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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災來自人禍 解讀2008之暴雪、風暴、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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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災伴隨朝代的變遷

有的人會問,那為什麼不同的地方會有不同的災難。這是有原因的。中國的古人根據陰陽五行演繹出了一套異象與人間罪惡關係的規律,並在許多史書中據此來記錄天災與人事。

「蝗者,在上貪苛之所致也」(蝗災的出現是因為當權者的殘暴造成的)

公元222年七月,冀州大蝗,人飢。案蔡邕說,「有了蝗蟲,是因為皇帝與官員們都貪婪、殘暴」(蝗者,在上貪苛之所致也)。當時,孫權歸順皇帝,皇帝卻派兵圍剿。

公元274年六月,出現了蝗災。當時,荀、賈在朝中當權,殘害忠臣。

公元310年五月,出現了大的蝗災,許多地方草木和牛馬的毛都被吃光了。當時,天下兵亂四起,當權者都無度地殘害百姓。

公元318年六月,蘭陵合鄉出現蝗蟲,為害莊稼。接著,東莞蝗蟲遍布三百里,為害莊稼。七月,東海、彭城、下邳、臨淮四郡蝗蟲為害豆苗。八月,冀、青、徐三州的蝗蟲把草都吃光。第二年,當時中州淪喪,天下亂象四起。

第二年五月,淮陵、臨淮、淮南、安豐、廬江等五郡蝗蟲吃秋麥。後來,徐州及揚州江西幾個郡出現蝗蟲,吳郡百姓餓死了許多。這一年,王敦占領荊州,十分殘暴。

公元390年八月,兗州出現蝗蟲。當時,慕容氏進逼河南,強行徵兵,所以有了這場災難。第二年五月,飛蝗從南方來,聚集在堂邑縣,為害莊稼。當年春天,派到江州兵營計程車兵有二千人,家屬六七千,後全部死亡。邊疆又不斷徵兵,所以有了這場災難。

旱災

政府的命令不符合民意,就治理不好國家。無論君臣,做了超出自己本分的事情,都是不應該的。用刑罰來強制,就會造成陰弱於陽,上天就會用過度的陽來懲罰。所以就會有旱災。(上號令不順人心,虛譁憒亂,則不能治海內。失在過差,故其咎僭差也。刑罰妄加,群陰不附,則陽氣勝,故其罰常陽也。)

公元255年,大旱,人民沒有食物。當時吳國的皇帝到處徵兵,民怨沸騰,士兵紛紛開小差。此亢陽自大,勞役失眾之罰也。其役彌歲,故旱亦竟年。

公元266年,春夏兩季都旱。當時吳國皇帝遷都武昌,勞民傷財,所以有這個報應。

公元290年2月,出現大旱。皇帝自十後前就重用奸臣。造成了忠臣被壓制。所以就每年都有旱災。

公元309年5月,大旱,襄平縣梁水干竭,河、洛、江、漢都可以徒步走過。當時各地的諸侯多半為所欲為,殘害百姓,所以有了這場災難。

公元317年6月,揚州大旱。前一年的12月,一位大臣冤死,所以馬上就有了旱災。第二年六月又有旱災。干寶早就說了「會大旱三年」,果然是這樣。這是皇帝亂用刑罰,造成陽氣過勝的災難。

水災

當政府不得人心,造成民怨沸騰的時候,就會使陰氣超過了陽氣,就會出現水災。(「百姓愁怨,陰氣盛,故大水也。」)

公元237年9月,冀、兗、徐、豫四州發大水,溺死民眾,損毀財產。皇帝一即位,就淫亂無度,徵集幼女,奪人妻室,造成民怨沸騰。

公元261年5月,吳國大雨綿綿。早先建浦里塘工程,費了無數功夫,民工或是逃跑或是被殺,百姓愁苦怨恨,陰氣過盛造成的。

公元275年9月,徐州發大水。第2年7月癸亥,河南、魏郡大水,死了百餘人。接著,荊州郡國發大水,四千餘家百姓流離失所。前一年皇帝選擇良家子女,親自檢閱。任何人敢有非議就以不敬罪論處,造成天下人都私下指責皇帝,所以陰氣過盛。

公元371年6月,京城發大水,水深數尺。丹陽、晉陵、吳郡、吳興、臨海五郡又發大水,淹沒了莊稼。兩年前就打了敗仗,去年又去征伐淮南,所以是民怨沸騰造成的。

公元393年6月,始興、南康、廬陵發大水,水深五丈。第2年7月,荊徐發大水。下一年6月,荊徐又發大水。再一年五月,又發大水。當時政府十分腐敗,民怨很大,所以有了這場大水。

地震

古人云:「地震,乃是五行失調的結果。天地之氣,不能失調。如果陽氣不能下降,陰氣不能上升,就會發生地震。」當政府逆天理行事,天災人禍就會降臨,表現在人間,即陰陽平衡遭到了破壞,災難接踵而來,比如地震,以警告世人。

公元237年六月,魏國京都發生地震。那年秋天,吳將圍攻江夏,荊州刺史擊退了圍攻。不久,又發生叛亂。第二年,叛亂被平定。

公元239年正月,發生地震。當時,皇帝獨斷專行,不信任大臣,陷害好人,因此,天災發生,這是專政的報應。

公元241年十一月,南安郡地震。242年七月,南安郡再次地震。十二月,魏郡地震。245年二月,南安郡地震。當時,大臣專政,把太后遷往永寧宮,太后與魏王相泣而別。接連幾年的地震,足以證明是報應。

公元248年二月,江東地震。當時,吳王聽信讒言,罷黜朱據,廢除太子。

公元263年,蜀發生地震。當時宦官專權。當年冬天,蜀國滅亡。

公元269年四月,發生地震。當年冬天,發生叛亂。第二年,吳王率兵攻入渦口。271年六月,再次地震。

公元290年正月,發生地震。晉朝連續幾代,各朝官員貪圖利益,苟竊朝權。到了朝代末年,這種現象更為嚴重,因而地震頻繁,晉朝氣數已盡,不久終於滅亡。

公元291年十二月,京都地震。當年夏天,太后設計殺死了幾個大臣。

公元294年二月,上谷、上庸、遼東地震。五月,蜀郡發生山崩;淮南壽春發生洪水,山崩地陷,毀壞了城府。八月,上谷發生地震和洪水,死了百餘人。十月,京都地震。十一月,滎陽、襄城、汝陰、梁國、南陽都發生地震。十二月,京都又震。當時,太后亂朝,導致災禍。漢朝太后攝政時,郡國也發生地震。

