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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無所期,所得皆驚喜

在朋友圈裡,看到沉默許久的故友,發了這樣一段話:

我們太急切的想要一個答案了,想要風光的學位,想要瞬間的博學,想要意氣風發,想要滿載而歸,可現實卻告訴我們,操之過急,就會敗北。

我知道,她最近在準備一場考試,偶爾聊天時,即便隔著網線,也能在三言兩語間,感受到她的焦慮與不安。

而事實上,在很多時候,太想要一個結果,反而不快樂,也求不得。

曾聽過陳粒的一首歌,叫做《無所求必滿載而歸》。很適合送給當下焦慮的老友,也送給正在趕路的你。

前段時間看一個紀錄片,主人公們做了一件很酷的事——

去荒野里,追真正的龍捲風。

但是,在接連的失敗中,這件事變得不那麼「酷」了。

尤其是,在最終結果並不盡人意時,大家的情緒似乎都有些沮喪,而「追風者」說:

我覺得追龍捲風最大的樂趣就是,可能我們沒有追到風,但是在風的背後,我們可以看到這些美麗的景色,所以不要只關注龍捲風,而是享受這個過程。

不要只關注風,而是享受過程。

我想,「無所求」的意義就在於此。

似乎從出生以後,我們就在被目標裹挾著成長,小時候的目標是一百分,第一名;然後是重點高中,名牌大學;再後來,是工作,升職,漲工資;以及買房,結婚,生子……

每一個目標,都是一場龍捲風,有的人追到了,有的人晚一點,也或許,有人沒有追到。

這不是評價人生成功與否的標準,能夠按下這個判斷鍵的人,從來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

在追逐這一場場風時,是否快樂,是否享受,是否看到路邊的稻田抽芽吐穗,是否聽到薔薇盛開的聲音,是否與友伴分享了一路以來的見聞,是否,抓住了每一縷路過的清風。

紀錄片中的追風者說:「我是不能為你們製造一個龍捲風的,我只能帶你們感受大自然。」

當你太注重一件事的結果,就會變得焦慮,緊張,過分期待,甚至用力太猛。

如此,就沒有時間,關注大自然,關注路過的風景。

所以,在很多時候,放輕鬆一點,無所求,無所期,放下得失心,多看風景,享受旅程,路的盡頭是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收藏了多少風景,聞過多少花香。

每當覺得疲累或焦慮時,總會想起《莊子》中的一句話:

巧者勞而知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飽食而敖游,泛若不系之舟,虛而敖游者也。

聰明靈巧的人,或累或憂,而我沒什麼大的能耐,所以沒有什麼追求,自由自在地遨遊在世間,泛舟於水上,隨風而行,隨遇而安。

好似一無所有,卻是無所不有。有人行舟是為渡岸,從一個岸邊,行至另一個岸邊;有人行舟是為上山,從飄搖無依,到腳踏實地;而我行舟,只為享受人間,尋山,見海,聽風,看月。

因為無所求,故而所見,即所得。

享受行舟的每時每刻,收藏所遇的每風每月。

《月亮與六便士》的書評中,曾有一句話火遍全網:「滿地都是六便士,而他看到了月亮。」

總覺得,現代人的月亮,是有些孤寂的。

人們大都忙著趕路,畢竟生活不易,同一條賽道上,擠滿了目標一致的人。

所以月亮孤獨地站在夜空裡,看著趕路的人們,偶爾有人抬頭看她,她便回以皎潔的光亮,並亦步亦趨,跟上那人的影子。

——小時候,爺爺說,「月亮走,我也走,你走到哪裡,月亮都會陪著你呢。」

若以唯心主義來說,看到月亮的人,前行之時,便有月亮相伴,反之,便沒有。

所以,每當我覺一無所有時,便會抬頭看看月亮,也停下來,看看路旁的風景。

遠方的目標固然重要,而身側的風景,也很難得。

當下的一切,我能見,即擁有,親情,友情,愛情,或是音樂,文字,畫作,甚至突然闖入腦海的想法,那都是所得。

將這一切收藏在心底,誰又能說,不是滿載而歸呢?

《月亮與六便士》中的最後一句話:「人生漫長,轉瞬即逝,有人見塵埃,有人見星辰。」

我們這一生,或短或長,或明或暗,對於整個宇宙來說,都是轉瞬即逝。

而有人將這一路風塵,看做滿天星辰;有人在塵埃里栽花;有人聽風賞月,無懼寒蕭。

想起在很多年前,我也準備了一場考試,在上專項課的第一天,老師在黑板上寫下:「從來無所求,所得皆驚喜。」

他說:

希望各位同學,不要把這次考試的結果看得太重,全力以赴,但是放低期待,這樣無論結果如何,都是一場驚喜的獲得。

考試如此,人生亦如此,對待一切事件,全力以赴,相信功不唐捐,玉汝於成;對於一切結果,放低期待,享受努力的過程,看到沿路的風景。

如歌里唱的那樣:「學會放下錯與對,是與非,無所求,必滿載而歸。」

責任編輯: 趙麗  來源:十點讀書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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