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 > 驚人之語 > 正文

蕭瀚:當代中國就是革命的時代 革命已無法拒絕

—蕭瀚:簡議改良與革命

多年前我就勸訪民結束上訪,上訪除浪費生命和人格尊嚴,無任何價值,我也曾幻想過改良,但不久即明白指望改良和上訪是一回事,思維上同構,從此只宣說自由民主憲政共和的理念和制度,剖析現偽政權的邪惡性質。現狀下還指望改良,已不是個糊塗不糊塗問題,而是誠實不誠實問題。

中國當下之急,不是討論如何改良——這跟討論如何在雲端上蓋世貿大廈一樣可笑,而是討論如何革命。討論革命,就是討論如何革故鼎新,如何結束舊的邪惡制度,建立新的正義制度;就是不指望當權者,而是指望公民社會;就是不指望徹底非暴力,而是如何最大限度避免非正義的暴力。

討論革命,不可能迴避如何處置垬。垬是世界歷史上罕見的邪惡黑幫,這不僅是其理論的產物,更是其建立的制度所致。反對垬,實質是反對黑幫壟斷暴力與權力,而不是反對哪個標籤符號。因此,討論革命的重要心理基礎是儘可能減少清算思維,而將精力集中於如何趕牠下台重搭正常平台。

改良的本意是承認現有制度基本合理前提下,對部分不合理的制度bug進行訂正修補。由於現實嚴酷,改良概念被濫用,以至於竟忘其本意,衍生了新的奇怪含義,即內心雖否定現有制度合理,但企圖暗渡陳倉,以改良之名推動掌權者自殺。這顯然荒謬。若否定現有基本制度,革命論就不可避免。

古希臘迄今,西方一直存在選統治者還是選制度之爭,但選限權制度一直是主流,西方於是走到今天的現代憲政制度。中國直到前現代,都只有一種政治觀念,就是尋覓「聖王」統治。一朝又一朝只有造反,沒有革命。流血鼎革無非一個暴君倒下,千萬個暴君站起來;舊暴政作古,新暴政誕生。

革命,既要防暴力萬能論(這是輪迴),又要防絕對拒絕暴力論。反抗暴政是人天賦之權,無任何理由剝奪人民面對暴政時正當防衛的權利。革命,還要防止救星心態——無論對己對人,革命的核心實踐在於自救與自治,而不是指望聖人,一旦偶像崇拜泛濫,限權制度必難建立,如此必回歸暴政。

擔心倡導革命導致血流成河。此觀點何其糊塗。革命既無法被倡導,也無法被阻止,它的來去既源於現實,也有無法預知的神秘因素。當制度已腐爛透頂,根本無修復價值和可能時,革命就已在醞釀中,此時若諱疾忌醫迴避討論革命,一旦真來臨,無革命共識的烏合之亂倒真的會導致血流成河。正因中國的四暴傳統(暴君暴政暴民暴亂),才更應深入探討革命問題,而不是迴避,迴避只能加固四暴傳統。阿倫特說「革命向來且唯一的理由就是自由」,這說到了根本。辛亥革命是革命,但1949鼎革就是新建暴政,其建立並延續至今,原因之一就是革命者以及絕大部分人民不懂何為革命。

1917蘇俄與1949中國,在漢語表達中,都被視為經典的革命。這種表述是受西方腦溢水患者和蘇共、垬壟斷性話語權污染所致。其實,這兩次震驚世界的巨變,都是從奴役走向絕對奴役,是「革命向來且唯一的理由就是自由」的反面,是最典型的偽革命。將偽革命視為革命,是革命恐懼症的原因。

要消除革命恐懼症,最要者是儘可能地讓革命話題進入公共領域,經過討論,使得這個詞被祛魅,擊碎其恐懼性外殼,使得健康、良性、和平的制度革命觀念替代原有似是而非、唯暴力論的殺人革命觀念。不深入討論革命各層次含義,因恐懼而迴避,唯一結果是大廈傾覆之際,只有暴亂而無革命。革命的最核心思想,在於從奴役走向自由及其相應制度安排。僅憑憤怒情緒而無理性的限權性制度建構能力,革命將淪為海涅所謂「播下的是龍種,收割的是跳蚤」這一慘劇(這不是悲劇,因無任何審美價值),就會從奴役走向奴役,甚至走向絕對奴役。拋棄正確的革命觀念,只有奴役及其輪迴。

許多人恐懼革命,是恐懼與革命相伴的暴力。本來革命未必暴力,暴力也未必就是革命。最成功的革命通常暴力最少,因革命的目標是制度,而不是殺人。只有舊的邪惡制度執掌者使用暴力頑抗才導致暴力衝突。因此,只有當革命暴力是正當防衛性質而非屠戮性質時,革命就能最大限度減少暴力。

從邏輯而非事實本身看,革命分兩步驟,即推翻暴政和建立善政。並非所有民族都有將兩者結合的能力和運氣,辛亥革命前的3000年,中國都沒有,辛亥革命後好景不長,內憂外患下垬結合古今中西垃圾,創造出遠勝於傳統的暴政。於國人而言,如何使得推翻暴政的結果不是建立新暴政至關重要。

從奴役走向自由是革命,從專制走向民主是革命,從集權走向分權是革命,從偽共和走向真共和是革命,從極權走向憲政是革命,從統治走向自治是革命,從臣民走向公民是革命,從人治走向法治是革命。被稱為轉型時代的當代中國,這個時代就是革命的時代。對於自由而言,革命已無法拒絕。

2011年9月18日欲追遠堂


責任編輯: 王篤若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本文網址:https://tw.aboluowang.com/2011/0920/21896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