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田駕鶴遠去,彈指間有四十多年了。如今他與那些倍受磨難的上一代文人學者一道,早已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帶走了他們曾經發出過的報國之音,曾經有過的滿腔熱情,曾經甘願為了主義去殉道的信仰,時至今日,那一個時代的知識分子延續下來的悠長尾音,也終將消歇。然而,對於當代中國,我總覺得倘若沒有了他們留下的無數悲情故事,以泣血的歷驗來昭示其屈死,或怨死,或慘死,生命已不存在的意義,作為觀照,我們這一代和下一代人或許就不會真正懂得反思,不會留住「明禮義、知廉恥「傳統,不會守護良知,不會把神還原為人,因此,倘若聽任歷史記憶的逐漸消失,熟視而無睹,那將是一個民族的悲哀。反之,即便從記憶里讀出的都是淚水,也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