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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節那天,海外華人華僑紛紛慶祝祖國生日,表達一顆中國心。瑞士蘇黎世大學的中國留學生Fan Yuhao(范宇豪,音譯)走到街上,砍傷3名幼兒,其中1人傷勢較重,2名輕傷,但都沒有生命危險。
近日有消息說,此人的行為,疑似跟台灣有關。6天前,蘇黎世大學舉辦了一場台灣講座。第二天,范宇豪轉發校內郵件通知時,以英文怒批道:「昨晚有一場所謂的邀請講座。台獨是可恥的!台灣屬於中國!」
我關注此人好幾天,發現此人非常像魯迅筆下的那個阿Q,只不過阿Q還沒有來得及進化到極端暴力行為,就稀里糊塗上了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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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案發前幾分鐘,范宇豪在社交媒體上以英文發布祝賀國慶節快樂,附上了一封給某個女孩的情書,那女孩是他從前的團支書。
這不像什麼情書,倒像是一個神經病的妄想。
最不正常的是這樣一句話:「愛你就像我對黨和國家熾熱的愛一樣」。
人間的愛有很多種,兩性之愛,父子之間親情的愛,人與人之間友善的愛,人們對故土對國家的愛,對大自然的愛。這些愛並行不悖,互相之間也不會替代。
如果大家覺得范宇豪的話簡直是神經病,那麼前幾年「新婚之夜抄黨章」這種低級紅,又是什麼?
范宇豪表達了半天「糊塗的愛」,突然變得下流,說自己接觸了大量的女人,然後又說剛才還愛著的團支書「臉盤子很大,皮膚也不白,身材也一般般」,「你也就那樣吧,差不多三千塊一晚」。
這話令人毛骨悚然:阿Q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了,他的孫子卻還真切地活在人間!
阿Q是很喜歡吳媽的,有一天突然跪下說「吳媽,我要和你睏覺」,這是阿Q唯一的一次戀愛。
然後,有一天阿Q突然革命了,這時候他對女人是這樣想的:
趙司晨的妹一子真醜。鄒七嫂的女兒過幾年再說。假洋鬼子的老婆會和沒有辮子的男人睡覺,嚇,不是好東西!秀才的老婆是眼胞上有疤的。吳媽……可惜腳太大。
范宇豪在一封情書中,第一表達了想和吳媽睏覺,緊接著又表達了你也就是「三千塊一晚」,這分明就是「可惜吳媽腳太大」。阿Q兩次完成的「精神旅行」,范宇豪一次完成了。
可見他根本不懂什麼是愛,也體驗不到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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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他也不知道該恨誰。
海外接觸到奇葩信息,如果真的有勇氣,可以把對方駁倒;如果沒那個水平,可以不加理會。出去是求學,不是去打架,要遵守當地法律。
退一萬步說,遷怒於人,欺負弱小,妥妥的無知混蛋、腦殘暴徒。
阿Q恨小D,恨趙老太爺,假洋鬼子,恨秀才,「未莊的一夥鳥男一女才好笑哩」,「留幾條麼?王胡本來還可留,但也不要了」。
阿Q不知道恨誰,他恨所有人。男人全都不留,女人挨個挑揀。
這個范宇豪跟阿Q完全一樣,他找不到恨的對象,他恨的只是一個名詞,是找不到具體對象的名詞。
然後他就到無辜者身上發泄暴力。阿Q這個被打耳光、被腦袋撞牆的「蟲豸」,可以欺負比他還弱小的小尼姑,來顯示他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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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莊人的特點:在善良和弱小面前,他逞能地施暴;在權勢面前,他是被抽掉了脊梁骨的斷脊之犬。
你看阿Q稀里糊塗被抓到公堂之上,他看到那長衫人物如此威嚴,「便知道這人一定有些來歷,膝關節立刻自然而然的寬鬆,便跪了下去了」。
長衫人物要他站著說,不要跪。
但阿Q總覺得站不住,身不由己的蹲下去,趁勢還是跪下了。長衫人物鄙夷地說:「奴隸性」!
范宇豪也是如此,他對團支書的那種崇拜之心,簡直如滔滔江水,一發而不可收拾。他並不是愛那個女孩,而是愛她的身份,然後在幻想中,一旦他有了權勢,掌握了更多資源(見了更多女人),這團支書也就不過如此了,然後他使用下流的語言。
未莊對阿Q是縱容的,阿Q摸小尼姑的頭,周圍的人都覺得是個樂,這些看客只有這麼一點可憐的「精神生活」,他們的笑聲鼓勵了阿Q的猥瑣下流。這說明,其實是眾人共同完成了對小尼姑的施暴。
所以阿Q是未莊的產品,他不是憑空掉下來的。
范宇豪本科是國內某大學外語系的,出國又學習計算機資訊,一個掌握了現代知識的大學生,竟然在精神上仍然是百年前的阿Q,精神上一片荒漠,這是值得各個大學和所有家長深思的。
1983年電視春晚,觀眾爭相點播嚴順開表演的阿Q,說明那時候人們的審美能力,相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