公元302年十月,發生地震,當時齊王專政。303年十二月,發生地震。當時,長沙王刈專政。

公元309年十月,荊、湘二州地震。當時司馬越專政。

公元314年四月,發生地震。315年六月,長安又發生地震。當時皇帝年幼,小人篡權,四方兵亂不息。

公元345年六月,發生地震。當時,東晉皇帝年幼,母后聽政,大臣專政,所以連年地震。346年十月,247年正月,九月,248年十月,發生了五次地震。

公元363年四月,揚州地震,湖泊滿溢。364年二月,江陵地震。當時,桓溫專政。

公元373元年十月,發生地震。第二年二月,再次地震。七月,涼州地震,山崩。當時,皇帝年幼,將相篡權。

公元377年閏三月,發生地震。五月,地震。

公元385年六月,地震。當時連年徵兵役,勞民傷財。

公元389年二月,地震。八月,京都地震。十二月,地震。

公元391年六月,地震。十二月,地又震。當時,小人當權,天下怨恨不滿。

公元392年正月,地震。二月,地震。

公元408年四月,地震。九月,地震。當時,東晉皇帝年幼,大臣篡權。

天災滅亡暴政

經歷了遠古的大災難,人類進入新一輪的文明時期。從歷史記載中可以看出,中國的天災一朝代一朝代地增加。特別是到每個朝代的末期,往往是昏君當政,天災突降;隨之天下刀兵四起,內憂外患齊至。

夏朝

夏朝末年,發生過3次大地震:

·「帝發七年陟,泰山震。」
·「簾癸十五年,夜,中星隕如雨;地震,伊、洛竭。」
·「帝癸三十年,瞿山崩。」(均見於竹書紀年)

帝發七年(約公元前1627—公元前1615)的那次地震,是中國、也是世界上最早有記錄的地震。在位七年的夏王發,也在這一年死去。

接下來是夏王朝最後一個國王。他是中國古代有名的暴君。相傳他原本是一個有才智又有勇力的人,他能一人生擒野牛和老虎,能折斷鉤索。但是性情很暴躁,又很殘忍,動輒殺人。他酷好聲色,又好喝酒。繼位以後,不惜以殘暴的手段來維持江河日下、眾叛親離的統治局面。

夏王朝有個太史,是掌記事兼天象、曆法的宮。見皇帝暴虐,又貪樂縱慾不理朝政,多次向他進言,勸諫要愛惜民力,不能這樣奢侈。皇帝不但不聽,反而罵太史官多事。太史官眼看如此下去。不久便會亡國,於是就逃出投奔商湯。

夏王朝還有一個大夫,見太史官勸諫無效,就手捧「皇圖」來見。「皇圖」也稱作「黃圖」,是古代王朝繪製有帝王祖先們功績的圖,給後代帝王們看,以便效法祖先們治理國家。夏朝的「皇圖」上繪有大禹治水等圖象,大夫是要皇帝效法先王,像始祖大禹一樣節儉愛民,以長久享國;若是像眼下這樣揮霍無度,任意殺人,亡國的日子就不遠了。這位末朝之君對這樣的忠言不僅不聽,反而將大夫殺害,並警告朝臣們說,今後再這樣來進言,一律殺頭。於是賢臣絕跡,勸諫消失,皇帝愈加驕橫。

就在這種情形下,夏王朝星隕地震,河水斷流。以致後世談到夏末地震時說;「昔伊、洛竭而夏亡!」(《國語·周語上》)終於商湯順乎天意而起,取代了夏朝。

西周的衰落

公元前858到公元前853年,西周的西北連續六年大旱。關於這場大旱災,《詩經》描述道:「浩浩昊天,不駿其德;降喪饑饉,斬伐四國。」「民之無良,相怨一方。」

這場旱災,由於時間持續太長,加上皇帝殘暴,結果是餓殍載途,白骨盈野。

旱災結束後,皇帝又進一步實行「專利」。所謂專利,就是專山林川澤之利,把原來公有的山林川澤霸占為己有,不許人民樵採漁獵。這一下造成了「下民胥怨,財力單竭,手足靡措」(《逸周書·芮良夫解》),達到了「民不堪命」的地步。為壓制人民的言論,歷王從衛國請來巫師,企圖藉助巫術去偵察人們的竊竊私議。巫師順從厲王的旨意,肆意指控國人「謗王」。一經衛巫指控的人便遭到殺戮。這樣一來,人們都敢怒而不敢言,路上見面,以目示意。鎬京城內,一片恐怖氣氛。

當時,大臣召公見厲王如此倒行逆施,便屢屢向他進諫。一位大臣說: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把水堵上,一旦潰決,傷人更多……如果硬要堵住人民的嘴巴,不讓說話,其後果是不堪設想的。但皇帝根本聽不進這些話,繼續一意弧行。

在天災、人禍的雙重折磨下,「民之貪亂,寧為荼毒。(《詩·桑柔》),民不堪命,都不顧一切盼望天下大亂,寧願吃更大的苦頭,不惜與暴君同歸於盡。這一天終於到來了:公元前842年,爆發了聲勢浩大的武裝起義,衝垮了厲王的殘暴統治。也是西周王朝從此江河日下、搖搖欲墮。

西周的滅亡

公元前803年,西周又發生了大旱災。這場旱災,持續時間更為長久。大旱不僅使河流、池沼完全涸竭,而且森林、草木皆乾枯而死。農田、莊園,都變成了一片荒野。沒有糧食,連人畜飲水都發生了因難。於是,人們四出逃亡,可走到哪兒也沒有活路。旱災帶來的是一派庶民逃亡,邑里空虛,村落蕭條,田園荒蕪的衰落景象。

