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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立:鐵娘子浪得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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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脫歐峰迴路轉。國會接連以大比數駁倒其脫歐方案後,德蕾莎·梅伊本欲賈其餘勇,再次闖關,議長可拒絕讓國會就同一方案作第三度表決。此舉既彰顯議會制衡政府的憲制權力——政府要議員作表決,議會不便要配合執行——更形同判了德蕾莎·梅伊方案死刑。其實質效果是延遲脫歐之期,不是兩三個星期或兩三個月,而不難是兩三年;夜長夢多,為脫歐平添變數。

議會振權威 阻首相闖關

德蕾莎·梅伊的方案近600頁,除了定下給歐盟支付贍養費銀碼(估計達540億鎊),尚涵蓋脫歐後、雙方未重建新經貿關係前的過渡安排,如何對待彼此僑民的權利等細節。這些棘手議題雖大有爭議,若是沒有觸及北愛爾蘭跟英國本土的關係,國會可能還是硬啃,避過當前的憲制危機。然而北愛卻是個無從迴避的議題。

北愛乃大不列顛王國的一部份而與愛爾蘭接壤。現今兩者同屬歐盟,是以不設邊界,人民與貨物往來無礙。基於歷史的因素,此亦兩地的共同意願;無論是歐盟或大不列顛王國皆尊重此意願,承諾脫歐後兩地不設「硬邊界」。然而兩地人貨若是繼續自由流通,北愛將變成進出歐盟(及大不列顛王國)的大後門,而脫歐亦徒具形式而已。

為了堵塞此漏洞,歐盟堅持北愛與大不列顛王國本土之間要設有防止人、貨走後門的「補底措施」(backstop plan)。此舉雖有堵塞後門之效——哪怕歐盟應承「補底措施」備而不用,萬不得已方會實行——卻形同離間北愛。北愛人口雖然只是180萬之數,占大不列顛王國總人口不到3%。國會可一再否決德蕾莎·梅伊方案,清晰地反映英國人對北愛不離不棄。

明知方案面對巨大阻力德蕾莎·梅伊仍再三闖關,一來協議得之不易——須歐盟27個成員國一致同意,隨便改動不得。二來是在脫歐死線前夕作疲勞轟炸,迫使國會接受城下之盟。現今議長大振議會權威,疲勞轟炸之計落敗,德蕾莎·梅伊別無選擇要與歐盟重開談判,一時三刻又安能成事?脫歐烏雲將要再籠罩英國一段日子。

昔日無表決 拱手送香港

BBC的分析,闖關失敗,當前基本上剩下6條出路,包括硬脫歐、重新談判、再就脫歐公投、國會投德蕾莎·梅伊政府不信任票觸發大選、保守黨另選新黨魁、留歐。除了脫與留歐此兩大選擇,其他實則技術枝節而已;英國人不能迴避的抉擇是:為了擺脫歐盟官僚的繁文縟節、諸多干預是否甘於接受跟北愛若干程度的區隔。不脫歐則已,否則大不列顛王國與北愛之間難免要設立若干有形無形的「補底措施」。

誠然,英國日後若能跟歐盟達成某種形式的經貿協議,「補底措施」將可以取消。然而天曉得需要多少時日協議方能談攏。單是脫歐已談了近兩年,全面的經貿協議輕易又豈會談出結果?其間誰能擔保北愛不會出現無從逆料的變數?

香港的人口多北愛三倍,相當於不列顛王國人口的一成多;戴卓爾夫人大筆一揮,拱手送出。以今視昔,英國人就香港前途若是像脫歐般作過公投,鐵娘子又像德蕾莎·梅伊那般讓國會表決《中英聯合聲明》,今日的香港又會是何景象?起碼就香港而言,鐵娘子浪得虛名,殆為定論。

責任編輯: 趙亮軒  來源:蘋果日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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