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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蔚:消解與誤讀 絕命越野賽的九層博弈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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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看到各微信群里流傳的救援照片。

周日清晨,一覺醒來,事故變成了慘劇。

周日中午,再打開手機,發現一些我熟悉的名字都成了遇難者。晴天烈日,冷汗直流。我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直到我看到鮮活生命離去的細節,看到媒體傳播和大眾輿論的誤讀,以及那些雜亂無序,紛紛擾擾。我唯一能想到的詞,就是悲涼。

於是,今天早上,我決定寫點什麼。從比賽、跑者、產業、政策、輿論傳播、災難報導等視角,一層層剝開它,多維度思考一場比賽怎樣變成了慘劇,以及,我們該做些什麼?

第一層

首先,這是越野賽,不是馬拉松

不要以為這是咬文嚼字。對二者的認知混淆,恰恰就是比賽最終釀成慘劇的根本原因之一。

眾多主串流媒體,以及微博熱搜都用「馬拉松」將比賽定性。好一點的,會寫成「山地馬拉松」。這在傳播上會簡單很多:馬拉松是眾所周知的概念,普通人多少都聽說過,這樣就沒必要在報導中多做解釋。

或許,更深刻的原因是:中國各城市的馬拉松賽事舉辦如火如荼,成為了城市名片,參與者為之痴狂,厭惡者深惡痛絕。把馬拉松當作這次議程的討論對象,很容易挑起讀者在認知上的情緒對立。

在一篇《甘肅死亡越野賽背後:文化+商業的一場陽謀》的文章中,作者為了加強這種對立情緒,甚至回溯了馬拉松文化的起源至古希臘,並得出這樣的結論:「在這個馬拉松起源的神聖版本中,我也只看到一個事故,一個錯誤的決定而被白白犧牲的年輕生命。而在現代馬拉松中,有的賽事的距離和強度有甚於此。」

雖然圈內常常把「越野跑是馬拉松的最終歸宿」當作一種入坑後的自嘲,但馬拉松和越野賽是全然不同的兩種運動形態。把兩個性質截然不同的比賽類型對比,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在馬拉松沒有大眾化之前,前者更接近於競技形式的城市運動,而後者則是戶外與競技的某種雜糅。甚至,同樣是越野賽,隨著海拔高低不同,比賽地點不同,距離長短不同,氣候的變化,技術難度的門檻,越野賽與越野賽之間形成巨大的鴻溝。

這場黃河石林山地馬拉松百公里越野賽暨鄉村振興健康跑(好長的名字,後文簡稱「黃河百公里」),不僅僅是越野賽,而是一場超馬越野賽。

超馬越野賽的起源並不是單一的,但肯定不是古希臘。山地越野跑的文化起源於阿爾卑斯。把越野跑賽事放大到百公里的級別,就有了超級馬拉松越野賽(超級馬拉松,Ultra Marathon,即超過全馬42.195公里距離的比賽。超馬更像是距離上的定語,有路跑,也有越野賽)。《天生就會跑》一書的作者,把100公里甚至100英里的超馬越野賽起源,追溯到美國古老的西部100英里越野賽,從人與馬的耐力拉力戰,逐漸演變成了耐力運動愛好者忍耐痛苦的藝術。

十多年前,當越野跑文化席捲全球,傳播到了中國時,同時吸收了越野跑文化以及超級馬拉松文化。從北京的TNF100,到香港的HK100,再到於雷舉辦的一系列民間百公里越野賽萌芽,最後在中國遍地開花,逐漸多元化。

一個有意思的現象是,國內越野賽的難度是逆生長的。先有百公里越野賽,為精英玩家服務,再逐漸打開市場,下沉到50公里,30公里,10公里,為更多入門愛好者提供豐富的比賽難度的選擇。

我十分珍惜這種多元化。它是一種小眾文化開始煥發出生命力的體現。它很脆弱,需要我們去保護。但又很野蠻,有時野蠻得奪人性命。

如果把越野賽簡單地誤讀成一場路跑馬拉松賽事,那麼越野賽中常見的氣候變化、補給策略、地形爬升,甚至救援和下撤策略都容易被忽視掉。而這些,也恰恰是這次慘劇釀成的主要原因。