這場旱災,一直持續到末代皇帝上台繼位之時。這位末朝之君,對國事不聞不問,只顧自己享樂。

一場更大的天災-地震發生了。公元前780年,首都鎬京發生大地震,涇水、渭水、洛水三川乾涸。對於廣大百姓來說,這場地震不啻是雪上加霜,日子愈加難熬了。但皇帝依然如故,不理政事。此後,西周還出現了一些異常氣候和現象。《竹書紀年》載:「三年冬,大震電。四年夏六月,隕霜。」這裡所記述的,實際上是一種冬暖夏寒的異常氣候。冬暖則害蟲多,夏寒則傷莊稼。

這些暖冬夏雪的異象都是對亡國之君的警告。然而,天不亡人,人自亡,那天也無奈。公元前771年,申候聯合犬戎,攻下了西周首都鎬京,殺死了皇帝,宣告了西周的滅亡。

被瘟疫滅亡的明朝

歷史是重複的。每個朝代的末期,往往是昏君當政,天災人禍頻增,兵亂四起,內外交困。

明萬曆年間,政府的賦役越來越重。隨之全國各地幾乎連年遭災。先秦晉,後河洛,繼之齊、魯、吳越、荊楚、三輔,並出現全國性的大旱災。萬曆、崇禎年間,旱災變得越來越頻繁,大旱之年的比率也在增加。最後波及華北數省的大鼠疫終於在山西爆發。

萬曆八年(1580年),「大同瘟疫大作,十室九病,傳染者接踵而亡,數口之家,一染此疫,十有一二甚至闔門不起者」。同年,在太原府(治今太原)的太谷縣、忻州、苛嵐州及保德州都有大疫的記載。次年,疫情傳至遼州(治今左權),再傳至潞安府(治今長治),疫情進一步擴大。萬曆《山西通忘》卷26記載,潞安「是歲大疫,腫項善染,病者不敢問,死者不敢吊」。患者表現為腫項,傳染性極強。

萬曆十年鼠疫傳到相鄰的河北宣府(治今宣化)地區,這裡是軍衛密集的軍事重鎮。疫情發生時,「人腫頸,一二日即死,名大頭瘟。起自西城,秋至本城,巷染戶絕。冬傳至北京,明年傳南方。」此疫不僅造成懷來衛城中的人口大量死亡,並且傳入北京。

北京周圍地區,直到清末光緒年間當地人仍然能夠回憶:「萬曆十年四月,京師疫。通州、東安亦疫。霸州、文安、大城、保定患大頭瘟症死者枕藉,苦傳染,雖至親不敢問吊。」「大頭瘟症」就是頸項腫大。

在疫區,死亡人口約占總人口的40%,如真定府(治今正定)新樂縣,「萬曆十年春夏大頭瘟疫,民死者十分之四」,武強、欒城二縣的記載相同。另外,來自各地方志的資料表明,鼠疫還傳播到了山東及河南北部等地區。

從崇禎六年(1633年)開始,華北鼠疫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流行。這次爆發地點仍是山西。一條來自山西興縣的報告說:崇禎「七年八年,興縣盜賊殺傷人民,歲饉日甚。天行瘟疫,朝發夕死。至一夜之內,百姓驚逃,城為之空」。「朝發夕死」、「一家盡死孑遺」是對鼠疫發病迅速,病死率高特點的描述。

崇禎十七年(1644年)秋天,鼠疫南傳至潞安府,順治十八年《潞安府志》卷15《紀事》記載這次疫情,「病者先於腋下股間生核,或吐淡血即死,不受藥餌。雖親友不敢問吊,有闔門死絕無人收葬者」。

山西鼠疫也向周邊省份傳播。崇禎九年至十六年,榆林府和延安府屬縣相繼發生大疫,如崇禎十年「大瘟,……米脂城中死者枕藉,十三年,夏又大疫,十五年,……大疫,十六年,稔,七月郡城瘟疫大作」。

同樣,河北地區也深受鼠疫流行之害。崇禎十三年,順德府(治今邢台)、河間府(治今河間)和大名府(治今大名)均有大疫,並且是烈性傳染病的流行,「瘟疫傳染,人死八九」。崇禎十四年,疫情進一步發展。在大名府,「春無雨,蝗蝻食麥盡,瘟疫大行,人死十之五六,歲大凶」。死亡人口的比率相當高。廣平、順德、真定等府,類似的記載相當多。崇禎十四年七月,鼠疫再一次傳入了北京城。

崇禎時人劉尚友追述北京城中的情況時說:「夏秋大疫,人偶生一贅肉隆起,數刻立死,謂之疙瘩瘟,都人患此者十四五。至春間又有嘔血者,亦半日死,或一家數人並死。」「疙瘩」是對腺鼠疫患者的淋巴結腫大的稱呼。崇禎十六年夏秋間北京城中的人口死亡率大約為40%甚至更多。

北京郊區的疫情也很嚴重。在通州,「崇禎十六年癸未七月大疫,名曰疙疽病,比屋傳染,有闔家喪亡竟無收斂者」。昌平州的記載中稱為「疙疽病」,而且「見則死,至有滅門者」。又如河間府景縣,「崇禎十六年大疫,病者吐血如西瓜水立死。」

當時北京實際已是一座恐怖的疫城。如一份清代檔案就提到崇禎十六年北京城的大疫情:「昨年京師瘟疫大作,死亡枕藉,十室九空,甚至戶丁盡絕,無人收斂者」。抱陽生在《甲申朝事小計》卷6中提到崇禎十六年二月的北京城,「大疫,人鬼錯雜。薄暮人屏不行。貿易者多得紙錢,置水投之,有聲則錢,無聲則紙。甚至白日成陣,牆上及屋脊行走,揶揄居人。每夜則痛哭咆哮,聞有聲而逐有影」。死人太多,白天已可見城中處處鬼影,真令人毛骨悚然。

谷應泰在《明史紀事本末》卷78中說當時「京師內外城堞凡十五萬四千有奇,京營兵疫,其精銳又太監選去,登陴訣羸弱五六萬人,內閹數千人,守陴不充」。京營兵士在遭受鼠疫侵襲之後,元氣大傷。以至於北京城牆上,平均每三個垛口才有一個羸弱計程車兵守衛,怎麼能抵擋李自成精銳之師的進攻。事實上,北京城是不攻而克的。

