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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女主角原型 中統特工鄭蘋如故事

中統特工鄭蘋如的故事
     
    陳小默
     
      
     來自日本的血緣,像母語一樣自如的日語,聰明大方,機敏活潑,青春靚麗、美貌無雙,這幾乎使她如入無人之境。日偽軍政要人無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誰能想像,這樣一位天真無邪的小女子,會是中統特工?


     國內學者聯署公開信,批判《色,戒》


     鄭蘋如出身名門望族,她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日本人,都有高貴身份。她自幼受良好教育,不知是不是得益於父母遙遠的血緣,本來就盡善盡美的她,竟得天獨厚地出落成風姿綽約、亭亭玉立的美人。1937年7月,19歲的她,玉照上了當時最負盛名的《良友》畫報封面,一舉驚艷海內……
    像鄭蘋如這樣的幸運女孩,她們每天的生活不外就是逛大街、看電影,喝咖啡、買東西,訂做件最時新的旗袍,參加個最時髦的派對,不斷去結識門當戶對的出色青年,唱唱歌、跳跳舞,談談情、說說愛,挑挑揀揀、欲擒故縱,不失時機地在自己最美麗的時段,氣氣派派地嫁出去。富足舒適平安幸福,似乎命中注定地會永遠伴隨著她……
     但是,就在此刻,就在鄭蘋如在《良友》封面上春風得意的時候,1937年7月7日,她母親的祖國,向她父親的祖國悍然全面開戰!日軍的鐵蹄殘暴地掃蕩了中華大地,億萬民眾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鄭蘋如的生活也完全可以和她同時代的其他聰明女人(比如張愛玲這樣的大才女)一樣。畢竟,沒人會認為,救民伐罪、討賊殺寇的責任應當由她這樣嬌貴柔弱的女子來擔當。加上她還有一半日本血統,有一口流利日語。日本人打進來了又怎麼樣?她難道不可以照樣過她的好日子,甚至過得比以前更好嗎?
     什麼戰爭不戰爭,侵略不侵略,屠城啊,三光啊……和她有什麼關係!那弄堂里梔子花的清香仍舊,那百樂門夜舞會的旋律如常。每日清晨,她不照樣可以倚窗傾聽那街市叮叮咚咚的電車聲;每日傍晚,她不照樣可以撫鍵彈琴,沉浸在那如怨如慕的夢幻曲中嗎?
     可是,誰能想到,鄭蘋如不是那樣的女孩子。鄭蘋如的家庭也不是那樣的家庭。她和她的家人,包括她的父親鄭鉞,他的母親鄭華君(木村花子),以及她的兄弟姐妹,全都堅定地選擇了抗日立場,堅決地投身到這場全民族的抗戰中。
     20歲的鄭蘋如成為重慶情報機構——中統的特工。專門負責搜集日本人和投降日本人的漢奸的情報。刺探和獲取情報,對她這樣有日本血緣,又有膽有識的絕色美人來說,真是輕而易舉。憑著母親的關係,她結識了大批日軍高級將領,甚至還和當時的日本首相近衛文磨的和談代表早水親重攀上交情,又通過早水結識了近衛文磨的兒子近衛文隆等人。甚至像汪精衛「將有異動」這樣重大的情報都是在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中被她輕輕拈起並送往重慶。
     後來,鄭蘋如的愛國熱情沸騰到難以想像的高度。在近衛文隆對她一見鍾情、墮入情網後,她自作主張地決定,綁架這位日本首相的兒子,以此要挾日本首相簽署停戰協議。她天真地想,把首相的兒子都控制在手中了,日本還能不作出停戰的讓步嗎?
     重慶中統高層得知她的行動後大吃一驚,經再三斟酌,由於擔心此舉會把近衛文磨首相推向日本極端鷹派那一邊,因此命令她立即中止行動。歷史無法預測也不能重演,沒人能知道,中統特工鄭蘋如的這個計劃如果成功,中日戰爭的進程將會如何演進……
     鄭蘋如的一切行動都太順利了:來自日本的血緣,像母語一樣自如的日語,聰明大方,機敏活潑,青春靚麗、美貌無雙,這幾乎使她如入無人之境。日偽軍政要人無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誰能想像,這樣一位天真無邪的小女子,會是中統特工?如果不是中統一時衝動作了一個愚蠢的決定,她的特工業績,很可能讓佐格爾遜色;她的間諜生涯,或許會讓詹姆斯·邦德汗顏。
     