第二層

拆解三條線索,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

172人出發,21人遇難。不要試圖為這起慘劇,尋找某一個罪人,或是歸結為一個原因。

在將近十年的災難事故報導中,我采寫過2018年泰國洞穴救援,編輯過2019聖母峰堵車事件的稿件,還原過2009年愛德嘉峰山難的故事,尋找過1991年梅里雪山山難的線索,調查過2017年喜馬拉雅情侶吃人生存事件的謠傳……

這些看似完全不同的事故(或者你看過《走進空氣稀薄地帶》《絕命海拔》),都有一個共同點:環境與人為。二者缺一不可。無論是其中任何一個事件,只要有人傷亡,肯定不是單一因素,背後必然是錯綜複雜的因素交叉作用,甚至還有一點偶然性。

極端環境:很多文章懷疑天氣不夠極端,雖然在《新京報》的報導中,牧羊人也說過這種天氣比較「常見」。這讓讀者形成一個錯覺,或者說,一個把事件可以簡單歸因於組委會單一因素的理由。或許問責於人,總比問責於天簡單許多吧。

我不是專業氣象工作者,這裡我只想給出一個線索。

首先,極端並不是一定可以定量的概念,而是一個主觀、因人而異的變量。山區牧羊人的常見,可能就是我們的極端。即便是數據上顯示天氣只能算是惡劣,達不到極端的程度,但它也受環境適應、體能消耗等眾多人為因素的影響。

其次,我知道的一名參賽選手羅靜,曾攀登過十餘座8000米雪山。她在接近CP3(第三個補給站)處選擇退賽,「半路開始颳風下雨,感覺快十級風了,在山脊吹的站不住」。我知道在8000米雪山中會經歷什麼極端天氣,她的退賽,也是我對這次比賽所謂極端天氣為數不多的參照系。

賽事失職:賽事方絕對有責任。太多顯而易見的漏洞和問題了。這裡,我只想引用已故著名賽事總監申桐的一句話:選手們是把命交給賽事組織方的,他們足夠信任你。(《乾貨▎辦一場安全的越野跑比賽》)

在以往的越野賽中,選手大多數是傾向於相信組委會的。即便是不相信它的救援能力,但至少也會相信在惡劣天氣會提前預警。在黃河百公里中,極端天氣突然發生,組委會沒有及時把預警信息傳達給選手,甚至沒有足夠及時地停止比賽(有可能是低估了天氣的惡劣程度),最終導致慘劇發生。

選手的噩運:我一直認為,精英選手和普通選手應該分開討論。普通選手和精英選手之間的區別,不僅僅是體能:精英選手可以在符合規定的前提下,為了輕量化將裝備減少到最少來衝擊極限,普通選手要傾向於穩妥完賽,即便是犧牲一點點成績;一場100公里爬升5000米的普通越野賽,精英選手的體能可以在9~12小時輕鬆完賽,普通選手需要兩倍甚至三倍的時間。

在體能、策略、裝備等方面,二者是質的不同。這次慘劇中最讓我動容、最讓我奇怪的一點是,在以往越野賽、高海拔攀登事故中,出事的往往是弱者,活下來的都是體能和意志上的強者。而這次,完全反過來。第一集團的6名選手,只有1名僥倖活了下來。

這就是這次事故中的偶然因素。跑得越快,沖得越高,遇到的天氣就越惡劣。知道這一點後,我感慨不已:他們顯然都在一個不幸的時間點,來到了一個不幸的地點。

第三層

不純粹的比賽,皆為利來的跑者?