崇禎十六年,天津爆發肺鼠疫流行,上引同一份清代檔案說:「上天降災,瘟疫流行,自八月至今(九月十五日),傳染至盛。有一二日亡者,有朝染夕亡者,日每不下數百人,甚有全家全亡不留一人者,排門逐戶,無一保全。」……一人染疫,傳及闔家,兩月喪亡,至今轉熾,城外遍地皆然,而城中尤甚,以致棺蒿充途,哀號滿路」,一片悲慘悽惶。奇怪的是,李自成的軍隊轉戰南北,文獻中不見這些人死於瘟疫的記載。

河南北部也是崇禎年間的鼠疫流行區,在汝州郟縣、開封府的陽武、滎陽、通許、商水以及河南府、彰德府、歸德府等地都有鼠疫流行的記載。如在陽武縣,「瘟疫大作,死者十九,滅絕者無數」;在滎陽縣,「春大疫,民死不隔戶,三月路無人行」。人口死亡也是相當驚人的。

據估計,明代萬曆和崇禎二次鼠疫大流行中,華北三省人口死亡總數至少達到了l000萬人以上。由於鼠疫的流行與旱災、蝗災及戰亂相伴隨,所以,這一時期華北人口的死亡數應當更多。清兵順利入主中原。乃是天意。

順治元年(1644年),即清兵入關的次年,華北日趨風調雨順,大範圍的鼠疫流行也已熄滅。社會開始復甦,直到1661年迎來了康乾盛世。明亡清起,天意昭然若揭。

沙暴的譴告

絲綢之路曾經橫跨歐亞大陸,輝煌上千年。絲綢之路是當時對中國與西方所有來往通道的統稱,實際上並不是只有一條路。第一條是沿著崑崙山北麓到達安息(今伊朗),直至印度洋,稱為南道。第二條順天山南側行走,越過帕米爾高原,到達中亞和波斯灣等地,稱為北道。但西漢以後天山北路又增加了第三條絲路,通往地中海各國,稱為北道,或新北道,原來的北道(即順天山南側行走的那一條)就改稱為中道了。

我們只需將上述古城和古遺址標示在地圖上,並用一條線將其聯結起來,就可以顯示出古絲綢之路大致走向和地理位置。事實是令人震驚的:絲綢南道及其聯結的古城幾乎全部都被深埋在沙漠腹地,只有波浪起伏的荒沙滾動在這些曾經輝煌無比的古城遺址上。這告訴我們什麼呢?

不信佛法人無善心

在塔里木盆地旅行,沿著塔克拉瑪干大沙漠周緣的綠洲──若羌、且末、民豐、于田、策勒、和田、皮山、莎車、麥蓋提,一站站走去,無論你走到哪一個偏僻的角落,都可以聽到民間流傳的有關沙埋曷勞落迦古城的有滋有味的傳說。1300多年前的唐玄奘聽過;1OO多年前的歐洲探險家斯文·赫定和斯坦因聽過;今天,塔里木的子孫也會講給每個客人聽。沙埋古城的確是一個具有超越時空魅力的故事,雖然經不知多少代人的口口相傳和加工改編,因而出現了許多「版本」,但仍具有玄奘在《大唐西域記》中最初記載的那種警示意味。

古代于闐(音田)國(今和田)的北方有一個安樂富足,但不相信佛法的城邦,名叫曷勞落迦。某日,街頭突然出現一個裝束奇特、相貌古怪的遊方僧。曷勞落迦的國王得到稟報,居然下令說:任何人都可以對他掘沙揚土驅逐。於是遊方僧不但化不到齋飯,反而到處遭受驅趕,只有一位禮敬佛像的忠厚長者表示關切,私下提供飲食。遊方僧對長者說,由於本城居民揚沙驅趕我,將會受到滅頂之災的懲罰。我走後,上天將會降下一場沙雨將曷勞落迦湮沒,生靈滅絕。你必須及早離開。

仁慈的長者聞訊連忙四出報信,卻無人相信,反遭譏笑污辱。長者見人們已經無可理喻,只好獨自逃生。遊方僧走後第七天的夜半時分,整座城市正在夢鄉,突然,兇猛的的沙雨伴隨著狂風從天而降,傾刻之間埋沒了這個繁榮的城邦。從此,曷勞落迦變成沙山,永遠沉睡在塔克拉瑪干大沙漠之中。

迄今還沒有發現曷勞落迦,有人認為是圓沙,是尼雅,或是丹丹烏里克。如果曷勞落迦不是其中的一個,按《大唐西域記》,圓沙,尼雅和丹丹烏里克都與曷勞落迦相距不遠,曷勞落迦就是一個還沒有發現的埋在沙漠的另一個古城。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曷勞落迦是絲綢之路上的又一個悲哀。

人心沒有佛法來約束,人就會自私貪婪,道德淪喪。沒有了善心,對來自善心的勸告反而譏笑污辱,即使這已經是最後的機緣。

丹丹烏里克拜邪靈

丹丹烏里克遺址範圍南北長2.4公里,東西寬1.6公里,原為一片綠洲,有古河床由東南向西北延伸。建築群落如星辰散布在兩側高地。絕大多數建築被沙土掩埋,只露出上部的斷柱、殘牆,少數建築僅剩地基與殘柱。現存建築包括15個建築群。這些建築主要是佛寺、民居,有的附有畜圈、果園等。建築水平高於尼雅遺址,不但規模大,而且木料切面規整平齊。現仍可見雕花替木、旋制花柱頭、巨大房梁等,可知當時建築宏麗。牆為編笆抹泥牆,房頂可能是平頂。遺址地面可見唐乾元重寶錢、無字無郭錢、剪輪五銖錢、龜茲小錢、石球、陶片、料珠、銅器殘片、鐵器殘片、手推磨盤、木碗殘片、石膏貼壁佛像和圖案等。遺址中有枯死的桑樹等人工栽培的樹木,南部有渠道、農田遺蹟,證明當時生態環境不錯。遺址的時代無疑在唐代,其上限至晚也在南北朝。