     一個女孩子,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她心中自有拂之不去的人影,她理所當然地要為他保持自己的純潔和美麗。但是,她又是一個特工,到需要使用一切手段,包括使用她的全部資源來完成任務的時候,她應當怎麼辦?
     
     中統給她下達了刺殺汪偽集團特務頭子丁默村的命令。鄭蘋如知道,丁默村是一個資深老牌特務,行蹤詭秘,戒心極重,他所在的上海極司斐爾路76號的特工總部,是個陰森恐怖的殺人魔窟。鄭蘋如並沒把這一切放在眼裡。她從未失風失手的經歷,她從不知恐懼膽怯的性格,讓她永遠自信。唯一使她猶豫和遲疑的,是在這次行動她不得不使用自己的特殊武器——丁默村的致命弱點是好色。因此,現在唯一能有效接近和殺傷丁默村的,就是鄭蘋如的美色。
     一個女孩子,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她心中自有拂之不去的人影,她理所當然地要為他保持自己的純潔和美麗。但是,她又是一個特工,到需要使用一切手段,包括使用她的全部資源來完成任務的時候,她應當怎麼辦?
     她常常下意識地一遍遍撣著自己的旗袍,雖然她很清楚,這旗袍嶄新潔淨,但她仍在撣拭不已。她難以克制地想,她應能撣去一切可能玷污她旗袍的污水濁泥;她應當能夠永遠保持嶄新潔淨,特別是在戰爭結束,她心中的那個人回來站在她面前時。
     但是,今天,她別無選擇,她義無反顧!她把自己看作是投槍、是匕首、是子彈、是炸藥,她把自己投進了特務頭子丁默村的懷抱……在她看來,這就是國家和民族交給她的使命……
     連她的家人,連她的父親都認可了她的行為。她父親說:為了抗日除奸,為了國家,為了民族,為了四萬萬同胞……。他為他的女兒驕傲,國人為有這樣的父親驕傲。
     1939年12月21日,戈登路口,西伯利亞皮貨店。當兩人隨意逛到這兒時,魚兒終於入網。鄭蘋如挽著丁默村的臂膀,纏著要他給自己買件皮大衣。那特務頭子的職業本能反應是,這不是預先約定的地點,停留也不會超過半小時,安全不應有問題。因此他神情坦然地隨著自己貪戀的美人走進這皮貨店的店堂。
     不知道他有沒有察覺她的心跳在加速,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這不是恐懼,而是大戰、臨戰前的興奮。這是一條多麼狡猾的魚兒,每次約會,他從不去兩人事先約定的地方。所以,這一次他不期而來,應該是她唯一的機會,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萬一失手怎麼辦?鄭蘋如連想都沒想過。現在,只有一萬分的把握,不可能再有萬一。兩名殺手已經守在店外,今天就是丁默村的死期!
     然而,她畢竟太年輕了。她低估了特務頭子靈敏的嗅覺。而他一定是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就在她佯裝欣賞一件裘皮大衣的時候,丁默村突然掏出一大疊鈔票,撒向空中,在鈔票飄得漫天滿地時,他一個箭步衝出店堂。瞬那間,埋伏在門外的中統殺手立即開槍,子彈竟全數打在防彈鋼板上,而身手快捷的特務頭子已鑽進防彈汽車,絕塵而去。
     
     在這個時刻,中統到哪兒去了?組織在什麼地方?在這最關鍵的當口,重慶方面為什麼不能出來保護自己最英勇最無畏的戰士?
     
