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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臨終自稱「愧對毛先生」?

「自余束髮以來,即追隨總理革命,無時不以耶穌基督與總理信徒自居,無日不為掃除三民主義之障礙,建設民主憲政之國家,堅苦奮鬥。……務望一致精誠團結,服膺本黨與政府領導,奉主義為無形之總理,以復國為共同之目標……矢勤矢勇,毋怠毋忽。」

導言:近來網上流傳,蔣介石臨終留有遺言,「愧對國人,愧對毛先生」。

臨終之際,蔣介石未能留下口頭遺囑

近日,網絡上熱傳一份「蔣介石遺囑」,其內容大略謂:「毛先生才是偉人,我幹了一輩子壞事,愧對國人,愧對毛先生……」,云云。此種捏造,本極拙劣,無奈何信之者亦甚眾。

其實,蔣臨終之際,並未留下遺言。1975年4月5日晚,蔣介石病重。工作人員急召蔣晚年「文膽」秦孝儀,起草遺囑。秦於6日凌晨兩點趕至官邸,蔣已過世,故「沒有交代任何的遺言」。①後來公布的遺囑,乃秦事後所寫,據醫官熊丸回憶,「總統的遺囑寫好後,夫人表示要看遺囑內容。他看完遺囑後對孝儀說:『你加幾句進去,說明他是信基督的。』」②

該遺囑內容大略謂:

「自余束髮以來,即追隨總理革命,無時不以耶穌基督與總理信徒自居,無日不為掃除三民主義之障礙,建設民主憲政之國家,堅苦奮鬥。……務望一致精誠團結,服膺本黨與政府領導,奉主義為無形之總理,以復國為共同之目標……矢勤矢勇,毋怠毋忽。」③

因遺囑落款「中華民國六十四年三月二十九日秦孝儀承命受記」,與秦孝儀在蔣死後起草遺囑的事實不符,以致引起爭議。如王豐稱,「蔣介石是在睡夢中心臟停止跳動,因而最後臨終之際,並未留下任何口頭遺言,逝前也沒有命令文書侍從(如秦孝儀)作任何書面遺囑」④,因此將秦起草的遺囑視為「假遺囑」。

蔣介石游陽明山,1961年

蔣臨終不可能說什麼「愧對毛先生」

不過,也不能說秦孝儀所撰之遺囑純屬捏造。蔣介石晚年至少兩次預留過遺囑。早在1971年6月的日記中,蔣已提及遺囑問題:

「審閱檢查身體報告書,腦動脈血管有硬化之象,自覺亦有所病也。如醫藥與休息無效,則國家後事應預作安排。經國乃可繼此復國任務,惟其為我父子關係,不願有此遺囑,但其能力為靜波(嚴家淦)之助手,出任行政院長,則於公於私皆有益。望我黨政軍同志以助我之心助彼完成我光復大陸之共同使命也。」⑤

當年底,蔣再次留下遺囑。「這次是單獨寫在一張紙上,夾在1971年日記本中,形式上更像『遺囑』。全文如下:『今後政府組織:一、以家淦繼任『總統』。二、以經國任『行政院長』兼『三軍總指揮』。三、黨務應集體領導。中正12月23日』。」⑥

由此可見,秦孝儀所起草的遺囑,在形式上模仿「總理遺教」,反映了蔣介石的一貫思想,當是早有預案,不過蔣沒有來得及簽名,導致為人所懷疑。

該遺囑由蔣之遺孀宋美齡、「副總統」嚴家淦,「五院」院長蔣經國、倪文亞、田烱錦、楊亮功、余俊賢聯名簽字,對外發布,獲國民黨官方認可,亦說明其所反映的,乃蔣介石的真實意志。蔣既念念不忘「復國大業」,自無可能說出「毛先生才是偉人,我幹了一輩子壞事,愧對國人,愧對毛先生」一類話來。

此外,蔣介石在1920年援閩期間、1922年在永豐艦上、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1934年在奉化老家各留有一份遺囑⑦。1936年「西安事變」期間,蔣介石亦先後寫下三份遺囑。換言之,已知的蔣介石遺囑,至少有10份。其中並無隻字「愧對毛先生」。

1961年,蔣介石在台灣官邸

注釋:

①翁元:《我在蔣介石父子身邊的日子》,中華書局1994年,第163頁;②陳三井:《熊丸先生訪問記錄》,中研院近史所1999年,第124頁;③《總統蔣公遺囑》,《中央日報》1975年4月6日;④王豐:《蔣介石的最後歲月與真假遺囑問題》,《先鋒國家歷史》2009年第4期,第79頁;⑤《蔣介石日記(手稿本)》,1971年6月9日,轉引自陳紅民《蔣介石遺囑知多少》;⑥陳紅民:《蔣介石遺囑知多少》,《近代史研究》2010年第3期,第149頁;⑦余元啟:《蔣介石的另一份遺囑》,《近代史研究》2011年第2期,第14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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