當年斯坦因在該古遺址曾發現了兩塊重要木板畫,一塊畫有一奇異的鼠頭神,另一塊畫有傳絲公主的畫像,他印證了當年玄奘西行時的記載,此外他還掘得大量的漢文、于闐文、梵文和婆羅迷文文書以及古錢幣等文物。

在有限的發現物品中,居然有鼠頭神,可見丹丹烏里克背離了佛教,背離了佛的教誨。

一夜沙暴埋圓沙

新疆塔克拉瑪干沙漠大致呈橢圓形,東西長約1000公里,南北寬約400公里。圓沙古城在塔克拉瑪干沙漠腹地,南距于田縣200余公里處,坐標為東經81°31',北緯38°52'。這個點恰好在沙漠中央。

迄今為止,塔克拉瑪干中發現的所有古城,比如樓蘭、尼雅、丹丹烏里克等,都在我國典籍中有著記載,且很大程度上是靠著典籍指引找到的。但沙漠中心的這座古城,卻不見於任何史書。一切都湮沒在流沙里。一座城不僅沒有留下自己的歷史,連個名字也沒留下。圓沙之名是因為它的遺址到處是圓圓的沙堆而起的。

古城呈不規則的圓形,很像一隻桃子,南北最大距離330米,東西最大距離270米,城周長約1公里。這種圓形古城一般多見於人類早期,此後都以方城為主。根據測定,古城距今約2135年,即最晚在漢代以前。

現在,圓沙古城殘存城牆473米,高3-4米,城牆頂部寬也有3-4米。城牆以兩排豎直的胡楊木夾以層層紅柳枝當牆體骨架,中間充填泥土,牆外用胡楊枝、蘆葦類淤泥、畜糞堆積成護坡。牆的拐角處有一些直角的「土坯」。這並不是真正的土坯,因為它不是經過人工和泥模拓制的,而是將河道中的淤泥切割成塊,直接砌到殘牆上的。這種圓形古城比較少見,考古學認為這種古城一般見於人類早期,此後都以方城為主。

殘存的城有東、南兩門,城門關閉,長長的門栓扔在門後,也許,城中居民棄城離開時,他們還夢想著有朝一日能重返故園。

城中散布數量很多的動物骨骼,羊、駱駝量較多,其次為牛、馬、驢、狗,還有少量的豬、鹿、兔、魚、鳥骨等,說明畜牧漁豬在該城經濟生活中都有重要地位。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駱駝,它只能作為馱載工具,用於沙漠中的長途運輸。駱駝骨數量多,只能說明這裡與外界有著廣泛聯繫,並極可能用於商業目的。

圓沙古城的居民究竟是什麼模樣呢?發現的20多座古墓葬,大都因風吹沙走暴露於地面,葬具、人骨已朽酥,個別保存較好的還可以約略看出圓沙人的一些特徵。

他們內穿粗、細毛布衣,上皮衣,有的還有帽飾和腰帶。毛布分平紋和斜紋,織有幾何形圖案,有的色澤鮮艷如新。頭髮是棕色的。男的頭髮繞成髮辮,有的還飾以假髮。高鼻深目,不屬黃皮膚的蒙古人種,應為白皮膚的歐元巴人種。考古學家發掘到一個帶柄銅鏡,這種銅鏡是古希臘羅馬文化中獨有的。

圓沙古城中沒有發現西漢以後的文物,與測定的年代相對照,這座古城應該在西漢以後便廢棄了。根據史籍記載的西域三十六國的位置,圓沙當在彌國管轄範圍。《漢書西域傳》說:「彌國……戶三千三百四十,口二萬四十,勝兵三千五百四十人……南與渠勒(今于田縣南)、東北與龜茲(今庫車)、西北與姑墨(今阿克蘇),西通于闐(今和田縣)三百九十里……」

至今考古學家尚未找到彌國的王城,也無法確認其疆域和文化遺存。圓沙古城或許就是彌國故址?但圓沙古城既沒有發現絲綢等漢文化的典型物品,也不見當時流行於塔里木盆地的盧文簡牘,更沒有樓蘭、尼雅等沙漠古城非常普遍的佛教遺蹟。

在圓沙古城中,考古學家們發現了許多神秘的圓洞。尤以城南的圓洞最為密集,數量最多,有大約16個。大大小小的袋狀圓洞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沙漠上,黑洞洞地朝向天空,像一雙雙深陷的眼睛,似乎有一定意義。

這樣一座頗見規模的城池,是如何消失在流沙之中,再也看不到炊煙升起,再也聽不到人聲喧囂的?

儘管考古學家們在城中發掘到了一些銅鏃,但卻沒有找到更多的與戰爭有關的殺伐痕跡。

前面已提到的唐代高僧玄奘在《大唐西域記》中講述過一個失蹤在沙漠之中的曷勞落迦城的故事。該城的居民由於不敬神招致神怒,神降下7天7夜的風暴毀滅了這座城,從此,無論誰企圖接近這裡,都會「猛風暴發,煙雲四合,道路迷失」。不管圓沙是不是曷勞落迦城,考古表明那裡不信佛,而它的消失由於「風暴」襲擊。

災難突然降臨尼雅

尼雅河是塔里木盆地里的一條河流,它的位置在塔克拉瑪干沙漠南緣中部,起源於崑崙山,自南向北流入大沙漠。在出山口地勢平緩的地方,河水在那裡形成了一片沖積綠洲。自然環境的優越使這裡成為一個人類生活的中心,維語裡稱作「尼雅巴扎」(「尼雅河上的集市」),民國35年取五穀豐登、百姓樂業之意設為民豐縣。尼雅遺址就位於民豐縣城以北直線距離100公里茫茫的塔克拉瑪干沙漠之中,遺址距現今最近的居民點直線距離20餘公里。

尼雅遺址屬漢代西域的「精絕國」,是漢代西域36國中地處塔里木盆地南緣中部的一個小國。是絲綢之路南道交通上一處必經之地,與樓蘭同樣重要曾經繁華富麗的古城。到三國時期便悄然無聲了。它成了神秘的古廢墟。它的繁榮和它的毀滅連同它的絕無僅有的名字─精絕─都在這大漠廢墟中長眠了。

