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公主堯西·班·仁吉旺姆在她的父親第十世班禪佛像前
當聽說公主要來,我覺得很好奇。畢竟我們只是知道老班禪迫於當時環境還俗結婚生女兒,這是我們都理解的。母親也很激動。這事情也是蘭措婆婆告訴我們的。她畢竟做過地方官員,雖然退休,門路還是廣的。這是2006年的事情。
當時是聽說公主要來我們甘孜州的道孚縣,參加一些慶典,是由一個甘孜縣的大活佛邀請的。當然了其實一個活佛有什麼能力邀請公主啊。肯定是公主自己要來的。聽說國家主席先不准,怕出事情。但是後來公主還是來了,還有夫人。
也是一個夏天,公主去道孚順便路過瀘定。作為藏區的東大門,瀘定迎來了不少大人物。紅軍長征飛奪瀘定橋就是這個地方。
夏季是藏區最好的季節。我想也是遊客最喜歡的季節。
那天蘭措婆婆打電話來,說公主到了,在瀘定橋賓館。由於是主席囑咐的,所以一向保密。蘭措婆婆也只通知了一些她熟悉的人。媽媽這次帶著我又去了,姐姐還沒放假,所以見公主依然還是我們母子的事情。
我和媽媽匆匆來到賓館。已經有三十多個阿媽和年輕人在那裡了。大家都拿著哈達。我可能到不少熟人,有吃素30年的蘭英婆婆,有天天逛康巴大橋的那姆婆婆。它們都穿的是藏袍。大家都頂著太陽等著。其實公主就在樓上的茶樓里。蘭措婆婆已經上去請安了。
不一會公主下來了,隨行的人不多。但是我看到了院子裡那輛防彈車格外顯眼。公主穿著黃色的藏袍,夫人也穿著比較樸素的藏袍。兩人打扮的都很好看。公主皮膚深色,但是很美麗。夫人已經是中年了,卻還是像20多歲的人。公主要給大家摸頂賜福。有位漢族官員打著普通話說:「這個好像不好吧。」此時一個穿著藏袍的老頭子說:「這算什麼,在藏地,信教群眾成千上萬,就這麼點人,你擔心什麼?」
後來公主和夫人都給我們一一賜福。因為他們是有運氣的人,大家接近他們,運氣也會來一些的。公主和我們一一握手。我已經握了,媽媽又說我,叫我再去握。於是我又一次和公主握了手。我都怪不好意思的。
公主話沒有多少,表示感謝之後,我印象最深的話是:「我的一生要奉獻給我的民族,到關鍵時候,需要我說話的時候我會出來的。」
接著就是合照。我一邊走著一邊喊著:「阿瑪拉,嗯啦桌(媽媽,這來)。」公主好像明白了,就招呼我和媽媽站在他旁邊。於是我就站在了公主的旁邊照了這張合照。可惜後來一直沒有得到這張照片。
最後公主便隨車上康定了。
過了半個月,公主回來了。姐姐也在家了。於是我們又再一次迎接公主。後來在瀘定橋頭看到了公主和一行人。大家都在接受她們的賜福。大家都是那樣虔誠。一些遊客見當地人這樣圍著兩個女子也跑過來湊熱鬧。當聽說是班禪的女兒後,就也讓公主賜福。還拿出相機來拍照。姐姐也給公主拍了幾張。
此時旁邊站了個老頭,穿的很華貴,手上五個手指上戴滿了金戒指,還有金耳墜,象牙手鐲。還有一個小辮子和眼鏡。看到他和蘭措婆婆聊了一會,但是他不苟言笑。聽說他就是那個甘孜縣的大活佛。旁邊有個很漂亮的姑娘就是他的老婆。活佛還俗了就不能穿袈裟了。班禪大師結婚後就沒穿袈裟了。但是媽媽沒有看他,大家都沒有看他。因為他的金光刺我們的眼睛,我們受不了。
不一會公主和夫人都上了車。一個車隊好幾輛車。此時阿媽們又一次哭泣了。有個阿媽自己編了個花籃送給夫人。她拉著夫人的手就哭起來了。之後一群阿媽都哭了。公主和夫人也哭了。大家都知道她們也不容易。可是我們心裡也比較難過。想念十世班禪大師了。
當初班禪大師去世的時候,爸爸就嘆息一口氣:「再沒有人為我們藏區說話了。」儘管父親是漢族,但是他也很傷心。藏區各族百姓都是愛戴十世班禪的。他直言不諱,對於工作上的不好東西,他就堅決的批評。很多人說受不了他,但是他贏得了群眾的愛戴。
兩次都是那樣少的人。但是公主和我們都有交流,大家彼此都微笑著。這是很溫馨的。
最後車隊走了,很多車。遊客們笑嘻嘻地說拍到活佛的女兒了。我們則沒有那麼開心,我們很平靜。許多藏族阿媽站在那裡看著車子的消失。一切都有恢復了,好像她們剛才根本就沒有來一樣。
我望著橋那頭的觀音閣,深深地祈請上師保佑公主和夫人,保佑雪域,保佑我們的朋友和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