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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整肅AB團屠殺近萬 曾慶紅父親當年竟是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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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行肅反運動的執行工作時,將逮捕的同志,嚴刑拷打迫供,被審訊的,初雖不認是AB團分子,在嚴刑之下,無法忍受,只得胡亂供出同志的姓名,如此反覆迫供,牽連甚大。所謂AB團分子就越捕越多,以至殺了近萬的幹部和戰士,當時江西省委級的同志,除曾山、陳正人外,其餘的多被屠殺,紅廿軍全部消滅了。

曾山

翌日,我親自到各團巡視,知道已被捕去排長三人,士兵四十九人,已於昨夜由特務人員押到附近山上秘密處決了!這次秘密捕殺事件,使全師官兵情緒非常低落,每到一處,他們都怔怔的望住我,這種乞憐求援的神色,使我十分難過!

在恐怖的氣氛籠罩下,官兵人人自危,禍福難料!我可以救援他們嗎?我有這個力量嗎?我自己也感到惶惑起來!

午後,黃政委說已集合全師的指戰員,要我去宣布昨晚肅清全師「社會民主黨」份子的經過;說明這些反動份子,是受福建「社會民主黨」傅伯萃所利用,潛入本師工作,現已全部被破獲,並將他們處決了。希望全體指戰員安心工作共為革命而努力。部隊集合好了,我在政委的導演下,走上講台,面對著三千多官兵,我的喉嚨哽住,隱痛難言!但又不能不說話,只吶吶地簡單的說幾句言不由衷的話:「昨晚上級派員來肅清本師『社會民主黨』分子,這是本師一件不幸的事。我們要自己檢討,自問良心,有沒有反革命的企圖與行動?如果沒有,自然不必驚慌。關於本師肅反詳情,因我接事不久,尚未十分明了,請黃政委向各位報告」。隨後,便由黃蘇作了一個說明,這一幕悲劇才算結束。可是,部隊中指戰員的情緒,仍是非常不安;陸續的逃了二十多個戰鬥員,兩個排級的指揮員。

不幸的事情連續發生,使我對中央蘇區的措施,甚感困擾和懷疑。整肅的劫運雖沒有臨到我的頭上,至少也有點不安的心理。我為了要明了更多的問題,特別到長汀去找福建省委書記盧永次,和他商談,他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他知道我不會出賣他,所以就赤裸裸的告訴我。綜合他的談話,關於屠殺AB團分子的肅反運動,概述如下:

AB團,是一九二七年一月,由國民黨右派高級人士在南昌發起組織,大約半年後便解散了,但在江西省內,尚有少數AB團分子,自動自發的活動。朱、毛紅軍到達贛南,展開了蘇維埃運動,建立了閩贛蘇區時,這些少數的AB團分子,早已逃出蘇區之外的南昌、吉安等城市。迨至一九三O年秋,國軍準備進剿江西朱、毛紅軍時,AB團分子又準備進行活動,以配合國軍進剿行動。十月間,朱、毛占領吉安縣城,曾搜獲一些AB團活動的資料,其中有AB團分子派人送信給李文林父親所簽的收條,因為當時李文林是贛南特委書記,又是東固地方革命領導人物;朱、毛對他並不懷疑,對他父親也末採取行動。十月中旬,毛澤東以進攻南昌、長沙的失敗,是李立三路線的錯誤,且鑑於當時國軍準備圍剿形勢的緊迫,在吉安曾召集了一次會議,他提出反對李立三進攻大城市路線,主張紅軍回蘇區打游擊,當時受到參加會議的多數軍政幹部所反對,如第三軍軍長黃公略,第二十軍軍長劉德超,及江西省委、少共省委的領導同志所反對,但最後還是同意了撤回贛江東岸蘇區的主張。紅二十軍原是東固工農武裝所編成,亦遵命退回東固、富田一帶擔任對吉安方面警戒。朱毛即退駐瑞金。當紅軍全部退回蘇區後,毛澤東以李文林家裡是東固的大地主,過去領導東固革命鬥爭既不執行黨的土地政策,又不打土豪,採取了階級妥協的改良主義;現在又積極支持李立三,反對他的主張,非常憤怒,便以AB團的名義,加諸他的身上,進行大規模的肅反運動,造成富田、黃陂大屠殺的悲慘事件。在進行肅反運動的執行工作時,將逮捕的同志,嚴刑拷打迫供,被審訊的,初雖不認是AB團分子,在嚴刑之下,無法忍受,只得胡亂供出同志的姓名,如此反覆迫供,牽連甚大。所謂AB團分子就越捕越多,以至殺了近萬的幹部和戰士,當時江西省委級的同志,除曾山、陳正人外,其餘的多被屠殺,紅廿軍全部消滅了。

