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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客:等了28年的這一刻 民國之燈

———台灣月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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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午夜後的這一刻,淡弱的月光撥亮我心中的那盞燈------那是我手機照片裡的老爸遺像,一個1946年18歲時擔任上海法院法警、為中華民國貢獻三年的民國兒子;一個因貧農成分免遭坐牢、改做人民法警、卻被戴上「國民黨留用人員」帽子40年直至89年退休的他,到2011年離世的22年裡,未能實現踏上台灣看看的遺願,是多麼大的憾事!

1987年,從美國之音得悉蔣經國開放「兩禁」消息,那時就盼有一天能去台灣。2015年12月30日至2016年1月30日,一個滿月的跨年登島,算觀選、聞睹還是漫遊?將寶島每日親曆書成《台灣月曆》,竟讓我苦等了28年!

當空客A330降停桃園機坪瞬間,那顆泰晤士河流入芭提雅的心,早已劃破台北的夜幕;「撲通」的亢跳、出艙的耳蒙、空姐的謝別折得我異常興奮。

寥寥專人的驗關處,挨招數個驗證口排隊有序的各國遊客後面,那近千人趨於整體的靜悄,令我生疑雙耳出了病灶,輪到我把護照遞給那位眼鏡小姐,她微笑地從我手裡接過,便輕翻幾下,讓我拇指貼在指紋機上留印,又讓我正視頭留影,即刻「謝謝」一聲,伸手將護照還我,又一次重複她的微笑。我忙說,謝謝、謝謝,給以回敬。此時一股暖流,彷佛將我亢跳心和刺痛耳鎮穩。真的,笑禮,謙卑、淡定,想不到台灣「三寶」,竟讓我登島即獲。

桃園機場(作者提供)

接著,我向U型行李傳送帶疾步而去,期待行李快快出現。見不遠處,一位男工指著身旁行李車,微笑示意我需要不,我忙著擺手表示不要,後見他將行李車推給另一女客並幫她搬上行李車。簡單一刻,我似乎明了,從1979年2月26日桃園機場啟用那一刻起,從驗關口到行李處到場外大巴站,會有無數雙熱情服務銳眼,分秒掃視著不同膚色乘客,用台灣微笑型、細膩性、人性化的優服模式贏得國際讚譽。

早早迎候出口處的是於2015年5月27日在倫敦領取再婚證書、90年代嫁至台北後離異、後獲中華民國護照的我長沙籍妻子阿珍。不等我看清,遠處傳來她高尖的嗓音,引我急步跨前,緊緊將她摟住時險點滑倒。阿珍雙手搭我肩上,抬頭問我累不累,我拉起她暖暖的手說一句:台灣和你,我都看到了!因台北氣溫下降,4個月前在倫敦家裡,穿的阿珍那件美麗的牡丹花案上裝,今晚外披了中號的橘紅大衣,越發顯得比那時華貴。阿珍曾對我說過,我的以領取再婚證之諧音,發在網上的《5.27絮思獻吾妻》詩,令她興奮不已,尤其末尾「汝吾兩島行,朝暮永相息」那句。我貼近阿珍耳邊,輕聲告訴她我在飛機發現的「新大陸」:衛生間叫化妝室,裡面還有朵小玫瑰,好溫馨!阿珍輕鬆說道:長榮是這樣,中華也一樣,全台灣衛生間都叫化妝間,和大陸不同呀。原來被我發現大陸與台灣不同的東西,竟然會從想不到的衛生間伊始。它預祝我未來走近台灣的深處,會有更多新鮮、有趣、不同大陸的「新大陸」獵遇。

國光大巴平穩行駛在八車道上,川流的車群像駿馬似地中速馳動;車光、月光、廣告光、建築飾光交織的「跨年之光」,照亮通向台北車站的路;透過車窗,清晰掠見朱(立倫)王(如玄)配與蔡(英文)陳(建仁)配及其他競選的大型廣告和輕便快捷的摩托群以及信號燈前耐心等穿馬路或正穿馬路的市民。阿珍屬大陸新住民,因常年獻藝台北歌舞團,早已熟悉和習慣台北生活。她告訴我,這裡沒人闖紅燈,半夜遇紅燈沒車也站立不動;愛排隊已成台灣人常態;丟失的物品數日後還能找回;過街樓堆放商品無人看管也不會失竊;台北商店營業普遍至晚上10-11點;餐館吃攤娛所通常開至午夜或凌晨,還有24小時全天候的「誠品書店」等。故台北享有亞州「不夜城」美稱。

桃園機場(作者提供)

拿著乘捷運打八折的儲值悠遊卡,轉坐從台北車站西南行的板南土城藍色捷運,10分鐘到了清朝乾隆三年(1738)年創建的龍山寺,由這裡步行到家還需半小時。這裡捷運的自動扶梯,人再多也默默排隊,無人插擠硬撞;大家自覺遵守「右站左行」規則,即始終保持自動扶梯左側讓道暢行狀況;乘捷運與乘電梯也一樣,大家遵守「中間出客、兩側進客」規則,這樣安全係數高、事故率低、秩序井然。台北因此是世界數十大都市中突發事故極少的城市。

(作者提供)

我們家就在台北市西南端的萬華區的萬大路與西藏路的岔口處,家必經萬華夜市,它雖比不上北面(千米遠)台灣最悠久的華西街夜市,但這裡各式山海產、農副產品、果蔬菜玲琅滿目,各類小吃應有盡有,尤以胡椒餅、鄭家碗粿最出名,也算是不夜城中的一盞明燈。讓我驚訝發現的,是夜市的垃圾「全不落地」,有夜班的環衛車定時按5種分類回收垃圾,故地面看不到廢物果殼雜物;夜市也難覓公共垃圾箱,我隨手的雜物竟然帶回居所「安家」。

(作者提供)

台北車站(作者提供)

躺在床上的這一刻,我擺弄著手機,因為要兌現倫敦好友,將抵達台灣的「首日封」發出。

已是午夜後的這一刻,淡弱的月光撥亮我心中的那盞燈------那是我手機照片裡的老爸遺像,一個1946年18歲時擔任上海法院法警、為中華民國貢獻三年的民國兒子;一個因貧農成分免遭坐牢、改做人民法警、卻被戴上「國民黨留用人員」帽子40年直至89年退休的他,到2011年離世的22年裡,未能實現踏上台灣看看的遺願,是多麼大的憾事!

這盞民國兒子、民國情結的燈將在我心中永亮著!因為它,才有多個光點的這一刻,才有我首日感的奉出。難忘午夜,難眠今宵!台灣,台北,萬華,還有青天白日滿地紅旗,我終於看見了如願了,天國的老爸也如願了!這一刻,是刻骨銘心的一刻,是苦等了整整28年的這一刻!我將至死珍惜她!

 

責任編輯: 江一  來源:來稿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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