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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嵐清批示:「嚴肅處理白少華」

前言:2006年出版的紀實文學《心中的寶塔》一書,真切地記錄了法輪功學員白少華一家遭受迫害的故事。2009年出版的英文版在西方社會也引起很大反響。眾所周知,白家的遭遇是中國大陸千千萬萬法輪功學員家庭的縮影,書中的故事在千百萬法輪功學員身上發生過。《寶塔》發表已七年,而中共對法輪功學員的那場邪惡迫害至今在繼續。這些年來,白少華的境況如何?白家的命運始終牽動著海內外眾人的心。

少華善良、堅忍、睿智,在給我的書信中他很少訴說自己個人的苦和難,偶爾流露出的隻言片語、點點滴滴,背後都凝聚著一個個催人淚下的故事。年年過中秋,又是一年月圓時,但是月圓人不圓。這邊已是清風朗月,少華,你那邊現在可好?黎明前的黑暗中你要保重!

下面,是少華的零星故事片段,都摘自於他寫給我的書信。這些故事有的講過了,有的沒講過,但是一直在感動著我。現在把那些打濕我眼眶的隻言片語和幾首詩畫發表出來,為與牽掛他的人分享。

少華朋友華瀛

2013年中秋節於紐約


女兒白真宇在煉功

女兒真宇在煉功

孩子是在二千年的法輪大法日出生的,當時我正在看守所里,已經被非法超期關押近半年了,只因為當時610辦公室主任李嵐清(卷宗里批示簽名是六號首長)批示了一個「嚴肅處理白少華」,於是法律就失靈了,直到被關押至十個月時才放人。孩子出生,我沒能在妻子身旁,這是個人生的遺憾吧。

白少華

真宇和媽媽

我獲釋後,遠赴新疆,與妻女團圓。但僅待了三個月,眼看著孩子能翻身了,我又踏上了返京的列車。妻子覺得回北京壓力太大,她帶著孩子到南京,做生意去了。

一年後,我才又見到了母親和妻女,那次相見小費周折。我們幾位同修準備一起出國,途經南京落腳,但是我卻不能擅自去看望她們,因為要保證大家的安全。夜幕下,我邁出住房,走上陽台,遠眺金陵城的萬家燈火,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得知我們走不出國門後,我在回京途中去看望了她們娘仨。我拿出為女兒買的一件小衣服,那是花了10塊錢,在地攤衣服堆里挑選的一件新衣服。女兒蹣跚而步,會走了,當然她不認得父親,還怯生生地躲著我。那一天她沒叫我爸爸,我心裡有些酸楚。

第一聲叫我爸爸,是在勞教所里,她媽帶她來的。那時她不懂爸爸為什麼待在那裡,為什麼被關在裡面不能回家。

期間,我的家庭遭遇了巨難。我當時不知道哥哥白曉鈞,沒有從吉林的勞教所里活著出來。他先被勞教一年,因沒有屈服,被送進洗腦班繼續轉化。還沒有使他屈服,又被直接勞教三年。哥哥曉鈞,碩士畢業,是因為成績優秀被東北師大留下做了哲學講師。長春政法委特意拿白曉鈞這樣的「高知」開刀。

白曉鈞於2003年7月在長春市朝陽溝勞教所被迫害致死。照片攝於1996年5月。

母親講過送曉鈞走的那段經歷:2003年7月,一天傍晚,正趕上母親回江蘇老家獨自生活時,本村隊長告訴她,你孩子在醫院搶救。因為兩個孩子都在勞教所,是大的還是二的?母親追問,等待,心焦如焚,最後才知道是長春的大孩兒曉鈞。

2002年4月,哥哥曉鈞被送進長春市朝陽溝勞教所迫害,曾被打成重傷後送公安醫院急救。2003年初,他出現肺結核症狀,7月連水都喝不進去時被抬去醫院,透視發現他左邊整個兒肺都爛沒了。

