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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大煥:美國大選和中國糊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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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歲越長越不願意介入任何爭論,因為爭論通常很難「針鋒相對」地在同一個「點」上去討論問題,思維的路徑和方式方法也往往不在一個頻道上。既然很難在同一個觀念和事實層面上,就徒然浪費時間和精力。但日前還是忍不住和一位老友發生了小小的爭論。

【1】

年歲越長越不願意介入任何爭論,因為爭論通常很難「針鋒相對」地在同一個「點」上去討論問題,思維的路徑和方式方法也往往不在一個頻道上。既然很難在同一個觀念和事實層面上,就徒然浪費時間和精力。

但日前還是忍不住和一位老友發生了小小的爭論。他在一個群里說:

「反川榜挺川榜此起彼伏,對此我頗不以為然。這種榜的要害,在以反川挺川劃線,非此即彼非黑即白,這是我一向堅決反對的。反川的固然不乏真正的民主派,挺川的也不乏真正的民主派,雙方立場上的分歧,恐怕更多基於路徑的不同。沒有誰能夠壟斷全部真理,到底誰對誰錯,不妨讓時間和實踐證明。民主化是一個漫長的歷程,中間要經過太多的站,這個站合了,下個站分了,再下個站又合了,這是常有的事,不必以一時的分合定是非。彼此都應放寬眼量,多所包容。當然,我這裡所論的,僅就反川挺川的立場而言。如果超出立場範疇,以傳播陰謀論和謠言為使命,甚至公然主張因川普一人懷疑一切、打倒一切,公然主張政變、軍管、內戰,這種人則無疑是憲政之敵,對這種人決無寬容可言。至少決不是同道,只配接受我的鄙視。」

我說:「一些州自行修改程序和規則(這基本上是坐實的)、六大州同時停止計票然後發生無法解釋的拜登曲線,這本身就是政變啊!」

他:「那是老弟你認為。」

我:「野蠻和文明的區分,如果只是動不動武,那還要軍隊和警察做什麼?野蠻人唯一聽得懂的語言就是暴力。所以我們常常歡呼對ISIS等的斬首行動。你有什麼理由鐵定認為自己認定的事實才是事實?」

他:「我不認定。我沒這能力認定。這種超出能力之外的事,我交給法庭或法官。無視法庭的存在,自己就可以鐵定,那是把自己當上帝。」

我:「那就對了,讓法庭子彈多飛一會兒。」

他:「美國民主黨和共和黨,都不是ISIS。未經法律認定任何一方為ISIS,這是對憲政法治的根本否定,實質通向一黨專政。」【大煥註:此處有偷換概念的詭辯嫌疑。上面ISIS只是舉例,並沒有把一方當ISIS,也沒有以對待ISIS的手段對待一方。這就是辯論常常無效率的困境。】

我:「你可以反川,我也可以挺川,並且各自往法律許可的程序內推進(包括且不限於在有實錘外國干預的情況下認定為政變,實施軍管等),至於會不會內戰,只能是一個事實判斷,由民眾自己決定,沒有一個學者能夠決定得了。美國憲法規定如果政府背叛人民,人民有權推翻它。但是,『背叛』如何認定,豈是我等紙上談兵可以一錘定音的?」

【2】

這位老兄後來又說:「我主張民主法治,但民主法治必須為我所用,必須操之於我,必須有利於我。否則一定是假民主假法治,不惜軍管政變內戰,堅決用專政的鐵拳摧毀之。寧可我負民主法治,不可民主法治負我。這就是一百多年前布爾什維克的邏輯,也是他們敗選後的事實選擇。今天川建國同志的很多華人擁躉,正在重複這一邏輯。他們的認知水平,沒有超出一百多年前的布爾什維克,也沒有超出窯洞中揮就《歷史的先聲》那些文字的人。他們口口聲聲民主法治,但他們既沒有對民主法治的信心,更沒有對民主法治的起碼忠誠。」

這就是一種十分糊塗而不能自我覺察的思維陷阱,自相矛盾而不自知。這種論調就和下面這種說法一樣是最狗屎糊塗的一個論調:

「因支持某個特定政黨候選人而詆毀美國民主選舉進而攻擊美國社會制度,不但對美選舉無益,更重要的是對天朝民主化進程是毀滅性打擊。」

既然有沒有作弊的基本事實都沒有搞清楚,既然承認自己「我不認定。我沒這能力認定。這種超出能力之外的事,我交給法庭或法官。無視法庭的存在,自己就可以鐵定,那是把自己當上帝。」一轉眼就像川劇變臉,說你必須尊重結果,否則就是專政鐵拳,就是缺乏對民主法治的起碼忠誠。這不是口含天憲是什麼?!這不是「把自己當上帝」是什麼?!這不是知識專制是什麼?!