尼雅文化曾很繁榮。遺址出土的盧文文書,從內部向人們展示了精絕這個西域古國的歷史風貌。在尼雅,人們同時看到了西亞的玻璃器皿、希臘風格的藝術品、印度的棉織物、黃河流域的錦絹、漆器、銅鏡、紙片等,又證實了尼雅是絲綢之路古道上重要的國際經濟文化交匯點。尼雅是古中國、古希臘、古印度和古波斯這四大古代文明在地球上的一個罕見的交匯點。

尼雅也是一個政治中心,「偉大的國王」(盧文書的慣用語)住在那裡,他領導著一個複雜的官僚體系。政府被分成中央和地方兩種,中央的職官由「吉查依查」、「卡拉」(有人意譯作「元老」和「太侯」)等組成,其中有些是王室成員;地方政府由raja或raya(意譯作「州」)及其下屬的「阿瓦納」(avana,有人意譯作「村」或「縣」這兩個相差懸殊的漢語概念)組成,在「阿瓦納」之下又有幾級更低的行政管理機構(「村」、「百戶」、「十戶」),除在這些行政組織之外,甚至還有一種類似分封的土地政治制度存在的跡象,「盧文書一再地提到了「領地」和「莊園」的概念,有些則直稱為「王妃之領地」等等。法律制度已經建立起來了,但它主要是與財產權及其轉讓有關。國王的諭令大部份與法律事務有關,他同時也是國家的最高法官,可能也是立法者之一。契約、公證和判書比比皆是。這一套有關法律的制度,那個時代和那樣一種綠洲社會裡是適宜的和有效的。

已經發現的各種跡象表明,精絕人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大難降臨而匆匆逃亡的。

尼雅廢墟在尼雅河古道兩岸長10公里寬5公里,依稀可辨有60處古蹟。有民宅、果林、羊圈、羊糞。廢墟北端有高達6米多的佛塔,塔基呈方型,土與蘆葦夯成的這座塔。

被埋沒的房屋是精絕國大難來臨時的真實寫照。房牆由紅柳及蘆葦編織而成,內外兩層敷泥。大的宅院有10多間房子,過道、大廳、居室、廚房、畜廄仍可大概分辨出來。

它的房門敞開著,房屋被沙漠淹埋了一半。殘骨橫陳。有屍骨也有獸骨,還有完整的骷髏,眼睛像黑洞……還有乾屍,那是不到20歲的一個少女,乾屍上尚留著絲綢殘片、裝銅鏡的小袋、木梳及耳環,「五殊錢」漢字方孔古幣。還有一台被歲月撕碎的紡車的散片,支架上還掛著一團未織完的絲線……

精絕人匆匆逃亡的更有力的證據是尼雅河盡頭的那片遺址,出土的一個小檔案室藏著保存完好的文書契約,考古證明官員們是在匆促間離開這裡的,而且此去沒再回來。

精絕人在逃避什麼?戰爭?瘟疫?沙暴?

古樓蘭葬身沙漠

在新疆天山以南,橫亘塔里木盆地的塔克拉瑪干沙漠之東,有一處已乾涸的湖泊窪地,被稱為羅布泊窪地,面積10萬多平方公里。從衛星像片上看,羅布泊是一圈一圈的鹽殼組成的荒漠!然而歷史上羅布泊曾經有過輝煌、燦爛的一頁,這裡曾活躍著一個人口眾多、商賈雲集的繁華名城──樓蘭。如今,昔日的繁榮只在人們的夢想之中了!

羅布泊又名羅布淖爾,蒙古語意為「多水匯入之湖」。這裡地勢低洼,曾是新疆塔里木盆地的聚水中心,同時接納眾多河流,如東部的疏勒河,西部的塔里木河、孔雀河、車爾臣河等。先秦《山海經》稱之為「幼澤」,一世紀時的《漢書》描述它「廣褒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減」。

歷史上,沿羅布泊北岸和孔雀河故道是最早開闢的「絲綢之路」,後來羅布泊南岸又有「絲路南道」開通,商賈不絕,人煙稠密,東西方文明在這裡交流融會。著名的樓蘭古城就位於羅布泊西北岸。

歷史文獻中,樓蘭最早見於司馬遷的《史記》:「樓蘭、姑師邑有城郭,鹽澤。」樓蘭「出玉,多茵葦、怪柳、胡楊、白草,民隨畜牧逐水草,有驢馬、囊駝。」但公元4世紀之後就再無記載了。1224年,馬可波羅經過此地時,這裡已成了神出鬼沒般的漠漠黃沙。

在清乾隆時期(18世紀中)繪製完成的「嘉峪關到安吉延等處道理圖」標示著「魯普腦兒」(羅布淖爾),古城遺址在那時可能已被發現。瑞典地理學家斯文·赫定於1901年發現後,引起世人關注。經過近百年對樓蘭古城的發掘研究,樓蘭昔日的繁華部分地為人們所知:有一條從西北流向東南的古水道穿城而過,城內街道分明。城正中是帶有夢幻般景致的官署,官署房是土坯牆,高大的門柱、朱漆的棟樑,顯露著當年的豪華;南部是居民區,有的宅院有正房、廂房,屋後還有果園。古城東有一座高大的佛塔,五里外有一座佛寺;城東北的土堆是漢代驛站的遺址;城西北與西南有成片的胡楊林。樓蘭遺址周圍有不少墓地,發現有大量來自黃河流域的絲綢織錦,也有西亞風格的毛布。在樓蘭城內還發現了大量漢文木簡、漢代錢幣、羅馬風格的玻璃器皿等。

那麼,樓蘭為何魔法般地從繁華的城邦湮沒到沙漠裡而成為神秘的死城呢?學者們的看法可分為兩大類。

一是羅布泊自然北移說。據考古學家所獲木簡文書推斷,古樓蘭城氣候濕潤、植物繁茂。漢魏時期的羅布泊就在古樓蘭遺址附近,當時北面的孔雀河與南部的車爾臣河都匯入塔里木河,然後經庫魯克河,在樓蘭古城北注入羅布泊,羅布泊湖水孕育了樓蘭城的文明;後來由於羅布泊北移,樓蘭城水源枯竭,樹木枯死,當年興旺的城市面臨著死亡的威脅,居民們棄城別走,尋找新的水源,樓蘭古城也隨之逐漸毀滅了。羅布泊在歷史上的變遷是樓蘭失蹤的重要原因,這一猜測已為大多數學者肯定。

