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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房裡陳設「汝窯美人觚」,林黛玉沒放在心上,卻因此吃了虧

林黛玉初入榮國府,拜見了外祖母賈母和兩位舅母及嫂子姐妹,於禮需要去拜見兩位舅舅。儘管賈母知道賈赦、賈政不會見黛玉,邢夫人和王夫人也知道見不成。但禮數使然,還是要回家一趟,等著林黛玉過來行禮。

黛玉從賈赦家中出來,回到賈政家裡,趕來王夫人房中拜見。說明賈政已經不可能見外甥女了。否則黛玉不會被帶到王夫人平常「居坐宴息」房中,要更正式才行。

(第三回)原來王夫人時常居坐宴息,亦不在這正室,只在這正室東邊的三間耳房內。於是老嬤嬤引黛玉進東房門來。臨窗大炕上鋪著猩紅洋毯,正面設著大紅金錢蟒靠背,石青金錢蟒引枕,秋香色金錢蟒大條褥。兩邊設一對梅花式洋漆小几。左邊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邊几上汝窯美人觚——觚內插著時鮮花卉,並茗碗痰盒等物。地下面西一溜四張椅上,都搭著銀紅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腳踏。椅之兩邊,也有一對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備。其餘陳設,自不必細說。

(第三回)原來王夫人時常居坐宴息,亦不在這正室,只在這正室東邊的三間耳房內。於是老嬤嬤引黛玉進東房門來。臨窗大炕上鋪著猩紅洋毯,正面設著大紅金錢蟒靠背,石青金錢蟒引枕,秋香色金錢蟒大條褥。兩邊設一對梅花式洋漆小几。左邊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邊几上汝窯美人觚——觚內插著時鮮花卉,並茗碗痰盒等物。地下面西一溜四張椅上,都搭著銀紅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腳踏。椅之兩邊,也有一對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備。其餘陳設,自不必細說。

王夫人房中陳設典雅貴氣,卻不顯奢華,正是豪門當家人的氣度。如果都是金光燦然,不免流於俗氣而沒有品味。王夫人雖說比不得賈母,到底也是不俗。

她房中有兩樣東西最引人注意,一個是左邊几上的「文王鼎」,關乎賈政次子卻繼承爵產敕造榮國府的正當性,代表賈政。一個是右邊几上的汝窯美人觚,代表了當家女主人王夫人。本文將著重介紹一下這個「汝窯美人觚」。

「觚」是古代酒器,青銅製,盛行於中國商代和西周初期,喇叭形口,細腰,高圈足。和燭台也有點類似。

所謂美人觚,是指「觚」的造型脖子更加細長優美,就像那美人的脖頸一樣。

汝窯美人觚,應該是曹雪芹臆會的一件瓷器。據目前的資料來看,沒有發現汝窯曾經燒造過美人觚這一類造型。可以肯定與秦可卿房中陳設一樣,屬於作者「設譬」專為影射王夫人而「作」!

「觚」除了古代器具之外,還有字面含義。通「孤」,有獨立不群之意。王夫人性格不算合群,她與賈母、邢夫人、李紈包括王熙鳳日後都漸行漸遠。「觚」凸顯出王夫人的孤立性格。

而「觚」還有譎觚之人的意思。代表其人詭、譎難測,心機深沉。

唐代王昌齡《上李侍郎書》:「今或者譎觚旁礴,以為己任,發心不中,中無不通,雖大愚之人猶知不可,況賢智之士乎!」

「大愚之人猶知不可」可知譎觚之人害處之大。榮國府敗亡於賈政王夫人之手。她的女兒賈元春省親大觀園徹底掏空賈家。固然是賈政男人們的決策,但王夫人作為榮府女主人,她對榮國府的衰敗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就像王熙鳳罵尤氏「妻賢夫禍少」一樣。

古代夫妻之間,絕不是現在主觀認為的那樣男尊女卑,言聽計從。女主內,男主外,分工明確。而王夫人主內一團糟。

王夫人最大的問題是私心重,以賈寶玉姻緣為例,賈家處於棄武從文的轉型關鍵期,很明顯給他找一門書香門第的女子,對賈家幫助最大。就算不是林黛玉也應該是別人。

薛寶釵不是不好。但商賈之家的門風遠不如書香門第,行不成李紈那樣的德行和堅守。也對賈家後代沒有那麼持續的幫助。賈蘭能夠日後東山再起,全靠李紈。換成王夫人和王熙鳳,都不可能!

從王夫人、王熙鳳、薛姨媽,就知道「王家」基因的女子,對賈家有害無益。

賈家給次子賈政娶王夫人是為了聯合王家,娶王熙鳳是不得已而彌補榮國府長房二房的裂痕。薛寶釵作為擁有王家血脈的女兒,且薛家沒有當家人,不可以再嫁入賈家,將榮國府全部捆綁在王家身上。賈母反對金玉良姻,大局觀要比王夫人高了不知多少。

還有賈寶玉搬進大觀園,分明是不應該的。但王夫人為了從賈母手中奪回兒子監護權,肆意妄為。結果就是她養了個出家而去的兒子。

王夫人對賈寶玉溺愛,一葉障目的攆金釧兒,攆晴雯、芳官、四兒等,更是母親的私心掩蓋了事實的真相。

她為了讓賈環不對賈寶玉產生威脅,放任趙姨娘教壞賈環,「養蠱」一般對待賈環,其心細思極恐。

對林黛玉,更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黛玉的壓力,都來自王夫人的明里暗裡的逼迫。王夫人既然在趙姨娘和賈寶玉房中都有眼線,林黛玉房中自然也有。春纖肯定是王夫人派過去的人。而「纖」有纖人的意思,就是指「小人」的意思。推測春纖就是王夫人耳目。

彼時林黛玉初來乍到,見到這個「汝窯美人觚」,想不到代表的是舅母,也想不到她日後的遭遇,吃了很大的虧。但讀書人上帝視角,從前後文一聯繫,就要知道其中意義。

王夫人房中的汝窯美人觚用鮮花做裝飾,算得上是她的偽裝。王夫人粉飾太平的本事也很出眾。榮國府江河日下,她掛在嘴邊的話都是老太太不能知道,老爺不能知道。明明賈母眼看無米下鍋,她依然處處遮掩……有這樣的當家人,賈府如何不敗?

責任編輯: 李韻  來源:君箋雅侃紅樓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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