這場黃河百公里之所以吸引了眾多越野跑高手,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較高的獎勵金。即便是對於很多普通選手,只要完賽,也能穩賺不賠。

表面上看,這場比賽的獎勵金設置,吸引了一部分跑者,甚至也確實產生了「強化僥倖心態,降低風險意識」的負面作用。很多媒體報導利用這層信息暗示讀者:這些跑者是為金錢而死的。但我認為,這並不是整個事件的根本原因。

如今,在眾多影視文學的影響下,商業被塑造成了妖魔化的,金錢必然是充滿銅臭味的。追求商業和金錢的人,必然是墮落腐化的。為這些而死的人,也一定是不值得被同情的。(我想,只要是對「商業」有一點系統性認知,有一點獨立思考的能力的人都不會這麼想。)

放在這次慘劇的輿論敘事中,「高額獎勵金」似乎讓比賽的性質、跑者的動機不再純粹。

越野賽不同於馬拉松豐厚可觀的獎金。雖然很多國外頂級的越野賽並沒有設置高額的獎金,選手贏得比賽也並不是為了單純的獎金,更多是一種超越自我的成就感。即便是有名利的作用,也是通過贏得比賽的頭銜,贊助和光環隨之而來。這樣的賽事和跑者確實值得我們尊敬。

但,在這個充滿了大大小小多元化的賽事、品牌、跑者的越野跑語境中,我們真的要用這樣的高標準,苛求一切跑者和賽事嗎?

對於產業,要想走向成熟,就必然要經歷商業化的過程,而不僅僅是依靠純粹的理想來維持。我們不能以頂級的比賽苛求一切比賽。覺得高額獎金就變得不純粹了。對於商業賽事,高額獎金本身就是商業活動的一種玩法。

對於跑者,「為利而來就是不純粹的,反之才是純粹且值得尊敬的」這種二元化思維,才是真正毀滅性的。我們對這種極端純粹性的過度苛求和完美想像,在輿論上也會害死他們。

據說,其中一名遇難選手各處參賽,原因之一是為女兒賺奶粉錢。比賽賺錢,是職業選手再正常不過的謀生手段。他們背後也有自己的艱辛和拼搏。那些不斷超越自我的跑者固然也讓我感動,但那些為了生活而奮戰、掙扎的人,才真正值得我們尊敬。

第四層

我該相信什麼?不信什麼?

身為媒體人,我對這次主串流媒體的輿論傳播非常失望:同質化的信源…甚至是沒有信源,沒有交叉印證,大量失實的細節,急於搶時效和流量,沒有深入調查,誤導性的標題,同一個故事的不同講法……輔以社交媒體的肆意傳播,這簡直是一場災難。21人遇難後的二次傳播災難。

那麼,在帶節奏的媒體報導和海量資訊流之中,我們該如何判斷呢?

在事故徹查的報告之前,我對一切保持質疑的態度。我質疑數據,質疑賽事,質疑選手,質疑主辦方,質疑當地主管部門,質疑天氣,特別是質疑打著「親歷者」旗號的截圖……我希望你也保持謹慎,甚至是保持警惕,帶著質疑的態度,審視眼前每一個信息碎片。

這些人,已經讓我失望過不止一次了,我憑什麼還要繼續相信他?

第五層

什麼才是災難中最有價值的報導?

在我個人極其主觀的認知中,我認為最有價值的災難報導只有兩類:

理性地還原事件的真相。通過海量採訪、視角平衡、交叉印證後,犀利地洞察,逐漸把真相還原。如《切爾多貝利的悲鳴》、《巨浪下的小學》、《K2峰:天堂之門與雪巴人的故事》等書。

這類報導,或者說非虛構作品,需要龐大的工作量,動輒數年,海量採訪數百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良心和恆心。因為創作者清楚,與幾十條人命相比,這些付出倒是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捕捉事件的第二落點。媒體人必須承認的一個現實,短時間內,我們無法做到「理性還原災難事件真相」。至少在短時間內還做不到。那麼就索性關注事件的長尾和側面——第二落點吧。

在《無聲的跑者消失在狂暴的風雨中》,作者張月,用有限的信息還原了黃關軍的故事。感性的文字,對峙的意象,文學性的敘事感動了很多讀者。畢竟,這可能是遇難者短短几十年中,最後的記錄了。

