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一位朋友查出甲狀腺癌。
雖然是早期,但在談癌色變的當下,也是把他嚇得不輕。
幸好,經過積極治療,身體並無大礙。
讓我詫異的是,從鬼門關前走一圈的他,變了個人似的。
朋友圈裡關於家人的照片多了起來,有的是嬉戲作伴的尋常日子,有的是出去遊玩的時光。
生活規律了許多,戒菸戒酒戒熬夜,十一點發給他的消息,隔天才能收到回復。
我很好奇他為何變化如此之大。
他這樣跟我說:
「活著這件事,活著的人往往是看不清的。等到有一天,撞到死亡這一堵牆上,反彈回來,才會了解什麼是活著。」
最近接連看到3位抗癌患者的新聞,每次這句話總會在腦海中冒出來,愈發深刻。
不曾目睹黑暗,不知光明之可貴。
看著他們與病魔搏鬥的艱難歷程,聽著他們講述關於生活的點滴感悟。
我漸漸理解了,一個人活著,到底是為什麼?
01
愛生活:每行至一處,看一處風景。
這是29歲的霍九九,肺癌晚期。
2020年過年前夕,去醫院檢查完回來的那個晚上,霍九九抱著枕頭坐在床上,老公與她面對面。
沉默半晌,老公說,你可以問我幾個問題。
「結果出來了,我是不是得了癌症?」
老公點了點頭,眼裡含著淚水。
她又問:「還有救嗎?」
老公說:「有救。」
兩人沒再說別的,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這時,離他們結婚才過去幾個月。
在2020年新年鐘聲敲響時,霍九九許了願望:活過這一年。
雖然醫生下的判決書是「活不過三個月」。
在人生最後的時光里,她在家人的陪伴下,一一完成了她的遺願清單。
和GALA樂隊同台演唱《北戴河之歌》,在舞台上,她化著淡妝,穿著彩虹襯衫、牛仔褲,瘋狂地吶喊,綻放最後的激情。
漫步葫蘆島,踩著鬆軟的沙子,嗅著從海上吹來的鹹鹹的風。
去呼倫貝爾大草原,聚了又散的雲絮,一望無垠的草原,讓她感動得熱淚盈眶。
在屈指可數的日子裡,霍九九捕捉一切生活的溫柔。
因為可以吃到一串冰糖葫蘆,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因為小狗可以發出像是「媽媽」的叫聲,她感到莫大的滿足。
世間美好太多,時光短得裝不下。
2021年9月12日,霍九九帶著眷念離開了。
《遺願清單》中說:「我們不能總是想著等到我以後有了錢,有了時間,或者有什麼其他條件以後,再去做一些我們早就想做的事情,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我們像旅人一樣走向遠方,死亡是終點,沿途的都是風景。
如果到達終點,才去張望四周景色,只會留下遺憾。
人生真正的活法,是每行至一處,看一處風景。
有想遊玩的山川就動身奔赴,不要等下次。
有思念的人就馬上去見他,不要等明天。
我們要明白,每一天在生命中的烙印都是獨一無二的,好好珍惜當下,滿心歡喜地活著,才能不負人間這一趟。
02
愛家人:把時間留給所愛之人。
看到這兩張圖片,很難想像是同一個人。
這位名叫阿健的年輕人,用視頻記錄了自己的抗癌歷程。
一個個視頻翻過去,發現他最掛念的是他的女兒和父母。
在得知身患絕症時,他一度陷入暗無天日的恐懼,隨之而來的是對家人的擔憂。
下有兩個幼女,上有七十多歲的父母,作為頂樑柱的他,如果倒塌了,這個家該怎麼辦呢?
第一次手術之後,阿健就感覺身體大不如前,但還是會去炒菜做飯、收拾房間,想力所能及地為這個家庭多做點事情。
短短几月病情急劇惡化。
阿健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身體狀態一天不如一天,已經兩天沒吃下任何東西,現在胃一直疼,吃了止疼藥,也沒有任何作用。這兩天一直排尿是血色,夾雜著血塊,我不知道還可以堅持多少時間。」
死亡對他來說是解脫,但為了讓家人有個念想,即使看不到希望,他也要咬牙活著。
他多活一天,孩子們就可以多看見他一天。
他多製作一個視頻,就能給家裡多帶來一點收入。
他曾十分愧疚地說過:「作為父親,我沒能盡到自己的責任,沒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童年。作為兒子,我也沒有盡到責任,還讓父母每天為我操勞。」
他曾憧憬過:「我最大的夢想,就是陪著兩個女兒一起長大,然後送她們去上學讀書,再親自陪她們出嫁,找到人生幸福。」
每一句話都讓人感到揪心的疼。
命運終究沒有垂青阿健。
在9月9日這一天,阿健還是走了,留下年幼的女兒和兩鬢斑白的父母。
人活於世,家人就是最深的羈絆。
在深夜痛哭之時,在生死離別之際,我們最先想到的是家人,他們是我們的鎧甲,也是內心最柔軟的部分。
可在生活中,有人因追逐遠方,忘了原地留燈的人;因關係太過親近,就隨意亂發脾氣。
我們總以為歲月漫長,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陪伴,可以珍惜。
可一眨眼,一轉身,父母的身影逐漸佝僂,孩子就要獨自遠行。
一輩子,看似很長,實則很短。
學會把時間留給所愛之人,把笑容獻給他們,一起嘮嘮家裡長短,共享人間煙火,這就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03
愛自己:天上星辰無數,你是人間唯一。
這是32歲的大美,已經患癌兩年,乳腺癌晚期多發骨轉移。
8歲時,父母離異,媽媽離開時,允諾一定會回來接她,她記住了這句話,有事沒事去村口等待,等到14歲媽媽也沒來。
之後,爸爸也重組了家庭,由奶奶帶她一起生活。
15歲時,她選擇輟學,為了生計去酒店當服務員。
六年前,她自學韓語,進入韓國一家貿易公司。
正在她以為人生要步入正軌時,卻被查出了癌症。
在異國他鄉,身患癌症就已經足夠絕望,更讓她崩潰的是,在確診後的一個月,男朋友卷錢走人。
對過往的一切,大美以坎坷二字概括。
大美絕望過、無助過,但最終選擇了直面苦難。
沒有人給予光明,就自己掌燈。
她養了一隻貓陪伴自己,名字叫「躲躲」,希望它能躲開疾病,躲開不幸。
化療結束,她跟媽媽約拍了光頭婚紗照,留作紀念。
她視頻平台上的名字叫作「大美」,因為她想一直美下去,想要穿更多漂亮的裙子。
如今,大美仍堅強地與病魔作抗爭,努力為自己而活。
惠特曼在《大陸之歌》寫道:「從此我不再奢求幸福,我自己便是幸福。」
人這一生中,難免會經歷一些晦暗時刻。
但不要因工作上的不順,就無心打理生活;因感情上失意,就行屍走肉地把日子過得一團糟。
生活終究是自己的,再爛透的劇本,你也是主角。
不管人生道路多泥濘,都要堅持走下去;無論處於何種絕境,都活出自己的恣意。
人生短短數十載,越是艱難,越要好好愛自己。
▽
這世上還有許多像大美、阿健、霍九九一樣的癌症患者,身處黑暗,卻想努力活出光明。
他們的故事告訴我們:
無論是家人閒坐,燈火可親,還是身體無恙,心中無憂,都是命運最好的饋贈。
人這一生,所經歷的每個平凡日常,都是連續發生的奇蹟。
往後的日子,去熱情擁抱生命中的每一天,愛自己,愛家人,把當下活得豐盛而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