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立秋了。不管這次的秋老虎是公是母,肯定都是動物兇猛。
未來幾天,會依然熱出火,都讓我不想說人間煙火了。
此時,我是一個人,呆在一座小城的客棧,低頭看著河水輕訴,抬眼看天空澄澈。
又想忍不住地說了一句「今晚的月色真美」。
不知滯留在三亞的8萬人,此時還有多少人有心情看月亮。到今天,海南本輪疫情已有1140例陽性,大量遊客回不去了。
今天,還有一篇報導很火,標題就叫「成都一家庭13人滯留三亞高檔酒店,住一晚萬元吃一餐七千」,看後令人唏噓,貧窮確實限制了我的想像力。
居島不易,就算打個對摺,生活的重量,也足夠壓彎我這種人老腰的。
而島上的靜態管理才剛剛開始,僅在三亞這8萬人中,肯定都會有不少人感嘆「地主家也沒餘糧呀」。
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我認為,至少要做好這三件事:
一是政府監管物價,捆住宰客之手;
二是市場行業規範,避免不道德的經濟;
三是民間自我救濟,窮游的人,一個饅頭得掰兩半吃了。
疫情三年,我也算是看透政府和市場這兩隻手了。所以,現在就啥也不說了。說啥也都不合適。
所以,今天,我只想從民間社會的角度,來說點內心感觸。
開門見山,我直接亮出觀點:有些困在三亞的人,正在低賤地吸收著武漢上海防疫的民間精神遺產。
接下來,我就結合情境,來具體闡釋一下吧。
很多消息說,這次很多被封在三亞的很多人,之前恰好也曾被困於上海。
在我這種旁觀者看來,人生命運遭遇如此二次迭加,真是情何以堪。要是我,真要瘋球了。
然而,種種跡象在說明,還是我格局小了。
不妨來看這樣的截圖信息:
上海的「先進經驗」,上海人的「熟門熟路」,上海團長的「市場突圍」,這一切,竟然在三亞複製了!
神不神奇,牛不牛逼?
面對此情此景,那些批評過上海防疫中失范行為的人,那些謳歌上海抗疫取得偉大勝利的人,想必都會百感交集。
或是欲說還休,或是正義凜然。
各位,不論如何,上海疫情是一座城市的災難,甚至可以說是百年一遇的苦難。
災難最需要的是銘記,苦難最不應是謳歌。
對民間社會來說,如何繼承上海防疫的精神遺產,最能體現國民的精神人格。
現在,一些上海人在三亞,成為抗疫參與者了,那麼,他們到底應該如何存在,是人格獨立的現代公民?還是奴才思維加重的新阿Q?
如何理性面對疫情的圍困,而不成為過度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避免再次出現上海防疫中那些令人遺憾的悲劇,這無疑更值得關注。
那麼,上海經驗在三亞,三亞的上海團長,能經得起民意的審視嗎?
今天,有一個令我非常悲憤的場景,算是在回答了我這方面的憂慮。
大家請看這幅圖:
這是滯留在三亞的武漢人所建的群。不難看出,現在一些人正在以地域為紐帶,建立彼此互助的民間社群。
然而,在他們的對話中,這句「記者別拉進來」格外辣眼。
原來,比上海更早經歷封城苦難的一些武漢人,在繼承防疫的民間精神遺產上,竟然如此降格,如此矮化,如此冷血,如此麻木。
曾經為武漢人吶喊過的「記者們」,面對這句話,想必一定會覺得,這也就是武漢敲鑼女最刺耳朵的鳴響吧。
在我看來,說這樣話的武漢人,也就是武漢敲鑼女與阿Q野合生下的怪物。而且,已經很有繁殖力。
疫情三年,真正可怕的,絕對不再是病毒,而是一些人日漸扭曲變異的靈魂。
可以肯定地說,就算真的可以做到新冠清零,我們也註定會與這樣的腦殘長期為伍。
這個喊著「別拉記者進來」的人,不僅矮化了自己的人格,同時,也高看現在記者的能量了。
想想吧,對武漢的記者,人們記得的也只有那個廖君了,她寫下的是啥東西,我不想再重複了。
而上海的記者,我能記得的,還是那位反手就把「九旬老太買生日麵條遭拒」寫成讚歌的新民晚報記者了。
其實,不論是武漢抗疫,還上海防疫,民間輿論監督,都為很多普通人解決具體困難提供了臨門一腳的助力。同時,也對志願者和團長守住公益底線起到巨大的監督作用。
現在,當「防記者」成為武漢人在三亞防疫的精神遺產,當困在三亞的上海人爭當志願者和團長,我的內心五味雜陳,格外悲催。
如此鄙夷「他們只在乎流量」,想必是自信在絕對正能量的護佑下,這些滯留於三亞的遊客再也不會遭遇宰客之類的厄運了吧?
想必,在三亞,也不會再出現一些打著「志願者」「團長」旗號進行變想盤剝或掠奪的缺德行為了吧?
武漢和上海的抗疫,確實留下了太多太多寶貴的經驗,需要帶到海島防疫中。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以民意監督來驅動抗疫行為更加理性,呼喚更加人性和文明的公共行為,最值得呵護和恪守。
然而,現在海南疫情乍起,而民間社會在繼承抗疫精神遺產上,卻出現了人格淪喪和精神奴性,這真是令我不寒而慄。
歷盡劫波,還是要面對骨肉相殘的蠢貨,這樣的現實,真的太無趣了。
為了免於被扣上「只在乎流量」的帽子,假如三亞再出現被疫情侮辱和損害的人生命運,我就儘量不再去說了。
今夜,月色真美。我只能以此文來祈願所有在海島與病毒作戰的同胞,都能得到人間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