任何問題都不能立場先行,必須事實先於態度,先有事實再有觀點,而不是先有觀點再穿鑿附會事實,甚至疑鄰盜斧。追逐事實真相是天下第一難題,需要抱以謙虛謹慎之姿態。

如果基本的事實不在,基本規則名存實亡,你孤心苦詣追求和維護的崇高價值諸如民主法治,只不過是空中樓閣,虛無縹緲的海市蜃樓和烏托邦而已!

沒有誠信基礎上的規則打底,再高尚的目標、再高蹈的理想,都最終墮入成王敗寇的野蠻原始叢林。

如果不去追逐真相,任由作奸犯科橫行,則再高尚的目標如民主法治,都徒有其表。此情此景,則君子永遠鬥不過小人,正義永遠戰勝不了邪惡。看不到本質的人,永遠不明白其所謂「民主,法治,媒體,優良制度」等等隨時可能被毫無底線的作奸犯科、舞弊出千者掏空,徒有其名虛有其表。就像有人形象地形容公有制,核心不在所有權而在使用權,好比一個美女,法律名義上是A的老婆,實際上是和B在一起。那公有到底誰有?話糙理不糙。

【3】

石訥先生有兩段警示發人深省:

「致命的自負」,哈耶克這樣診斷。自負何以能夠?阿德勒在《自卑與超越》中描繪了人類不可逃避的自卑情境,即面對宇宙洪荒,人實在不值一提。羅素也有類似的感慨,人類不過是一粒時空微塵上極端偶然的存在。知識的自負是一種手淫行為。他發明概念,制定規則,宣布為某種存在本身。他的概念和規則體系自我循環,自我論證,自我激勵。他膨脹起來。唯有經驗世界對他不友好,是他的滑鐵盧。這就是唯理主義的喜劇。

理論爭端到最後,也就是資料與方法問題。資料是否真確充分,方法論平台是什麼,決定一個立場的合理性。資料可以質證,然而哲學方法論則難以撼動,它是某種深入人格的東西。不同方法論,同樣資料可以做相反論證,結論南轅北轍。具體說,唯理主義對於經驗事實究竟有無效力?

【4】

大量民眾,包括知識分子,一輩子,思維能力只能停留在對各種結果的服從和對邊界模糊的價值判斷的堅守上面,說起理念(價值判斷),可能滔滔不絕口若懸河,一旦要他們去追逐真相(事實判斷),往往就不知從何下手,甚至直接躺倒,採取偷懶的辦法——你必須相信規則程序,必須相信主串流媒體,必須相信法院,否則就是在破壞民主法治,破壞主流價值。

這就是一種只講表面程序、只重視結論,而不重視程序和演變過程的靜態思維方式。

但其實,作奸犯科根植於人性,必然隨人類社會的起源而起,也只有人類滅亡時才滅絕。不必說媒體的異化和左傾,即使到最後的法律程序,法律也不是萬能的,只不過是無奈之下成本相對低、相對公正的一種選擇而已。不論把媒體還是把法院神化,無疑都是一種思想和行為懶惰。

「現在是,只要川普或者是他的律師團隊們公布出來某些證據什麼的,對方馬上就會說那是謠言。特別是現在,川普或者共和黨說拜登什麼偷了這個大選,民主黨偷了大選,大家覺得這個說法很不靠譜,但是你如果去翻翻2016年17年那些主串流媒體的報紙,那些新聞,你們去看看,翻翻當時的紐約時報,那些個主串流媒體,鋪天蓋地的都說川普偷了大選,都說選舉是因為俄羅斯干預的結果。這些難道你們都忘記了,你可以去看看,可以去看看,是不是?都是白紙黑字的,對不對?今天,如果川普說大選被偷了,你們就覺得不可信,那當時你們都怎麼都信了,都信了,民主黨乾的,你們為什麼都信了他們?」(《王建勛:2020美國大選,人們在爭論什麼之三——美國大選有沒有舞弊?》)

即使案子打到聯邦最高法,聯邦最高法也有很多不靠譜的時候,最奇葩的是「番茄是蔬菜而不是水果」案:1893年,根據當年的美國進口商品關稅法案,蔬菜要徵收關稅,而水果不征。約翰·尼克斯(John Nix)等做進口番茄生意的商人將紐約港海關稅收員愛德華·赫登(Edward L. Hedden)告上法庭,訴求為番茄應歸為水果,要求返還被徵收的稅款。大法官們雖然查閱了詞典,並邀請了植物學家來為番茄驗明正身,得出了番茄屬於水果的科學結論,但最終仍然認同了海關的說法,九位法官一致判定「從關稅法的法律目的出發,番茄應該被認為是蔬菜而不是水果」。