那麼,羅布泊又為什麼會不斷遷移呢?中外學者提出了各種不同的解釋。斯文赫定認為,羅布泊遷移的原因是由於塔里木河流水和風攜帶大量泥沙沉積湖中,湖底逐漸淤高,終於使塔里木河無法流入而只好改道他流。於是舊的羅布泊就乾涸了,新的羅布泊得以形成,而新的羅布泊仍免不了遭同樣的厄運。蘇聯的穆爾扎也夫則把羅布泊的移動歸結為塔里木河的改道,由於塔里木河與孔雀河所匯集的水來自崑崙山、帕米爾、天山山脈,夏季冰雪融化,河流流速加快,它的水流在土質易被沖刷的谷地上奔流,常常衝出一條新的河床,改道他向,造成另一個新的湖泊,而舊的羅布泊因得不到水就漸漸乾涸了。蘇聯的西尼林又從新構造運動來解釋羅布泊的遷移,由於塔里木盆地基岩各地塊問的構造運動表現不均衡的結果,因而影響到水在河床與湖泊中的重新分配,有時孔雀河與塔里木河沿伊列克河向南注入南羅布泊,有時則向東經庫魯克注入北羅布泊,因為塔里木河下遊河道經常改變,湖泊也隨之南北遷移了。

二是人為環境破壞說。這一說法主要來自中國學者,他們認為人為的因素與社會環境的影響是樓蘭衰亡以至湮沒的重要的原因,羅布泊水只是在人的控制、指揮下,才改變了它的進程。

他們的理由是,羅布泊是塔里木盆地的最低處,湖水不可能移到別處去。鑽井分析,湖盆沉積物、孢粉說明,這裡3000年來一直有水停積,湖泊的沉積作用從未中斷。湖盆周圍的湖堤,鹽殼堅硬如鐵,不懼風蝕。湖水確因注入徑流之變化,水量有過盈虧,但卻未曾越出最外層的湖堤。30年代,人們可以蕩舟進入羅布泊,50年代,還可見湖水蕩漾。只是人工在來水方向上建起了「大西海子」水庫後,美國衛星1972年的照片才揭示:羅布淖爾湖走完了它最後的一程,已經化作為一個乾涸的湖盆。

他們發現樓蘭荒原的一件盧文木簡,樓蘭人寫有規定「絕不能砍伐小樹」,「嚴禁砍伐活樹,砍伐者罰馬一匹」。因而認為當時人們對林木大規模的破壞,導致徹底毀滅自身生存的基礎。同時人口增加,過境商業繁榮,對樓蘭沙漠田的農業生產,增加了不小的負擔。這些都是人為的因素決定了樓蘭古城的毀滅。

人與自然本是融為一體的,自然為人所成所住。自然需要人的善心呵護。從中國學者的發現,人為的因素決定了樓蘭古城的毀滅應該可以肯定。然而,樓蘭人既然認識到砍伐的禍害,應該也能想到可以種樹植草加以保護。按照中國學者的解釋,也許樓蘭人做得太晚了。不過,這裡需要提醒的是用隨機論觀點來看待「太晚」,可能會掩蓋背後必然的原因。當人們對自然掠奪的貪婪之心膨脹,呵護自然的善心溟滅,「太晚」也就必然了。

樓蘭古城的消失之因,還可以有新說。樓蘭古城曾經輝煌過,但毀滅了。象歷史上許多輝煌的城市一樣,毀於彈指間。有兩點需要指出,在消失之前,樓蘭生活奢侈,人種雜混,文化混亂。最終的消失受到前所未有的大風沙襲擊,天昏地暗,飛沙走石,聲如厲鬼,一座城池在混濁模糊中就轟然而散了。

流沙無情淹沒統萬

在我國陝北、內蒙交界的塞北地區,流沙滾滾,2萬多平方公里的毛烏素沙漠橫亘在長城之北。沙海之中埋沒了一座古城,若干城樓和牆基露出沙面,遠望如水泥樓群。殘城抗擊風沙逾千年,不甘願覆沒,好象在呼喊:「我要出來,我要出來!」

這座廢城名叫統萬,土名白城子。位於毛烏素沙漠的南緣、無定河支流紅柳河的北岸,在陝西省靖邊縣紅墩界鄉境內,緊靠內蒙古自治區的烏審旗。它南距靖邊縣城50公里,東距橫山縣城30公里,東北距榆林縣城120公里。城以白土夯築,極其堅固,內城完整無缺,外城遺存牆基,鐘樓、鼓樓的基礎歷歷在目,城址西北5公里24米高的敵樓最為顯眼。

原來的統萬城有內、外城的建築,城牆外圍還有35座敵樓拱衛。內城東西492米,南北527米,總面積26萬平方米;城牆高10米,四角都有墩樓(最高30餘米)。外城更為高大,城基厚近30米,高約18米;南門名朝宋,西門名服涼,東門名招魏,北門名平朔,均設瓮城。築城的自上都經過蒸熟,築成後以鐵錐刺土檢驗質量。內城王宮的宮牆也用熟蒸土夯成,堅可磨刀斧。宮內樓台館舍相連,殿閣宏偉,雕梁畫柱,極盡豪侈,不亞於中原都城。參加築城者10餘萬人,因「築城不力」被慘殺者數千人。凡鐵錐刺城,入牆一寸者,即屬夯築不合格,殺築者;凡刺不進去,即屬有意包庇,殺刺者。這座固若金湯的都城,是在如此殘酷的虐殺下建造起來的。

統萬城興起於史稱「西晉十六國大亂」的時代。那時群雄割據,黃河以北各少數民族貴族集團擁兵為王,匈奴右賢王脅後裔赫連勃勃崛起於蒙古鄂爾多斯高原,稱臣於後秦,公元407年自稱大夏天王。他領兵南掠,來到一片水草肥美的地方,真是「臨廣澤而帶清流」(《太平御覽》記載),大喜,發十萬眾築城。公元413年(東晉義熙九年)城成,取名「統萬」,意為「君臨天下一統萬邦」,立國號為「夏」,以統萬為都。赫連勃勃坐在王宮裡,聽著「庶民子來,不日而成」的頌歌,躊躇滿志,做著一統中原的美夢。

