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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過這樣一種右派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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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反右運動,後來已經定性為嚴重擴大化了,所以,當年打的55萬右派,以及200多萬的中右,絕大部分都給平反了,沒獲平反的,連十位都不到,可見擴大化到了什麼地步。

這些右派,有好些其實都是基層組織有意動員出來的,當年的名目叫做引蛇出洞。天天開會,動員人們給組織提意見。有好些人面軟,支部書記非要我提意見,那就提吧。有些傻子,直接就給支部書記提,輕的,重的都有。其實,後來總結起來,真正分量重的意見不多,多的,無非是讓書記注意工作方法,不要簡單粗暴,或者說有些事調查研究一下再說等等。

然而,打右派一開始,所有提過意見的人,尤其是給支部書記提意見的人,幾乎無一例外,都被打成了右派。理由很簡單,支部書記代表黨;給支部書記提意見,就是對黨有意見;對黨有意見,就是反黨。這樣的三段式邏輯,當年就像一張大網,把好些老實巴交的人,都扣了進去。當然,也不乏有刺頭,支部書記早就想收拾了的。也就是說,當年的右派中,有這樣一類,是給支部書記提意見而戴了帽子的。

其實,在反右運動之前,人們是可以給支部書記提意見的。不僅可以給支部書記提,還可以給更高的領導提。雖然打擊報復也是有的,但對上級不能非議,還不是一條禁忌。但是,自打反右以後,無形之中,提不同意見,就成了一種反黨行為,一般黨員,不能給支部書記提意見,說書記的不好,就是真的不好,也不能說。而支部書記,不能非議總支書記,總支書記,不能非議書記,一級管一級,不僅會下不能說,會上也不能說。於是,原來還有那麼一點的糾錯機制,經此運動,蕩然無存。果然,這個國家就出了更大的事,犯了更多的錯,餓死了好些人。

支部書記代表黨,在今天看來,似乎有點可笑。畢竟,一個小小的支部書記跟黨中央隔著千山萬水,級別太低,怎麼可能代表黨呢?當年好些支部書記,連文化都沒有,大字不識幾個,說他們就代表了黨,其實,沒有多少人會認帳的。但是,從一個反右運動的極端邏輯來講,這個說法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之所以存在這樣一個邏輯,就是因為大前提不允許批評,以言論治罪。所以,批評中央不行,批評省委不行,批評縣委當然也不行。既然批評縣委不行,那麼批評支部書記也是不行的。

當然,按形式邏輯,這樣的講法是不通的。但是,在一個非常時期,就是會存在好些的神邏輯。只是,當年在這樣的邏輯之下,多少人家破人亡,一輩子受難。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別讓這樣的邏輯重演。套一句文革時期經常說的老話,別受二茬苦,遭二茬罪。這話,對所有人,都是合適的。

責任編輯: 李廣松  來源:美國之音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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