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中老年失業群體,同樣應獲得關注。(圖:美聯社檔案)
近期中國年輕人失業率占據媒體頭條,然而在大環境下失業的中年工人處境,同樣備受關注,引發了中國網民的議論。
《日經亞洲》報導,上個月一位名叫署名Juju的中國女郎,在社媒小紅書上發表了一篇文章,描述了她50歲的父親在工廠失業後,她如何幫助父親準備求職簡歷的感受,從而拉開了討論的序幕。
「我爸爸已經失業好幾個月了,我讓他把簡歷發給我,我可以幫他修改。」
「他在微信上給我發了一條信息,我才意識到一個老年工人的簡歷看起來是多麼簡單。幾句話概括了他的一生。這就是動盪時代在他這樣一個普通藍領工人身上留下的印記,讓我熱淚盈眶。」
中老年人失業難再獲聘
Juju的故事引起了中國讀者的共鳴,中共官方公布的城鎮失業率仍在5%以上,與她父親年齡相仿的工人在下崗後很難找到高薪的工廠工作。
Juju的帖子獲得了約40萬個贊和6000多條評論。她的評論在微博上被轉發後,成為熱門話題,累計瀏覽量達到約600萬次。
Juju的跟帖者也用他們自己類似的故事來回應。Wuxianshiju說,當她還是一名醫科學生時,正在醫院做住院醫師實習,而她的父親——一名曾經的藍領工人,賺了足夠的錢開設一家小工廠,但在新冠大流行期間失去了生意。儘管他最終找到了工作,但他的掙扎改變了女兒的生活。
「我每天都生活在不確定性的焦慮中,每天我都害怕我的父親會自殺或像電視節目中那樣變得抑鬱。」Wuxianshiju寫道,「我害怕家人欠債,害怕自己成為他們的負擔,我在醫院值班時常常哭得胃酸反流。」
一位名叫Balloon的評論者表示,她為父母感到擔憂,因為她父親的電子商務企業因債務壓力而瀕臨破產邊緣。
她寫道:「我爸爸辛苦了半輩子,最後卻一無所有。」「我爸爸以前是創業者,我媽媽留在家裡,即使我們回到村里,他們也不會種地,他們也無法放下做保全工作的自豪感,因為他們已經在大城市裡一直生活得很好。」
一位名叫Xinxianyijiu的52歲失業工人寫下了自己「這幾年找工作的痛苦經歷」。
「我從來沒有想過,在我這個年紀,一次又一次求職,每次都像往大海里扔一塊石頭,要麼根本沒有回覆,要麼HR告訴我,我太老了。」他寫道,「這幾年太難了,我感覺自己快要抑鬱了。」
中國中老年群體失業的困境,往往被年輕人找工作的困難所掩蓋。在本周宣布暫停公布青年失業率之前,中國在6月份公布的青年失業率為21.3%。北京大學教授張丹丹表示,專家估計真實數字可能高達46.5%。
年輕人迴避藍領工作
然而,中老年人的現實同樣令人擔憂。總部設在紐約的非政府組織「中國勞工觀察」(China Labor Watch)主任李強說,中國50歲以上的工人很難在製造業找到工作,因為僱主認為年輕工人更適合電子等行業的艱苦環境。
「這確實是對身體的艱苦勞動。他們可能會在服務業找到輕鬆的工作,但薪水通常不高。」
李強表示,中國的製造商必須改變方式,才能與低成本國家競爭。工廠車間的職位越來越難填補,因為受教育程度較高的中國年輕人,傾向於迴避藍領工作,這也是青年失業率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
學者:必需制定反歧視法
他指出,中國的工廠必須擴大年齡限制,否則就無法僱傭到足夠的工人,而且這個問題在未來還會惡化。如果工廠必須雇用年齡較大的工人,可能需要調整整個流水線。
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全球政策與戰略研究院副教授史宗瀚表示,現實情況是,中國的社會福利制度還不是很完善。
「很多老年人除了工作外別無選擇。政府必須讓勞動力市場變得更加靈活,允許人們工作,制定真正明確的反歧視法律並加以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