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州州長德桑蒂斯的太太凱西(右)在這次共和黨初選中的積極性,早就昭然若揭。(美聯社)
美國人很早就在選舉中發現一個事實,政客配偶(多數探討對象為女性)確實是民主制度中最奇特的「非民選官員」,有時還對塑造政客的公眾形象息息相關,尤其在競爭激烈的選舉中,且一旦升級到參選總統層次,配偶的角色多半會進一步和整個選舉系統糾纏在一起。儘管政治配偶的功能不斷演變,仍會持續左右選民的判斷,或者投射出參選者的優劣。
基於這個現象,或可解釋共和黨參選人德桑蒂斯(佛州州長)的民調起伏。若以去年11月德桑蒂斯成功連任為起點,那應該是他打算參選總統聲勢最高的一刻,他也自信在大勝民主黨對手20多個百分點後,代表他可以將選舉能量擴散到全國。
在對比他和川普種種條件時,德桑蒂斯遠比川普年輕,確實是優勢之一,其他關於保守派的作風,儘管德桑蒂斯偶爾表現得比川普更「硬派」,卻始終跳脫不了「小川普」、「川普二代」的形容,就這點看,就又不利德桑蒂斯和川普區隔化。
不過,很快地德桑蒂斯的競選團隊發現,他的太太凱西·德桑蒂斯可能會是和川普對決時的選舉「利器」。一來,凱西長期以夫為尊,又有渾然天成的社交魅力,在德桑蒂斯的造勢活動上,凱西經常成為第二焦點,有時還比德桑蒂斯更出鋒頭,永遠可以把幕僚準備的腳本詮釋的更到味。可以說,德桑蒂斯「好爸爸」、「正派男人」等等人性化的形象,幾乎是被凱西「講出來的」。
加上凱西曾是電視名人,表示她同時具備職業婦女的獨立性,她還曾努力克服乳癌的折磨,又是三個孩子的母親,簡直是個超完美「政治配偶」。自德桑蒂斯從政以來,凱西曾接受過上百次媒體專訪,媒體對她普遍的定位就是:她對德桑蒂斯異常重要,在德桑蒂斯政治路上的參與程度非比尋常。
偏偏,有一個如此優秀的政治配偶,德桑蒂斯的黨內支持度,卻從去年最高峰(30%左右支持),一路下滑到現在恐不及川普的一半。選舉諸多變數容有討論空間,但有媒體發現,「凱西效應」在這次黨內初選中,卻反而成了一種負面因素。
過去幾個月媒體對凱西的觀察包括:自德桑蒂斯有機會問鼎總統,凱西的「企圖心」似乎也隨之增強;她愈加把握個人曝光度,有時不小心越俎代庖,明明是助選,演講時間竟比自己先生時間還長…接著同一時間,一些關於凱西見報的描述,很多已不再複述她堅強母親、勇敢妻子的故事,而是開始冒出:德桑蒂斯原來只是一位在妻子協助下做出政治決策的領導人;「德桑蒂斯的太太」(指身份)不是經由選舉產生,卻有盲目的野心;現在每個角落都看得到她的身影;她似乎比德桑蒂斯更偏執;德桑蒂斯是個很會記仇的人,而凱西則是德桑蒂斯的兩倍…
關於凱西的「轉變」,唯一能找到的解釋,就是畢竟「總統夫人」和「州長夫人」屬於完全不同等級,美國總統甚至不只是美國人的總統,還是全世界最動見觀瞻的領袖,凱西在這次選舉中的積極性,其實早就昭然若揭。
時至今日,再沒有人認為政治人物的另一半只能站在一旁閉嘴、微笑,但如果過度暗示了自己對政治地位也有強烈渴望,且比真正參選者更樂於吸引選民目光,那麼,「政治配偶」就可能不只是資產,還會是負債。當初,凱西在州政府竟有一間比德桑蒂斯首席幕僚還大的辦公室,對幾項重要人事案發揮誰上誰下的關鍵作用,都曾被視為政治伴侶合作無間的佳話,今天,當選民對凱西改觀,以上行為就又變成「非民選的州長太太」對「民選的州長」進行了干預。
有一回,美國媒體捕捉到了德桑蒂斯看著台上滔滔不絕的妻子,表情卻不再是滿足、愉悅,反而是「不知還要說多久」的無奈,如此,還有人會再認為凱西是德桑蒂斯「公開的秘密武器」?台灣正值總統大選,柯文哲的太太陳佩琪無疑是「新聞最多的另一半」,只是,當她公開柯文哲私下提到「總統府里好像有醫務室,我(柯)當選後,你(陳)可以申請去那邊當醫師啊」,一旦這個「玩笑」(柯文哲說這是夫妻間的玩笑)有很多人笑不出來的時候,或也表示「凱西效應」也在陳佩琪身上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