還有和稀泥案:1970年代早期,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醫學院根據著名的平權法案,出台雙重招生計劃。白人男子艾倫·貝克(Alan Bakke)向該校醫學院提出申請遭拒,於是向法院起訴,理由是學校招收了無論是成績還是簡歷都不如他的少數族裔學生,卻未錄取他。

貝克認為該項招生計劃違反了平等保護條款,在人種上實行差別對待。該案一直打到最高法院,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以後,最高法院法官以5比4做出了罕見的和稀泥雙重判決:第一部分判決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應當錄取艾倫·貝克;第二部分判決加州大學有權實行一些使學生來源和校園學術環境多元化的特殊政策,這並不違反平等保護條款……(詳見朱達志《美國最高法院歷史上的奇葩判決太多了,今天拒收得州的訴狀,有什麼大不了的!》聞道不分朝夕2020.12.12)

【5】

「政治知識本質上是一種實踐知識,不是僅從書本就能得到的理論知識。」(保守主義思想家奧克肖特)

學者沒有權力做裁決,只有權利做分析和推演。裁決的權力在法院,如果法院失守了,裁決的權力在人民自己。這就叫做——恪守思考者的邊界。

「要知道,並不是什麼問題都能通過民主程序來解決,民主不是萬能的。價值觀的衝突達到一定程度,就可能突破民主的『博弈——妥協』的框架。」(叢日雲)

如果竊選、舞弊到了集團犯罪的地步,也幾乎不可能通過博弈—妥協甚至普通法院的框架來解決。

那麼最後的結果就是喬治·華盛頓告誡的:「我將時刻牢記,劍是我們捍衛自由的最後手段,也是我們獲得自由後應最先放下的東西。」

這種時候,也是當人們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去努力捍衛基礎價值觀的時候,任何人都無權指責他們「既沒有對民主法治的信心,更沒有對民主法治的起碼忠誠」,因為,真正破壞法治的,是那些誨淫誨盜者。

在聯邦最高法院駁回德州公訴四大搖擺州案件後,德克薩斯州議員凱爾·比德曼在一份聲明中說,他計劃提議全民公決,推動該州脫離美國:

「聯邦政府已經失控,已經不能代表德州人的價值觀。這就是為什麼我要在本次會議上提交立法,允許本州舉行全民公決,讓德克薩斯州人投票決定德克薩斯州的命運,以重申其獨立國家的地位。」

「德克薩斯州人民的信念是保證和維護共和政體,並且在任何時候都有不可剝奪的權利,以他們認為合適的方式改變、改革或廢除他們的政府」。

美國各地網友紛紛留言表示支持。他們說:

如果你們辦成了,我肯定會移民到你們那裡去(事實上矽谷大量公司,不是已經遷往德州,就是在遷往德州的道路上);這很可能是把所有這些白痴加州人趕出我們州的唯一辦法;這正是事情發展的方向——讓我們等著瞧,等瞌睡蟲喬·拜登和激進左派掌權一些年後,這種趨勢會增加十倍……

【6】

那麼,萬一到了這種關鍵時刻,除了人民迫不得已的「揭竿而起」或「用腳投票」,還有一種解決危機的辦法,恰恰是賦予行政權以超強的表面上宛如專制獨裁般的巨大權力。

布希於2007年5月4日簽署的《國家安全和國土安全總統令》(第51號行政令),如果「災難性緊急情況」導致影響美國人口、基礎設施、政府職能的異常混亂,那麼總統能夠解散國會並暫停司法審查。

根據2018年9月12日頒布的行政令,針對這次大選舞弊和國外勢力干涉美國大選,川普可以宣布進入國家緊急狀態,然後再援引《反叛亂法》,用軍隊逮捕叛國者。

這些,也都是在現有法律的程序範圍內。

為什麼在「戰時」給總統一權獨大的行政權?因為「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緊急狀態下立法和司法機構的反應來不及,也最缺乏一線信息。

有人說,「美國已經把總統權力關進籠子裡,但沒有把資本、媒體、深層政府的權力關進籠子裡」,誠哉斯言!

【7】

事態複雜的時候,我們如何做判斷?奧卡姆剃刀原理或許可以一試。它是由14世紀英格蘭的邏輯學家、聖方濟各會修士奧卡姆的威廉(William of Occam,約1285年至1349年)提出。

這個原理稱為「如無必要,勿增實體」,即「簡單有效原理」。也就是刪繁就簡,直達本質。在思想和語言學領域,語言表達的是事實還是情感,或者是毫無意義,而科學或哲學的命題一定要是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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