勞教所通知家屬探視,媽媽趕到醫院時,曉鈞已經不在人世了。大夫悄悄告訴母親說:「這不是正常死亡。」母親被安排去了殯儀館,「只見我的孩子靜靜的躺在那裡,面容那麼消瘦。--鈞兒,媽媽看你來了!你在三年的苦獄折磨中,媽媽沒能來看望你,媽媽對不住你呀!三年前你離家返校時還是好好的,不曾想三年後我們母子相見,竟然是在殯儀館裡!」

三天後母親帶著兒媳,抱著鈞兒的骨灰來到北京,去團河勞教所探望我,「我必須去看看,決不能再讓他們把二孩也奪走!」

2004年10月我走出勞教所,終於有了一種天倫之樂的生活。然而我很快就忙碌起來,忙了整整一個夏天。答應了陪孩子去游泳,但是總不兌現。所以,每次看到她們游泳回來我就提醒自己,無論如何要找個時間去一趟。帶孩子一起去游泳,那是我非常想往的,但是沒能實現。

2005年的「十一」之前,我又被抓了。這一次是我們夫婦倆同時被抓的。兩個月後,母親來勞教所探望我。見到母親,我大吃一驚,母親一下子消瘦得變了樣,眼窩和太陽穴深陷下去,像坑一樣。我能體會,母親所受的打擊。

母親後來說,她的一隻眼睛自曉鈞走那一次徹底失明了。她說最初眼睛出問題,也是在我被抓從新疆遣返原籍黑龍江那次。母親得知是青光眼,需要做手術保持視力,但是因為兒媳懷孕,也長時間不能工作了,需要花費,母親想不管怎麼著還有一隻眼睛能看呢,就把錢給兒媳留下了,沒捨得去做手術,隻身回到了江蘇老家,孤單地生活。

2005年我很快被勞教,很快被送往高陽勞教所。我一直絕食,三個月後身體非常虛弱了,在同修的營救下,我闖出了勞教所。當時已經站不起來了,腿部肌肉有萎縮。

然而就在2006年3月的一天夜裡,我還躺在床上,警察又來了,破窗而入,抓走了看望我的同修好友李旭鵬他們三人。據說為了這次「戰果」,他們已經包圍這裡三天三夜了。

奶奶和真宇

孩子剛從外公那接來才幾天,就面臨這樣的場面,警察找保全將我背上警車,孩子一直追到警車門口,望著我,叫了一聲爸爸,那眼神讓我一直久久不能忘懷,那樣茫然無助,她無法理解眼前這個世界。據母親後來說,當天夜裡她在睡夢中喊「爸爸」。只因北京「兩會」,要達到它們的維穩力度,就肆意致人於苦難之中。

朋友只因到家裡看望我而被抓被勞教,李旭鵬是第七次被抓了,又被非法勞教兩年。而我一個不能行走,幾乎喪失了行為能力的人,它們也覺得不能留在北京。於是我被送往妻子原籍新疆的家中,因為黑龍江已經從省公安廳到我所在的林業局,用了手段將我的戶口註銷了,黑龍江藉此就是死活不接。

女兒真宇

當我從新疆自己闖回來後,倒是有了一段和孩子長處的時光。為了不讓公安知道我在哪,我們顛沛流離,換過多少個地方住已經不記得了。有時候為了不牽連同修,就露宿街頭。我身體虛弱,腿被打壞了,腿稍一打彎,撐不住就摔倒。母親七十多歲了,就這樣跟著我們整日奔波,還時刻為我的安全擔著心。再帶著孩子,真的是心力交瘁……

一位同修朋友主動向我表明,他家可以幫我撫養女兒。把孩子交給大法弟子是最放心的了,但我怎麼就有點舍不下孩子,可能是跟孩子相處長了的關係。又想想,還是把孩子交給了同修。分手時,孩子不願走,故意裝作摔倒了,不肯起來,我的心也在隱隱作痛。畢竟她知道自己拗不過去,在我把她送上朋友的汽車,要關車門時,她終於哭了。那一年,她六歲。才在一起,沒呆多長時間,又要分開?!我內心說不出的滋味,真想把孩子抱下來算了……