但還有很多不知名的跑者,20個破碎的家庭。希望會有更多的寫作者,在保證采寫倫理的前提下,能冷靜地講述他們的故事。只要我們還記得,他們就不會真的死去。

第六層

現實中沒有惡龍,好故事未必是真相

慘劇發生後,大眾的第一反應是,怪天氣!怪賽事!怪跑者!總之,找到一個可以怪罪的人,發泄自己的悲傷和憤怒。

魔鬼和英雄,向來是經典敘事中的主角。然而,每個人都是複雜的,每個人心中都有光明和陰暗的一面。在這次輿論中,我們放大了人的陰暗和光明。於是,有些人了魔鬼,有些人成為了英雄。有惡龍,也有屠龍拯救公主的王子。但好故事未必都是真相。

這種極端的、二元對立的思維,是一種惰性思考的體現。似乎怪到一方身上,重責之——這樣我們就不需要再挖掘、思考問題的本質,矛盾不就輕鬆解決了嗎?

事實上,這只會消解慘劇的本質問題。那麼,本質問題是什麼?

第七層

解構絕命比賽背後的越野跑生態

在第二層「拆解三組線索,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我簡單呈現了慘劇的三條明線。但要想真正深刻地反省這次事故,必須要進一步提煉問題背後的矛盾。

國內越野跑生態,看似多元而豐富,但卻是折射出不同色彩光芒的泡沫,一戳就破。它有三個基本的面向:賽事、地方、選手。分析慘劇的本質,就要從這幾個面向著手。

潛在的爛賽事:數據顯示,從2015至今,國內越野賽事的數量,每年基本都翻一番。算上馬拉松路跑賽事的數量,更是指數級。這其中有繁榮,也有亂象。借著越野跑發展勢能想趁機撈一把的小型賽事,更是不計其數。

比賽都是商業性的,判斷賽事好壞的轉捩點也在於此。好比賽和壞比賽的區別,往往不是人氣和規模,也不是絕美的風景,更不是豐富的食物補給——這些都是可以通過商業來找補回來——而是為了不在安全方面作出任何妥協,一場比賽願意犧牲多少自己的利益。這是一種責任感。

這次慘劇告訴我們,爛比賽會死人的。它有時很好識別,我們更要警惕的是那些以精品比賽偽裝的爛比賽。它們寄居在看似繁榮發展的越野跑賽事中,它們並不遙遠,有時就在我們身邊。

求發展的小地方:在某條熱門微博中,我看到了這樣一種聲音,大意是「或許說的有點難聽,但窮山惡水的小地方儘量不要去。」這條評論獲得了1000多贊。

選手參加越野賽,很大一部分理由是體驗絕美的風景。風景又常在於險遠之地,也就是這條評論說的「小地方」。這與「小地方」想要謀求經濟發展的戰略往往不謀而合。

所以,賽事和「小地方」一拍即合。賽事負責落地執行和拉動經濟,小地方負責掛名主辦和落實政策。在大多數情況,這種合作都沒有問題。但出了事,往往承擔責任的就是後者。畢竟,如果真心找事,任何一家公司多多少少都能找出一點毛病。

這次事件或許會讓小地方明白:賽事不是萬能的旅遊名片,而是一把雙刃劍。當把自己的名字掛在上面的同時,也被賦予了一定的責任。

選手:這是三個面向中,最重要的因素。

賽事再爛,小地方再險遠,天氣再惡劣,但我們總有分辨危險和安全、進和退、上和下、極限與底線的能力。這不僅僅是身為越野跑者的正確價值觀,而是一個成年人的基本責任。

據我觀察,太多沒有經驗的初級越野跑選手,都想在比賽中沖一衝,努努勁。腎上腺素帶來的快感,容易讓人忘卻了潛在的風險。他們不知道自己的體能極限,只想臨時定義或拓展自己的邊界。並且恥於退賽。這種心理普遍存在。

