍前首相在任期間,曾經8次向在日華僑華人發出春節賀詞,也是面向大陸,並未顧及台灣,而這次在首相官邸網頁登出的賀詞,隻字未提日中關係和中國,明顯顧及了台灣方面。

日本超黨派議員聯盟日華議員懇談會(會長古屋圭司)在包括10月10日「雙十節」在內的期間派議員代表團訪問台灣,這是日本議員聯盟時隔三年首次組織團隊訪問台灣,他們與蔡英文總統舉行了會談。

在美國眾議院議長佩洛西訪問台灣之後,日本對中國與台灣之間的矛盾,完全一邊倒地站在台灣方面。中國在台灣周邊舉行了大規模的軍事演習,岸田文雄首相日本時間8月5日上午在首相官邸會見了美國眾議院議長佩洛西,表示已要求在台灣周邊進行軍事演習的中國立即停止。會談中,岸田文雄表示:「中國的行為將對地區和國際社會的和平與穩定造成嚴重影響」,對此表示憂慮。雙方確認日美為維護台海和平穩定密切合作。特別中國在演習中的彈道飛彈落入日本專屬經濟區後,日本更加堅定了和美國一起協防台灣的決心,大陸進攻台灣,美國一定從日本的基地出發協防,一旦有事,日本無法擺脫捲入台海戰事的命運。

12月16日下午,日本政府批准了《國家安全戰略》等三份文件,作為未來十年外交和國防政策的指導方針。明確提出中國的動向「是日本通過綜合國力並與盟國及志同道合國家合作應對的有史以來最大的戰略挑戰」,呼籲有關國家作出回應,以確保日本與國際社會的和平與安全,並加強基於法制的國際秩序,而將台灣定位為日本「極其重要的夥伴」。

二、釣魚島問題。釣魚島的問題在2022年還在升級,12月21日上午,中國4艘海警艦在釣魚島海域進入日本認為是「領海」的海域。這是進入2022年以來,中方海警船在釣魚島海域第27次進入日本認為是「領海」的水域。日本海上保全廳11月25日首次確認,裝備有76毫米火炮的中國政府海警艦進入釣魚島附近日本認為是「領海」的水域。據日本官方透露,據信這艘艦上搭載的火炮口徑為76毫米,超過了目前已確認的40毫米的最大口徑,為迄今為止來釣魚島水域巡航的中國海警艦所裝備的最大口徑火炮。日本內閣官房長官松野博一在12月26日上午在記者會上說,中國海警局的公用船從12月22日至25日闖入日本沖繩縣尖閣列島周邊領海,歷時72小時45分,創歷史紀錄。這是令人遺憾和不可接受的,表示強烈的譴責。

三、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使日本感到中俄對日本前所未有的威脅。俄烏戰爭以後,中俄在日本周邊的舉行聯合艦艇航行、聯合戰機飛行及軍演等,使日本感到了很大的威脅,日本防衛省5月24日宣布,中俄共6架轟炸機聯合飛越日本周邊地區,當時在東京正在舉行日美澳印合作框架「四邊機制」峰會,有可能此次飛行是對此次峰會的牽制。

這是中俄轟炸機自去年11月以來首次編隊繞日本飛行,也是今年2月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首次編隊飛行。去年10月,共有10艘中俄軍艦環繞日本列島航行,而日本防衛省武官最高長官、統合幕僚長山崎幸二今年6月21日召開記者會宣稱,根據日本防衛省發布的消息,由10艘艦艇組成的中俄艦艇編隊6月21日凌晨4時出現在伊豆群島中須美壽島與鳥島之間水域並向西航行。日本將「密切關注,全方位進行警戒與監視」。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6月10日在新加坡召開的香格里拉對話會上發表主題演講,岸田文雄說:「今天的烏克蘭可能就是明天的東亞。」他表示,台灣問題可能會對東亞地區的和平構成迫在眉睫的威脅。在中俄和歐美之間,日本已失去了左右逢源的態勢和可能,只能向歐美「一邊倒」。

四、由於日中之間在經濟上緊密聯繫,2022年在日中關係中也出現一些積極的動向,如2022年元旦,由東南亞國家協會十國發起,由中國、日本、韓國、澳大利亞、紐西蘭等與東協有自由貿易協定的五國共同參加,共計15個締約方所構成的「區域全面經濟夥伴協定」(RCEP)正式生效,成為全球規模最大的超級自由貿易圈,在這個自由貿易圈中,日中起著牽引和主導的作用。

2022年是日中邦交正常化50周年,兩國首腦互致賀電,表示推動日中關係走進下一個穩定發展的50年,但是在雙方的賀電中都沒有提「戰略的互惠關係」,而岸田文雄用了「推進構建建設性且穩定的日中關係」。和上幾個逢十的節點相比,顯得冷冷清清,1982年邦交正常化10周年,日本鈴木善幸首相訪華,受到最有影響力的人物鄧小平胡耀邦總書記等人的熱烈歡迎。1992年,邦交正常化20周年,明仁天皇和皇后訪華,受到了中國所有最高層的熱烈歡迎。2002年30周年,雖然當時小泉純一郎首相沒有訪華,但前首相橋本龍太郎、前首相村山富市等共1.3萬人訪華,並在人民大會堂舉行了隆重的紀念活動,規模空前, 中共國家主席江澤民出席並在大會上就中日關係發表講話,而今年日本首相岸田文雄拒絕參加日本民間團體舉行的慶典,北京雖然也舉行了中日邦交正常化50周年紀念招待會,但不是在人民大會堂舉行,而是在釣魚台國賓館舉行,而且中方出席的代表既不是習近平主席,也不是國務委員兼外長王毅,而是一個叫丁仲禮的人大副委員長。丁仲禮不是黨員,也不是政治家出身,而是地質學家,現任第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副委員長,中國民主同盟中央委員會主席,而人大常務副委員長多達14名,日本認為:除了2012年沒有紀念慶典外,和以往逢十的慶典相比大大降格,而且在中方輿論在報導上十分冷淡,日本方面認為:習近平連任以後的日中關係並不樂觀。

雖然習近平與岸田文雄與11月17日在曼谷會晤舉行首腦會談,確認日中關係的重要性沒有變,但是在這次會談中,安倍晉三所倡導的日中之間「戰略互惠關係」的提法在日方的談話中消失,變成了構建「具有建設性且穩定的關係」,而習近平提到了安倍首相所倡導的「互為合作夥伴、互不構成威脅」的說法,看來日中關係迎來了一個歷史性的轉折點。

阿波羅網責任編輯:楚天

來源:R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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