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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女老闆遠嫁美國做主婦,為經濟獨立重新工作

我年輕時的照片。

那天,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吃完飯後又接著去了酒吧。我倆交流得最多,酒過三巡後,有同學開玩笑說:「人家倆一見鍾情了,咱們別當電燈泡了」。他們陸續離開,只剩下我倆。從酒吧出來,我們坐在馬路牙子上,半中文半英文天南海北地聊,一直聊到環衛工出來掃街,才意識到天亮了。

分開時,或許都覺得以後再見不到彼此了,傷感地哭了,他說到了美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過了兩天之後,果然等來他的電話,我們戀愛了,那個時候的我倆都處於人生最好的狀態,他35歲,我29歲。

在認識他之前,我也談了一任男朋友,對我特別好,也很浪漫,每逢節日都給我買鮮花、禮物,邀請我身邊一大幫朋友一起吃飯。但他屬於比較強勢的性格,做什麼事情都要分個輸贏高低才算罷休,一言不合就暴跳如雷,我這個人性格也不好,一來氣就不理人,說走就走,幾天都不見面,打電話不接,性格不合導致最後分了手。Sam不一樣,他說話很溫柔,交談時不會說跟你搶著說,特別尊重人,特別懂禮貌,特別紳士。

Sam回美國後,我倆就網上聊天,一半中文一半英語,我還買了一個英語複讀機,遇到不懂的英文單詞就查。Sam說,我的笑容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真實得好像沒有一絲偽裝,但安靜下來又特別文氣,很讓人舒服的性格。

認識我丈夫那年拍的寫真照。

網戀半年後,Sam向我求婚。當時的我,心存很多質疑,他是認真的嗎?他在美國真的沒有結婚嗎?我這個人自我保護意識特別強,在我不百分之百去確定一件事的時候,我絕不會去做。包括他說他的假期用完了,要等到有新的假期才能跟我結婚。

我當時聽了這話,覺得他在騙人,我說那你不能請個假來中國結婚嗎?後來到了美國才知道,一個公司給員工多少假期,用完真的不可以再用了。直到他訂好了機票,說帶他父母一起來中國,我才覺得他說的是真的。我當時都驚呆了,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必須要鄭重其事跟父母講了。

記得我和爸媽坐在客廳里聊我和Sam的婚事時,我媽情緒很激動,邊哭邊說:「你這個傻孩子,偷偷摸摸把自己的終身大事定下來了,美國那麼遠,媽媽以後見你比登天還難。」我也邊哭邊安慰她,我爸坐在旁邊使勁兒地抽菸,氣氛很緊張。後來我爸開口說,女兒這麼大,做生意啥事沒經歷過,她覺得值得,你就別攔著了。最終勸服了我媽,我爸就想我能感到幸福,這比什麼都重要。

2010年,Sam帶著父母1月2號落地中國,3號正好是他父親生日,我們買了蛋糕,全家一起給他過的生日,5號去民政局登記,10號辦的婚禮,整個過程非常緊湊。當我媽真正接觸到Sam時,Sam的禮貌、成熟、穩重讓她的態度有所改變,公婆來之前還專門研究了中國的禮節,準備了紅包。婚禮是我爸一手操辦的,親朋好友全來了,很熱鬧,雙方父母也很滿意。

2010年1月10號結婚當天。

錢什麼時候都可以賺,感情不是什麼時候都有。那個時候,我丈夫問我是想暫時留在中國還是去美國。在中國,他可以先去河南大學做外教,過一段時間再考慮回美國。我當時想,既然最終都要跟著他去美國生活,何必拖拖拉拉。我做事一向乾淨利落,做了決定之後,立馬賣掉了服裝店,那時行情好,很快就轉讓出去了,賣了80多萬。

我和Sam的婚紗照。

我之前沒去過美國,不知道跟他真正生活在一起,真實的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倆相處會是一個什麼狀態。走的時候,我只帶了兩個箱子,箱子裡裝的全是衣服,除了結婚戒指,其他什麼都沒有。我計劃好,到了美國,過不下去我就立刻回中國,如果生活中的他真的紳士、穩重、體貼,那日子再窮,我也不會放棄。

直到現在,我跟那位生意做得很大的同學聊天時,她說如果我不來美國,現在在中國的生意一定發展得更大,生活得更好。我說那也不一定,萬一事業成功了,選錯老公了呢?也不會幸福。

現在想一想,當初很多人看我笑話,覺得我來了美國,肯定生活過得不如意,放著中國好好的生活不過,非要跑去美國,也有很多人覺得我跑到美國就是想追求更高層面的生活。這些都是別人的說法,影響不了我的生活。

等下飛機到了美國我們住的地方時,我的第一感受是失望。我們住的城市在俄亥俄州,不像紐約和華盛頓那麼繁華。除了市政府辦公大樓,房屋基本是低矮的平房。小區里幾乎沒有華人,街上連個賣早餐的都沒有,空蕩蕩的,真有末日殭屍片之感,完全沒有中國城市的煙火氣。

對我而言,從一個繁華熱鬧的地方來到了一個如此安靜的地方,人生有了一個大轉折,生活也變得截然不同。

因為語言不通,每次在進出樓道的電梯,我都不敢抬頭,怕別人問我話,我回答不上來被笑話,最後變得連門也不想出。記得有一次,我從電梯出來,遇到一位鄰居老太太,她問我從哪裡來,認不認識住在這棟公寓的一位男生,說他很優秀,如何如何。當時我聽不懂,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後來,當我語言好起來之後,才回過神來,她要介紹給我的男人就是我老公。類似這種尷尬的事情發生過不少。

剛來美國,俄亥俄冬天的雪景很美。

Sam白天出去工作,我一個人在家,非常孤單,不誇張地說,那段日子就像蹲監獄,沒親人、沒朋友,生活變得如此枯燥。幸好當時從國內帶了十字繡、幾本書,就靠著跟國內親人朋友視頻聊天、繡十字繡,讀書、刷電影、電視劇度過了那段時光。

那個時候最盼望的就是周末,因為周末Sam不用去工作,可以帶我出去走走,或者去公公婆婆家,還算有點兒人氣兒。

Sam也試圖幫助我快速融入當地的生活,他去過中國,知道異國生活是什麼樣子,他也怕我太孤單,所以一到周末就組織一些聚會,跟他的大學同學或者公司的同事。但在一個純美式口語的環境,我跟人家交流還是很困難,即便人家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口語不行也不好意思開口,很難融入。

如果要在這片土地上站穩腳跟,語言是一個大門檻。我痛下決心,一定要把語言學好,於是報了語言班。那時我已經懷孕了,整個孕期都在學習。一天兩節課,一節課兩個小時,天天去上課。

我們教室里的凳子是鐵皮包著的那種,很硬,到了孕後期,一坐下來,兩條腿腫脹得不行,鞋子都穿不進去,肚子也疼,坐下去都費勁。我婆婆不建議我挺著大肚子繼續去上課,但我還是倔強地堅持到臨盆前十天。這件事後,我在婆婆心裡便有了一個要強女人的形象。

去美國後的幾個月,我就懷孕了,挺著個大肚子。

課程結束,我成功拿到了俄亥俄州大學的口語證書,語言終於不是障礙了,開著喜歡的車行駛在美國的大馬路上的願望也實現了。還結識了新的朋友,搬到了新房子,我經常邀請朋友來家裡開派對。整個人像從一個巨大的深坑裡爬了出來,終於見到了陽光。

我拿到美國俄亥俄大學的口語交際證書。

責任編輯: 劉詩雨  來源:自PAI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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