公元418年,東晉所屬的長安城內鬨,赫連勃勃的機會到了,縱大軍入城,殺晉軍無數,將人頭壘成叫做髑髏台的墳堆。赫在長安稱皇帝,仍以統萬為都。425年,赫連勃勃死,子赫連昌繼位。427年,北魏太武帝取長安,奪統萬。統萬被魏降格為不如一個縣的「統萬鎮」,結束了顯赫的國都歷史。夏國喪失都城和後方基地,殘部流竄甘肅,與北魏、西秦連年戰爭。431年終被魏屬國吐谷渾擊滅於河西。西夏從稱王到覆滅,前後不過24年。

野心勃勃的西夏,絕不會在沙荒上建設宏大的都城。取得統萬的北魏,也不會忽視此城的戰略價值。北魏太和十一年(487年),統萬升為夏州(後為化政郡)治所。起碼是到了隋唐時代,特別是「安史之亂」後,由於戰爭和亂墾濫伐,塞北草原才急劇沙化。唐詩有雲「眼見風來沙旋轉,終年不省草生時」;「茫茫沙漠廣,漸遠赫連城」,便是當時的寫照。

五代十國到宋初,塞北是殘酷的戰場,楊家將即屯兵於此。統萬城已處於沙漠包圍之中,雖屬州郡之治,但已岌岌可危。宋淳化五年(994年),朝廷以「深在沙漠」,常為少數民族「聚反中心」為名,將統萬居民遷入塞內,搗毀城池。統萬遂成廢墟。十一世紀初,歷史好象重演了,北方又崛起一個與六百年前同名的「西夏國」,據靈武(今寧夏境內)為都,與東方的遼、南方的宋相抗衡。這個強悍的拓跋氏部落建立夏國後,馳騁塞北,重建統萬城,駐以重兵。元朝統一中國後,統萬城永遠被廢棄,因其「飛沙為堆,高及城堞」,再也不能利用了。

明、清時代,塞外繼續屯兵,塞內無地農民紛紛出關墾植,殘餘草原遭到徹底破壞,沿長城之外形成60多公里寬的沙漠。統萬城之所以埋於沙下,一點也不使人感到突然了。

「毛烏素」,蒙語是「不好的水」。但它並不是沒有水,其常年平均降水量仍在250~400多毫米之間,足資草木的生長。從地理學角度來看,自然形成沙漠的條件並不充分。顯然,人為的因素起了作用。本來地面有草皮、灌叢的保護,風起揚不動沙。一旦表皮剝掉,結構疏鬆的砂岩和頁岩裸露,迅速風化,碎為微粒,大風一起,使揚起蒙蒙沙霧了。日積月累即成沙丘沙海。毛烏素沙漠,就是人類一千多年的橫加干涉,破壞了生態平衡製造出來的一個「人造荒漠」。

無論東方還是西方,歷史上留下了許許多多的天災譴告和懲示的傳說。

西方最著名的傳說就是聖經中記載的諾亞方舟的故事。耶和華看到人類的罪惡愈來愈大,終日所想的都是惡事,就很後悔造人,於是說:「我要將所造的人和走獸,並昆蟲,以及空中的飛鳥,都從地上除滅,因為我後悔了。」才特降洪水懲罰世人。天災不是上帝的目的,他並不是要毀滅人類。所以他明白告訴依舊相信上帝的諾亞,讓諾亞打造方舟以躲避大洪水。諾亞相信。善良的諾亞還奔走呼號。悲哀的是,人們只相信自己的一生一世的經驗以及自覺不自覺的狂妄,沒有一個人相信諾亞,反而百般嘲笑他。諾亞善良的勸告沒有能拯救任何一個人。

在中國有一個幾乎相同的傳說。遠古時代,地藏菩薩下到人間,發現當時的人們幾乎都不信佛了。就下決心尋找,找到一個信佛的人也要把他(她)度了。於是地藏菩薩就把自己演化成要飯的,來到一個村莊挨家挨戶乞討,尋找信佛的人。沒有人肯給他一口飯吃,也沒有一家再供佛。他走到了村口,發現一個老太太正在給佛上香,就走上前去討飯。老太太為難地說:「就這一碗飯了,給你半碗吧,那半碗我還得給佛上供呢。」地藏菩薩一看老太太對佛如此虔誠,心地善良,臨行時就指著一對石獅子對她說:「你什麼時候看見這對獅子的眼睛紅了,就是要發大水了,你就趕快往山上跑,保你平安。」善良的老人馬上把這一消息告訴了村民們,結果全村的人沒有一個相信她的,還譏笑她,辱罵她,說她是神經病,搞迷信,這石頭的獅子,眼睛怎麼會變紅呢?決不可能!老人家不顧人們的冷嘲熱諷,簡直就是在懇求鄉親們相信她不是在騙大家……。老太太牢記這個要飯人的話,每天都要看一看這對石獅子的眼睛。一天,村里幾個愛搞惡作劇的壞小子想了個壞主意:「咱們拿老太太開開涮,用紅顏色把石獅子的眼睛染紅了。」老太太一看石獅子的眼睛果然紅了,焦急地沖村民們大喊:「快跑哇,要發大水了!」村民們一看老太太如此「歇斯底里」都笑彎了腰,樂得上氣不接下氣。老太太無可奈何地自己朝山上跑去。跑到山上回頭一看,整個村莊一片汪洋,再也聽不到村民們的狂笑。

象諾亞方舟和地藏菩薩這樣的傳說,不是古人杜撰出來的,往往是歷史的真實記錄。我們在這裡從歷史記錄和考古發現中收集了一組史實來考察天災譴告和懲示是如何發生的。

以史為鑑,歷史上出現許多的天災,直接同當政的暴行無道和人的道德行為相連。歷史上人們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今天的人們不應該去重複歷史的悲慘。

責任編輯: 鄭浩中  來源:網絡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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