當我了解了全部肅反運動的秘密時,才恍然知道,所謂肅反運動,原來是毛澤東對付異己的手段。

那天晚上,盧永次堅持要我在他家裡吃飯。並告訴我:「我的妻子不日要返香港,我準備送他到大埔附近,你買不買東西?我可以替你帶回來」。我問他:「二嫂,是不是再回來?」他說:「不一定再回來,但我要在大埔附近候她一個星期,將需要買的東西購妥後,我才回來」。當時我提出:「紅軍正需要購西藥,可托她在香港購買。我自己即要買一枝墨水筆和一個手錶,並要帶五十元給我妻子作零用」。他聽了滿口答應。

我為此特和羅炳輝軍長商量,在軍部、師部的經理處及福建省黨部,湊集了一百兩黃金,請盧永次的太太購買西藥;另外給她二百元,作為購物之用。

誰知身為福建省委書記的盧永次,就這樣堂堂皇皇的以送眷為名,竟一去不返,脫離了中共。但我托他買的墨水筆和手錶,卻寄到給我,看來他對我總算夠交情了,我很感謝他。

博古(秦邦憲)、洛甫(張聞天)和王明(陳紹禹),都是中國留俄中山大學的優秀學生,於一九三零年冬回國,那時立三路線在中國革命實踐中已遭到嚴重的失敗,第三國際派中山大學校長兼中國部長的米夫來中國,代表第三國際領導中國共產黨的革命鬥爭,因為他們在中山大學時是支持米夫的國際派,甚得米夫的信任。中共一九三一年一月,召開四中全會時,王明以一個非中共中央委員而破例的提為中央政治局委員,洛甫為宣傳部長,趙雲(康生)為組織部長,博古為少共中央總書記。

中共中央總書記向忠發,是個船員出身的工人階級,能力薄弱,自任總書記以來即為宣傳部長李立三所操縱,致發生了錯誤的立三路線。李立三赴俄後,中央原尚有一位精明圓滑而又是老資格的周恩來幫助他,但通權達變的周恩來,深恐開罪米夫,不背負起責任,致實權落在王明之手,而王明於四中全會後,二月以中共駐俄代表資格,隨同米夫赴莫斯科,中央實權即由博古、洛甫把持。

自向忠發被國民黨捕殺後,中共中央總書記雖由周恩來代理,但實權仍由國際派掌握。至是年九月,中共中央擴大會議,改組中央委員會,國際派的王明、博古、洛甫、王稼祥等均被補為中央委員,以王明為總書記,而實際上仍是博古主持,故中共中央由一九二三年至一九三五年(遵義會議前)這一階段,被稱為王明路線,其實是由博古主持的。

博古、洛甫於中共中央遷入閩贛蘇區時(大約是十月下旬)到汀洲那天,我也適在汀洲。是晚,福建省委招待晚餐,我亦被邀參加,這就是我和他們初次唔面。那天晚上,我和他們都是住在汀洲醫院的客房,當我回到客房時,洛甫即邀我到他們的房間談話,他們兩人都穿著深灰色布質的唐裝,博古臉色青黃,態度沉默,一見令人有陰森之感,洛甫則生得眉清目秀,一表斯文,有書生的氣質。首先是博古對我說:「龔同志,你過去的鬥爭歷史,我們略知一二,現同在蘇區工作,今晚時間尚早,乘此機會和你談談,你疲倦嗎?」我說:「我能有這樣一個機會和你們兩位領導同志談談,是我最高興的事,請不要客氣」。我們便由晚上十時談到午夜,乃分別休息。

責任編輯: 東方白  來源:龔楚將軍回憶錄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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