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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被秋後算帳,禍及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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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六十年代初,有人攜一幅絹本水墨畫到故宮出售,要價一萬元,自言是祖上傳承下來的蘇東坡的竹石圖。博物院專家鑑定後,認為是一幅贗品。

鄧拓聽說後,從賣畫人手裡把畫借回家中仔細研究,發現應該是蘇東坡的真跡《瀟湘竹石圖》。於是願意出價三千元收購此畫。賣畫人不嫌錢少,還說:「我不求錢,只求有人識貨。」

鄧拓慧眼識珠,讓一些所謂專家失了顏面,這些人聯絡起來,舉報鄧拓搞文物投機,一時間掀起軒然大波。有個高層領導偏聽偏信,親自批示,要嚴肅處理鄧拓。

康生得知此事後,用紅筆批示說:鄧拓在此問題上不但無罪,而且有功,有的專家不僅武斷,還仗勢欺人,企圖借四清打倒鄧拓,以挽回自己的面子。這些專家長期把持文物陣地,容不得別人插足。

康生之所以能替鄧拓主持公道,是因為他也酷愛文物,其做法比起鄧拓來,那叫不擇手段。他藉助自己的特殊身份,常常以借閱的方式,有借無還,侵占文物。

他看中了故宮博物館的唐代陶龜硯,便借回家中,據為己有,將其編入「康硯第五十三號」。

故宮博物館無法收回陶龜硯,只好記在帳上,不再追討。

對於收藏於民間的文物,不能像故宮那樣予取予求,康生的辦法是煽動歹徒前去抄家,然後趁火打劫。

1969年,得知國子監藏書閣收藏了抄來的傅惜華的藏書之後,71歲的康生不顧寒冷,第一時間便驅車前往國子監藏書庫,在藏書閣里待了整整三個小時,把自己想要的書籍挑選出來,全部運回家中。

康生對於公私文物的掠奪,幾近到了無孔不入的境地。1980年代初,曾彥修拿到了一張到故宮內某處秘密參觀的門票,印象中地點在故宮東北部一個較小的院落內。整個下午參觀的人大概只有二三十個,由一位女專家替大家介紹。女專家說,今天是看四人幫個人盜竊的國家文物。女專家的介紹很詳細,這些直接從故宮調出的文物,無論數量和質量,康生均排第一,姚文元排在第四,張春橋沒有。

康生在喜好文物的同時,也沒忘了整人。文革中,他作為許多專案組的負責者和指揮者,迫害了成百上千的高級幹部。「其中,已查明被迫害致死的有八十二人;致殘致病的,則無法統計。」像這樣一個整人狂魔,偶爾也有良心未泯的時候,比如對待譚啟龍的處理批示。

譚啟龍在1967年1月前任山東省委第一書記,兼濟南軍區政委。1967年11月,經周恩來同意,將原在北京受到保護的譚啟龍,送回山東接受批判。

因準備不足,第一次檢查未獲通過,被認為是假檢查,真反撲。隨後開展各種大、中、小會批鬥,要譚啟龍承認自己是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譚只承認自己是執行錯誤,引起造反派義憤,於是對他反扭雙手,強迫下跪。譚說這樣做不合乎主席指示,引起更大義憤,遭到拳打腳踢。

為此,譚啟龍給中央辦公廳負責與他聯繫的孫吉太寫了一封信,叫兒子帶到北京。信中請孫吉太轉告汪東興主任,自己處境困難,希望給予幫助。

這封信不久即轉到了汪東興手中。汪東興於1967年12月19日批示:「請總理閱。」周恩來在次日作出批示:「康生同志閱轉楊得志、王效禹兩同志閱。」

康生在看到譚啟龍這封信後,批示說:「請楊得志、王效禹同志查清,如確是坐噴氣式、下跪、毆打等違反政策的行動,應嚴加禁止,並耐心地向群眾進行教育。」

比較三個人的批示,康生的批示,不但具體,而且有明確的態度,要求「嚴加禁止」違反政策的行動。

這和汪東興批示的單純轉達,周恩來僅要楊、王二人閱信,並無個人表態相比,康生的批示是有明確要求的。

譚啟龍後來處境改善,每次批鬥,均有戰士保護,再沒有受到過武鬥。這說明康生的批示是起了作用的。

但縱觀康生的歷史,整人是他一生的主要活動。最初,他是迎合政治氣候的變化來整人。到了文革,便發展到根據江青的意願來整人,江青要整誰他就整誰。只要江青說某人是壞人,他就連夜搜集材料,很快就能證明某人不是特務就是叛徒。

而且,康生整人之無情,可以翻臉不認人。原中宣部副部長、國際問題專家姚臻,1960年就在康生領導下的寫作班子裡共事,同康生朝夕相處,做了大量工作。文革一開始,有人貼了姚臻的大字報,康生立即把姚臻拋了出來,污衊姚臻是彭真「專門派來監視我的特務」。非但如此,康生還授意他的秘書到中宣部的一個會議上,傳達他的指示,把姚臻逼得當天晚上就含冤自殺了。

康生整人,其實是比較隨意的,證據並不重要。師哲寫過一篇文章《我所知道的康生》,其中講到一個細節。

1943年4月,有消息稱敵人可能進攻邊區,康生就把周興(邊區保全處處長)和師哲(保全處一局局長)叫去,布置兩人抓人。抓入的理由,康生說一方面是蔣介石企圖發兵進攻延安;另一方面是胡宗南的秘書胡宗冕要來延安,要防備有問題的人與胡「聯絡」。康生手裡拿著名單,一邊同師哲兩人談話,一邊在名單上作記號,圈圈點點,嘴裡不停念叨:「這個是『復興』,這個是『C•C』、『漢奸』、『叛徒』、『日特』……」。圈點完後,要師哲兩人把打了「。」號的人都抓起來,打了「.」號的人都送進邊區行政學院接受審查。

師哲接過名單逐一看下去,發現打了「。」號的人中,有個名字是「師樹德」,他驚訝地叫道:「這是我弟弟。」康生一把搶過名單說:「你弟弟呀?」接著把這個名字下的「。」號劃掉。師哲說:「該抓就抓,不能因為是我弟弟……」康生嘴一咧,頭一擺,「嗯嗯」兩聲,也不作解釋,就把「。」號換成了「.」號。兩天以後,從晚上到天亮,共抓了200多人。與此同時,李克農、汪金祥也奉命在中央直屬機關抓了不少「嫌疑分子」。

抓人之後,即正式宣布審干開始。康生在中央大禮堂向中央直屬機關作動員報告,當他宣布延安逮捕了200多人時,許多人都嚇得面色蒼白,茫然失神。

1980年,死後的康生被重新評價,鑑於他所犯罪行,被開除黨籍,骨灰從八寶山公墓移出。領取骨灰時,康生的第一任妻子陳宜沒去,是由她兒子張子石同康生的第二任妻子曹軼歐前去領走的。

由於康生的原因,張子石受到牽連,被撤去杭州市長的職務,進行隔離審查。審查結束後張子石回到山東老家,從此隱居不問世事。

2023-05-30

阿波羅網責任編輯:吳量

來源:漢嘉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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