記住,這不是城市馬拉松,而是越野賽。當一名經驗並不豐富的選手,在中高海拔的山野中參加一場極端天氣的比賽,那麼他的容錯率瞬間變得極低。

相對來說,經驗豐富的精英運動員有更好的風險管理意識。但他們反而是這起慘劇的主要群體。前面說過,第一集團的6名選手,只有1名僥倖活了下來在,當中有一定的天氣偶然性。

他們為什麼要參加這樣的比賽?獎金對他們的生活(或生存)來說,意味著什麼?藉助這個話題,這也讓我進一步思考精英運動員的生活現狀:

作為現代社會的獨立個體,精英運動員選手的生存狀態什麼樣的?

一場比賽的獎金在他的全年收入中占有什麼樣的比重?

品牌的贊助機制是怎樣的?

精英運動員的風險管理水平一定是合格的嗎?

他們的心理分析與壓力閾值?

……

當我寫下這些問題時,我也嘗試過尋找答案,卻沒有找到任何一篇相關的文章或報導。我這才恍然,對很多事情,我們提出了正確的問題,卻沒有答案,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

第八層

「該管管了」:一刀切永遠解決不了本質問題

從周日開始,我觀察到這起事件的熱門微博下面,總有人呼籲「XXX該管管了」。

意識形態決定了我們「出事就要管」的心態。這點也符合邏輯。終於,周日晚上,一封體育總局加強賽事安全的會議文件在各大群里傳播。在公眾看來,這封文件似乎是千呼萬喚:終於有人管了!越野跑,甚至戶外的從業者,則是內心忐忑:政策要收緊了。

果然,今天許多越野賽都被立刻叫停。那麼,叫停之後呢?

面對野蠻生長的市場,尤其是在出現較大事故的情況下,更應該加強管理。但在「一刀切」之後,也需要更有效的管理辦法。

對於規則的制定者,需要深刻理解這項運動的本質。

他們要從體制內走到山野,深入了解國際成熟賽事的運作規則,關心國內參賽者的群體構成,不能還停留在單純借鑑已有的競技體育的管理思路。

只有走進這項運動,才會明白它的魅力與風險,制定出更行之有效的管理辦法。

第九層

我們應該怎麼做?

請先默哀——這是我能想到的,所有人最應該做的事情。

即便你不是越野跑者,不是媒體人,不是戶外愛好者,生而為人,我們應該本能地為那離去的21名同胞而靜默許久。

之後,在事件傳播熱度的第一階段,對於媒體,如果你沒有那麼多信源或一手信息,請放下執念,不要妄圖嘗試宏大敘事,或將人物塑造臉譜化。要相信每個人都是複雜的,組委會,選手,部門負責人,包括你和我;對於大眾,做一名理性的旁觀者,當你迷失於資訊流當中,先保持冷靜,再更多關注,綜合對比分析,更多獨立思考。萬事不要先預設自己的結論。

事件還原。這起慘劇在全世界都很罕見,目前中紀委已成立了調查小組。相信調查小組的權限和職責高過一切媒體或個體,並且會有相應的事故報告。那會是關於這起事件最權威的調查。在此之前,不要過於輕信任何敘述。

沉澱思考。思考是我們人類最強大的武器。很多有價值的思考,恰恰就發生在長時間的沉澱之後。如果曾經偶發的事故都不足以喚醒我們,那麼21條血淋淋的人命是時候讓我們正視問題的本質:我們需要對整個越野跑產業、戶外產業乃至體育產業進行框架性地思考。

改變與變革。改變來源於思考後的覺悟。可能是細節上的,也可能是結構性的。

真正的改變並不會輕描淡寫,而是需要勇氣,決心甚至是付出。每一個個體或集體的利益都可能要做出一點付出。可能是時間,是精力,是財力。

此刻我無法預判這種改變甚至變革具體會是什麼,但我們要始終警告自己:永遠不要選擇做容易的事情,而是去做正確的事情。

責任編輯: 李廣松  來源:微信公眾號:Adventure Papers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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