     鄭蘋如的行動失敗了,完完全全失敗了。一個失敗的魚餌理應首先想到自己的安危。但她不甘心、不服氣,她竟異想天開要再試一次。她是太相信自己,還是太輕視對方?亦或是孤注一擲,以命相搏?在這個時刻,中統到哪兒去了?組織在什麼地方?在這最關鍵當頭,重慶方面為什麼不能出來保護自己最英勇最無畏的戰士?
     鄭蘋如平靜地給丁默村打了個電話。對方同樣平靜,她似乎感覺他一點都沒有懷疑她。鄭蘋如一不做,二不休,她決定親自去76號魔窟看望、慰問他,他竟也答應了。鋌而走險的鄭蘋如想:也許他真的相信這次暗殺和我沒有關係;也許他明知和我有關係也捨不得我;當然,也許他就是有意套我殺我——但是,那就看誰先下手了!
     這一次,角色倒過來了,鄭蘋如是魚兒,而丁默村是餌。鄭蘋如揣上了她心愛的白朗寧小手槍,現在,她要開的不是色戒,而是殺戒,她要親手擊斃這個賣國漢奸特務頭子,這是她的使命。而76號魔窟也已張好捕魚的網。我想,這位23歲的姑娘不會心存僥倖,她肯定早想清楚了:不管真相如何,她必須闖進魔窟,不是魚死,就是網破!她別無選擇。
     一個是單槍匹馬、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一個是老奸巨猾、戒備森嚴的特務窟,力量對比,一目了然;決鬥結果,沒有懸念:鄭蘋如被捕。
     汪精衛的太太、周佛海的太太,南京方面大大小小的漢姦夫人都來探監,勸鄭蘋如悔過自新。但這個鄭蘋如竟不曉得自己有什麼好後悔的。而她們勸她過的自新生活就是跟她們一樣,嫁個漢奸,當漢奸太太;或者自己就替日本人做事,當個女漢奸。這些夫人太太,真真是太不了解這個和她們朝夕相處的小女子了。鄭蘋如豈能過那種生不如死的生活?鄭蘋如的父親亦不後悔,他還是堅不出任偽職,儘管這樣做有可能換回女兒的性命。
     丁默村還真捨不得要她的命,只想關她一段再說。看來,這老賊著實是被這小女子迷住了。從丁默村的組織來看,更表明了這小女子是最危險的敵人。但這小女子自己視死如歸,她不願再見到丁默村,因為這個人是她的恥辱,是她未消滅的目標,未完成的任務。當然,此時的丁默村也做不了主了。丁默村的組織絕不能留下她,因為她也是丁默村這個組織的最大恥辱。
     那天的天氣格外好,鄭蘋如已被關押了兩個多月,冬天已快過去,春天就要到來。她走出牢門,希望能在這荒涼的土崗上看見一絲綠意,那會讓她心中歡喜。可是,沒有綠,只有枯黃和絕望的鉛灰。
     他們問鄭蘋如還有沒有什麼話說,她一時想不起來,仰首望望天空,天倒是清朗的,有幾朵悠閒的微雲。她忽然有些心動,對他們說:「請不要打我的臉,讓我死得好看些。」
     槍響了,一共三聲。她仰首向天,恍惚中有飛機機翼掠過天空,那就是她心儀的他,正駕著戰機和日軍作戰。她最後一個念頭是: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你的小姑娘是不是依然美麗純潔!?
    4年後,那駕駛戰機的小伙兒在激戰中被日本軍機擊落。許多目擊者說,他並沒有從空中向地下墜去,而是隨同一縷青煙直升天際。在煙霧和雲朵遮去的群星中,那天使般美麗的女孩子正含淚含笑地等著他,手牽手一同歸去……
     
     40年後,有個女人,寫了部無人知曉的短篇小說,叫《色·戒》;又過了30年,有個男人,把這部小說拍成個賣座很火的情色片,也叫《色·戒》。好些好些人,他們都說:她的小說和他的電影,和鄭蘋如的這個故事有關係……
        
     真的有關係嗎?請大家自己評判吧……
    
    
     我真希望,有一天,會有一個導演把只擁有一半中國血統,卻擁有全部人類正義的鄭蘋如姑娘的故事如實拍出來,給我們這個民族,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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