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解體,葉爾欽功不可沒,至於是好是壞,千秋功過自有後人評說。倒是有個關於葉爾欽的段子值得一講。
蘇聯解體後,為了解決財政困難的問題,葉爾欽下了一道命令,宣布解散蘇聯作協,取消一切財政撥款。
與蘇聯同成長的蘇聯作協有8000多體制內會員。他們平時拿著政府的高額工資,即便幾年不寫作品,僅僅參加幾場研討會,做幾個報告就能活得很滋潤。
一下子被斷了生活來源,幾千人的生計沒有了著落。他們只會寫歌頌蘇聯的文章,別的也做不了。於是,這八千人發動了聲勢浩大的遊行示威活動。要求俄羅斯聯邦總統葉爾欽收回解散作協的命令。不答應他們的要求,他們就靜坐絕食。同時他們對葉爾欽喊話:「我們可以為新政府服務!」
面對百廢待興的政局,葉爾欽一頭包。此時此刻接到作協作家們的訴求,心裡大為光火,他親臨示威活動現場,拿著喇叭告訴那些作家們:
「政府除了需要人民監督之外,不需要任何文學吹捧。那種小丑式的官方文學,對俄羅斯人的智力是一種侮辱。」
面對強硬的葉爾欽,蘇聯作協的那些作家也無計可施。只好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他們有的繼續從事「頌聖」寫作,但是寫出的作品無人問津;有的轉型做起了小生意,甚至有些墮胎落街頭。
以史為鑑可以正衣冠。
近期曲協發出了一紙「檄文」,在反「三俗」之後又一次舉起大旗,企圖引領曲藝圈話語權,公開批評曲藝圈存在的「封建餘孽」師徒制,「只要笑果不要後果」的導向觀。
其實,仔細想想,就會發現,這個問題其實歸結起來無非就是一個問題:
相聲,小品類曲藝作品為誰服務的問題?
這個問題很大,大到什麼程度呢,可以讓一個行業萎靡不振,也可以讓一個社會鴉雀無聲,甚至可以血流成河。所以, 談論這個問題,就要小心點,往小了說可能發不出去,往大了說可能沒飯吃。
先來說說這個相聲小品的起源吧!
我不專業,不能像郭德綱那樣把相聲的起源祖宗說一個遍,那是他們吃飯的買賣,得記住這個。我的理解,相聲起源於窮,舊社會天橋哪兒,打把勢賣藝的,那是討口飯吃。中國舊社會講究個三教九流,這相聲大概就屬於九流之類的玩意。你要是說有誰是藝術大師,是大腕,那你不是別有他圖,就是在撒謊。
這個跟那個流落街頭拿個破碗要飯的叫花子其實是屬於同一流派。叫花子那個碗,乾等著要,這收成可能有問題,怎麼辦呢?那就弄點能吸引人的法子。比如在碗裡放個螞蚱,或者弄倆蟈蟈打架,讓那些施捨的主看著有點意思,願意賞倆饃饃。
再到後來,「平地摳餅,對面拿賊」這樣的絕活,弄得就是一個玄乎和新鮮了。凡事就是這樣,要飯其實也是這樣,有人能吃飽,有人吃不到,那就要琢磨,就要想法子。眼看著別人弄蟈蟈,弄螞蚱要到的饃饃多,你可不得想出更新鮮的玩意。這玩意多了,就有了師承,就有了規矩,就有了所謂的「藝術」,甚至有人投機鑽營,有了「大師」。
曲協這樣的一個「教化機構」,卻要做一件很不相稱的事。就是把自己的本職工作推給他人。你推給他人也可以,你可以吩咐下去,讓相應的專職「藝術家」去幹這個。但是,你不能要求那些個叫花子的後代去幹這個。這裡有兩層意思:
一是,他沒個這個資格啊!
二是,他除了會「笑果」,他上升不了這個高度。
他要到了這個高度,那他不就成了「人X民X藝X術X家」了嗎?
好了,討論到這裡,我們再把話題拉回到那個根本的問題,那就是曲藝類節目到底是為誰服務的問題。
這個問題,其實很好回答,那就是為老百姓服務!
那麼問題就來了,這個既然是為老百姓服務,那麼服務的標準誰來定?其實這個問題也很簡單,你到一個飯店吃飯,好不好吃,肯定是吃飯的人最有發言權,而不是社區居委會的大媽說這個飯店的菜好,就是好的。或許這個大媽也開著個飯店,也做滿漢全席之類的。但是,我一個消費者,我就喜歡淮南牛肉湯,怎麼辦呢?你跑過來告訴我這個淮南牛肉湯都是窮人吃的,不高雅!抱歉,我就是窮人,愛好這個,可以嗎?
現實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