真宇在新疆

這一別就是八年……孩子已經從小學上了初中。

妻子在勞教所受了邪黨的蠱惑欺騙,放棄了修煉。又在家人催逼下,與我離了婚,帶走了孩子。

之後我和母親,繼續流離失所。2008年在奧運前的所謂維穩行動中,我再次被抓,被送往鄭州白廟勞教所,母親已經深深地知道了中共的勞教是什麼概念,她的小兒子可能面臨什麼?一年多時間裡媽媽每次會見必來,怎麼勸她,說不用每次都來,而她都非要來,七十多歲的老人,一個人要倒幾次車……

一次會見完,那些普犯又湊過來寒暄---帶什麼好吃的了,談點什麼哪?我心情沉重,跟他們說----「我母親捎來朋友們的話-----保住命啊,要保住命!」當時一片沉默,這是他們無法想像的。他們怎麼能理解大法弟子在這場迫害中可能遭遇什麼?已經經歷了什麼呢?

孩子媽媽過生日時,我畫了一個賀卡。作於零九年白廟勞教所。

孩子媽媽過生日時,我畫了一個賀卡。作於零八~零九年白廟勞教所。

在勞教所我經歷了毆打、電擊、綁吊、野蠻灌食等迫害。當贏得相對寬鬆的環境,我就繪畫,寫一些詩句。記得在孩子媽媽過生日時,我畫了一個賀卡,在上面題了幾句鼓勵她的話:

借一朵花,送給你,

凝蘊芬芳的往昔;

幾度風霜,衰暗新綠,

難滅香韻縷縷。

清心如護無瑕玉,

且待春再來,

花開新天地。

我女兒真宇。作於零八年九月白廟勞教所。

我愛看孩子的照片,那純真可愛的小模樣,令我能片刻忘卻迫害的壓力。我經常給孩子畫像,從中有被淨化的感覺。畫了孩子的像,也提上了幾句小詩:

天降清泉一泓,

不怕世濁到窮;

正信總有正途通,

誠善堅忍圓容。

身陷牢房,警察常這樣勸我:「你早點轉化,好早點回家,我們就為了你的家人早點團圓。」我說,我家本來是個好好的家,而我被關在這兒才不能團聚。我母親沒有兒子照看,我妻子身邊沒有了丈夫,孩子沒有了父親,你們在製作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悲劇。所以應該無罪釋放我才對!

2009年,我出勞教所後,母親與我相依為命。在這場仍未結束迫害的淒風苦雨中,我們娘倆的「家」也只能如一隻大海上的小舟。我每次出行若不能及時報平安信兒給母親,她會在百般焦慮中經受精神的折磨。如果不是因為修煉,有著心性升華的基礎,母親也許早就撐不住了。

然而人生多不測,在一次更換住處後,母親腹瀉不止,之後剩下的一隻眼睛也失明了。這對她又是一次身心的打擊。作為一位法輪功學員家庭的母親,她承受的太多了,飽受了塵世的苦楚悲涼。

突然一天,匆匆的,沒有留下一句話,她走了,離開了人世。那一刻,我不忍母親就這樣離去,我把母親抱在懷裡,總以為還能將她喚醒——媽媽您說過的,您應該能等到迫害結束,法正人間的那一天!是不是您覺得太累,太沉重了,您就拋下這人世悲苦,先走了呢?

媽媽這一生太苦了!

一種塵世的巨大悲愴,充滿了我的胸膛。

送走母親,揮別老白家最後一位親人,我孑然一身。再抬頭,忘卻辛酸,悲喜隨風去,我繼續前行。

菩薩。作於零八年十月底白廟勞教所。

責任編輯: 王篤若  來源:大紀元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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