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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曉農:維園燭光被滅是香港之光的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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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有人以前對中共會不會跟隨原共產黨陣營的民主化潮流,多少有一點期待,那麼,香港一國兩制的死亡過程其實給出了清晰的答案。中國經濟成功,中共不會鬆手;經濟不成功,中共更不會鬆手。

六四在大陸年輕人當中已越來越陌生了,但香港人依然記憶猶新。自從國安法掌控香港,31年來年年有大型紀念活動的維園第一次被警方圍得嚴嚴實實,民眾只能遊走其外。港府奉命執行北京指令,如同大陸一般全力防堵香港的六四悼念活動。維園裡一年一度的燭光熄滅了。

維園燭光是良知的體現,此人類基本良知自然是北京急於撲滅的;維園燭光又是良知的代際傳承,港人之不同與大陸人,是因為港人曾經擁有政治自由,而政治自由追求的代際傳承同樣是北京的眼中釘;維園燭光更是香港政治自由光環的一部分,其消失象徵中共強制香港全面政治歸化的端始。

六四之後,雖然中共加大了改革開放,而且加入了世界貿易組織,經濟一度呈現繁榮,但上世紀90年代到本世紀初中國改革的走向其實已經被六四鎮壓綁定了。不管中共的經濟改革如何推進,中共六四後已經確定了死保政權、絕不鬆手的執政方針。中國不但不會發生中歐國家那樣的「天鵝絨革命」,也不會因為經濟自由化而放鬆政治高壓。如果說,有人以前對中共會不會跟隨原共產黨陣營的民主化潮流,多少有一點期待,那麼,香港一國兩制的死亡過程其實給出了清晰的答案。中國經濟成功,中共不會鬆手;經濟不成功,中共更不會鬆手。

香港的傳統法治保障港人的政治自由和財產安全。如今,中共的法制(實質是以黨治管制民眾)取代了香港原有的法治,港人的政治自由被剝奪了,而剝奪私人財產支配權的行徑正以國安法之名義執行當中。法國《費加羅報》記者朱莉·扎格(Julie Zaugg)最近對此也有分析。

當港人的集會遊行自由、言論自由、選舉自由被逐一壓制乃至漸漸取消之時,唯一的新聞自由代表機構《蘋果日報》,便象徵著香港最後的新聞自由能否存續。對《蘋果日報》的讀者來說,這不僅是自由資訊來源之標誌,也是香港大陸化的最後一道防波堤;若此堤不存,則大陸的網際網路管制即接踵而來。倘如此下去,香港淪為深圳矣。大陸也有彩票和舞廳,上述自由皆失、只能「馬照跑,舞照跳」的香港,豈不是基本歸化為大陸城市了嗎?

京或不介懷動搖港經濟地位

現在,中共剿滅香港政治自由的部署清晰明確,似有不達目的不罷休之意向,全然不顧國際觀瞻。當然,也存在著另外一種可能,即中共已對香港金融中心未來之地位有所評估,認為即便因政治剿殺而動搖香港的經濟地位,亦毋須介懷。如此之判斷,當建基於香港對大陸的經濟作用不復以往的評估之上,甚至還關聯到中美關係難以修補的前景分析。

中美雙方的軍事對抗早前似乎暫時告一個段落,彼此航母艦隊都遠離東海和南海,劍拔弩張之勢稍有收斂。但美軍C-17運輸機抵台,會否再起波瀾,尚待觀察。拜登當局最近與北京有過兩次經濟議題方面的對話,有稍稍緩和雙邊經濟關係之動向。但與此同時,美國國內和國際社會對疫情起源的追究方興未艾,甚至挖掘出美國的相關機構資助武漢病毒研究所的問題,由此而產生的美國國內政治壓力必然令拜登當局難以就商言商。雖然當前中國的通貨膨脹正擠壓私營製造業的利潤空間,北京亟待擴大對美出口,但未來的中美關係可能不見得讓北京如願以償。這又進一步影響到香港的經濟之光。

責任編輯: 江一  來源:蘋果日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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