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美國大選揭曉,川普高票當選,重返白宮。在台灣,政府和民眾憂心,川普二度當選,或對台灣不利?習近平和中共或有可乘之機。台灣的憂心出自川普競選期間有關台灣的言論,諸如:
—「台灣偷了我們的晶片業務。他們希望我們提供保護,他們也需要保護。但他們沒有付費給我們,你知道嗎?即使黑幫也會向你收取保護費的,對吧?」意即,美國應該向台灣收取「保護費」。
—「要保衛半個地球之外的台灣,存在實際困難度。我認為台灣應該向我們支付防務費用。」
—「台灣國防開支不足,應該提升到占GDP的10%」(目前台灣的國防開支占GDP的2.6%。)
而幾年前,曾擔任川普國家安全顧問的博爾頓,在自傳中披露:川普指著簽字筆的筆尖說:「這是台灣」,又指著白宮橢圓形辦公桌說:「這是中國」。博爾頓由此認為:「台灣特別不對他的胃口」。如果川普再次當選,「台灣有可能完了!」
但,競選期間,針對台灣和台海危機,川普也說過完全不同的另一些話,諸如:
—當被問到如果中共入侵台灣、美國是否會保衛台灣時,川普沒有直接回答,但他說:「他們(共產中國)現在這麼做有他們的原因,但他們以後不會這麼做。」他暗示:拜登太弱,習近平才敢這麼做;如果他當選,習近平根本就不會入侵台灣。川普自信,他能夠震懾住習近平,讓他不敢對台灣蠢動。
—當被問到台灣遭中共封鎖時,他是否會動用武力援台,川普說:「不需要,因為他(習近平)尊重我,他知道我有多瘋狂。」意即,習近平應該明白,川普是不可預測的,他可以做出習近平意想不到的事情或亮出驚人動作。
—《華盛頓郵報》今年5月報導,川普在募款活動中說:如果中共在他任內入侵台灣,作為回敬,他會下令轟炸北京。
—美國眾議院外交事務委員會主席麥可·麥考爾今年8月對美國媒體透露,川普在上屆總統任期最後一年曾對他說:「我告訴過習近平,如果你入侵台灣,我就會要把你炸個粉碎。」
—今年5月,中共對台灣搞圍台軍演時,川普正因封口費案困身紐約法院,他抱怨說:「中國在威脅台灣,我卻還困在這裡。」意思是,他應該脫離這些官司的糾纏,去對付和解決台海危機。
台灣政府、智庫、學者和民眾應該注意到川普截然不同的兩種言論,並思考其中何為表、何為里?何為虛、何為實?保持耐心和淡定,至少做到聽其言、觀其行。
筆者認為,即便從川普抱怨的言辭來看,台灣也可以從中找到正向的成分。臂如「保護費」,有「保護」二字,並非不保護之意;將國防開支提升到台灣GDP的10%,聽上去很誇張,但那是為了台灣防務,並非為了其他;比喻台灣是筆尖、中國是桌子,是小和大的比喻,未必就只能推出筆尖不重要、可以犧牲的結論。
相比之下,川普對中共的言辭更重:「轟炸北京」「把你炸個粉碎」。聯想到英國《金融時報》報導,2023年4月,習近平曾對歐盟主席馮德萊恩說:美國正試圖誘使中國入侵台灣,但他不會上當。習近平的潛意識:雖然他急欲拿下台灣,但絕不想因攻打台灣而喪失權力、政權乃至他自己的性命。由此推論,川普的警告和威懾並非無效。
另外,台灣也不要忘記,川普首任上台時,成為自美台斷交、美中建交後第一個與台灣總統通電話的美國總統,且不論其動機如何。同時,他也是第一個對共產中國採取強勢反擊的美國總統。
筆者無意為川普的涉台言論辯護或解套,但從川普總的國際觀和外交政策來看,台灣完全可以找到自己的契機,迎面而上,順勢而為。
首先,川普的國際觀和外交政策主旨:維護和平,避免戰爭。正符合台灣的主題宣示:維持兩岸現狀,維護台海和平。這恰恰是台灣在台美中三角關係中可以著力之處。
其次,川普奉行「以實力謀和平」的哲學,那麼,如何增強台灣的實力?美國持續軍售台灣是策略之一,可以在川普任內繼續。據聞,賴清德政府已經開始接觸川普陣營,提出大膽的採購計劃:採購美國最先進戰機F-35、最先進預警機E-2D、神盾級驅逐艦、並增購愛國者防空飛彈等。既可強化台灣軍力實力,又可體現川普口中的「保護費」,豈非兩全其美?
其三,台灣政府提升國防預算,往往受到反對黨的牽制,台灣某些親共政黨和親共人士甚至蠱惑台灣放棄武裝自衛。但,既然川普有言在此,正好為台灣執政黨所用,順勢大幅提升國防預算。
其四,川普看重晶片、半導體等實際利益,作為交易,最值得台灣引以為傲、雄冠全球的台積電,就是台灣的寶物和利器。用之,可以跟川普做交易,討價還價;可以跟美國合作,美台共保台積電的安全;可以在美國擴大投資設廠,讓晶片和半導體成為美台聯結的基石,即中國常常比喻的「壓艙石」。
變廢為寶,借力打力。台灣不必把川普二度當選視為危險,而應視作機會,或曰:與其視為危險,不如視作危機–危險中的機會。從中謹慎行事,善加把握,巧加利用,大可轉危為安,化險為夷,逢凶化吉。川普再度上台,台灣大有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