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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fred: 港墮胎亡日記:永不消散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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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迫使好多深愛著香港、為香港貢獻過血汗的人離開家鄉,但我相信我們總有機會、總有方法再貢獻這場抗爭。可能是成為了家長,幫助更多身處艱難的同路人;可能是成為了金主,能為他日光復做更好的準備;可能是成為國際線的一分子,增加政權被制裁的可能。

抱歉,因為安全原因,這幾天剛剛搬走了,而一直都有事情發生;也忘記了寫日記。

早幾天開始搬到遠離市中心的郊區居住,同住的除了朋友H,還有因為理大被清算而剛剛到埗的幾位手足;這也是我第一次與五個人一同居住。

剛成年的手足B與我同一天搬到這一間屋裡住。英國本來是他的中轉站,他的目的地並非於此,但最後無奈因為簽證問題被迫停留。仍記得他來到安全屋的第一天幾乎哭成淚人,可能是因為與本來計劃有太大出入,可能是因為對未來的不安,可能是因為與親愛的人訣別。「頹」是他給自己的代名詞,在他眼中好像一切都十分絕望。

晚上他慢慢無奈接受了要短暫留在英國的事實,情緒也終於穩定了下來。飯後他陪我在花園抽菸,分享他自己的感受。他覺得離開香港的決定好像過於衝動,廿四小時的決定,令他放棄了本來在香港穩定的上學、畢業、上班、成家立室的生活,放棄了在香港的朋友及伴侶。又覺得太多事情不受控制,「有人說時間緊迫,我要儘快走了;「家長」稱已經預備好地方讓我去住,我就只好跟著去…好像連自己都不能控制自己的命運。」說起被趕著走,他更生氣的是:「大家都說將流亡當成去旅行,但根本就是兩回事!」

是的,這一次的離開並不是旅行,歸家遲遲未有期。然而經歷過2016年的離別,親身在去年來到英國探望流亡手足,到今天自己都成為了流亡者。我唯一最大的感觸是這種絕望、不安、迷茫的感覺是會隨日子而不斷加深。我曾經與離開家鄉一年的手足談話,他對香港的掛念,是已經去到寧願被捕也希望回家,不論代價。他們為的只是見家人一面,吃一口魚肉燒賣,到donki走走購物…希望回復曾經的一切如常。

我自到埗後不斷與自己辯論,也花了好長的時間思考,才開始有些少明白流亡的心情、處世態度。關於衝動的話題,我之後會再提及。然而我認為在等候離開、等待政治庇護的這段時間,除了要整頓自己,其實正正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讓我們思考到底我們的人生應該要如何走下去。見過有人會沉淪終日無所事事,成為了一個失去目標及希望的行屍走肉。我更加時刻警醒自己,要將信念緊記於心中,靜候能夠貢獻這埸抗爭的時機。

環境迫使好多深愛著香港、為香港貢獻過血汗的人離開家鄉,但我相信我們總有機會、總有方法再貢獻這場抗爭。可能是成為了家長,幫助更多身處艱難的同路人;可能是成為了金主,能為他日光復做更好的準備;可能是成為國際線的一分子,增加政權被制裁的可能。要回到家鄉,只要信念長存,一切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我是這樣深信著的.繼續將香港作為自己的信仰,做的一切事情也因此被賦予了更多的意義。

責任編輯: 李廣松  來源:Matters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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