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自被中國殖民占領以來,維吾爾仁人志士不斷的反抗、不屈服,迫使中國政府一直積極尋找代理人,以服務於殖民政權。(THOMAS PETER/路透社)
大約是在2016年年初,一個偶然的機會,在一位朋友家,碰到了一位剛從家鄉探親回來的維吾爾女士,寒暄過後,我問那位女士家鄉的情況,她告訴我家鄉情況很緊張,各地到處是公安檢查站,而且只查維吾爾人。
說著、說著,她憤憤不平起來:"知道嗎,大多數檢查站,檢查、搜查維吾爾人的都是維吾爾公安、或者協警,而且特別蠻橫粗暴,最壞的還是我們維吾爾人!"在場其他賓客也開始附和,話題在不知不覺中被引入到了譴責維吾爾壞蛋,矛頭指向了維吾爾人,自我審查、檢討開始了;看起來,在場每個人都能找到一兩件維吾爾公安或幹部故意刁難不辦事,最後漢人公安、或漢人書記出面解決問題的事例。
我一直耐心地聽著,等大家都說完了,我笑著問那位女士:"我知道你在美國也生活了幾十年,知道美國的警察大多都特有禮貌,從不在街頭設檢查站查身份證;特別是維吉尼亞州的警察,沒有聽說過他們受賄;無論是犯罪、還是交通違法,美國的警察絕大多數都能彬彬有禮、按法律辦事,不會無緣無故野蠻粗暴。你想過為什麼嗎?"
她有點遲疑,我不等她回復,告訴她說:"是制度的問題,好的制度選擇好人,同時用嚴格的制度約束人。是人都有欲望,都或多或少有邪惡陰暗的一面;好的制度,如我們居住的美國民主制度,儘管也存在這樣、那樣的毛病和不足;但在錄用人時,儘可能尋找好人,再通過規章制度和法律,及監督機制,規範強力部門和權勢者,迫使其向善、向上。而專制、獨裁制度,對邪惡者、對地痞流氓敞開大門,使其惡性得以自由釋放,使人性邪惡的一面赤裸裸、堂而皇之,使人們忘記了人之尊嚴、禮貌和愛。"
"我知道維吾爾公安、或者官員對自己同胞常常是比別人還粗暴蠻橫,有求於他們時,拖延或根本不辦事。"我繼續道:"我也經歷過類似的場景;但那只是表面的現象。維吾爾公安、或官員的蠻橫粗暴、不辦事的原因:首先,是那些維吾爾公安、官員根本就沒有實權,官員基本是副的,警察是狗腿子打雜的;維吾爾人上至自治區主席,下至村長、組長,只是掛名傀儡;其次,那些被任命的維吾爾狗腿子,為保住官位,必須在漢人官員面前時刻表演忠誠;而凸顯忠誠最好的辦法是狗腿子唱黑臉,主子扮黑臉。"
自被中國殖民占領以來,維吾爾仁人志士不斷的反抗、不屈服,迫使中國政府一直積極尋找代理人,以服務於殖民政權;有點名望,有野心、學識和能力,願意投身依附殖民者的維吾爾人,經過上溯三代的層層審查,而被任命為黨政機關掛名領導;無專業技能、走投無路者,被大量招入公檢法司做幫凶,包括招入公安政保、國安等;街頭無賴被僱傭為協警;他們,貪贓枉法並不遜於漢人官員;更有一些恨爹媽將其生為維吾爾人的敗類,獲得主子的賞識後,為加快升官發財途徑,成為其主子打手迫害其同胞,積極協助殖民者制定種族滅絕維吾爾人政策惡法,成為反維吾爾先鋒。
然而,這不應該使有思考能力的人感到奇怪!因為極權制度的權力是向上負責,只要讓上面的主子滿意就可以,下面百姓死活不用考慮,沒有人追究魚肉百姓的責任;民主制度的權利則是向下負責,必須讓選民滿意,否則下次就讓你被鋪蓋卷回家,失職、瀆職是要追究法律責任的;而殖民統治下維吾爾官吏的悲劇是,稍有良心的,他們自始至終面臨兩難,滿足其代表的維吾爾民眾,則無法使其主子滿意;讓主子滿意,則被維吾爾人唾棄;至於那些失去了信仰、沒有了良心的維吾爾官吏,則純粹是行屍走肉,活一天算一天。
維吾爾人中流傳著一個笑話,據說一位退休的維吾爾副局長身體不舒服,去看醫生。一位漢人醫生仔細檢查完他的身體,對這位前維吾爾副局長說:"你得了副傷寒,需要打針吃藥,再休息靜養幾天就好了。"維吾爾人一聽這話,很不高興地說:"醫生,我這一輩子一直都是副科長、副處長,到臨退休才混了個副局長,怎麼我們維吾爾人得病,還得是副傷寒,還是副的;難道維吾爾人就不能是正的嗎?"
維吾爾自治區範圍內,凡是行政第一把手是維吾爾人的部門,如自治區主席、人大、政協主席、市長、縣長、民政廳局長等,行政第一把手權利為零,漢人書記掌實權。凡是書記、政委、指導員為維吾爾人的部門,則書記、政委權利為零,行政第一把手漢人掌實權;如執法強力部門和掌錢的部門,公檢法司、土地局、稅務局、財政局等。
維吾爾自治區境內的兵團,則是國中之國,是殖民政府的開拓團、黨衛軍,純漢人天下;上至兵團司令、政委、下至各團場及營長、連長,清一色都是漢人;為了掩蓋兵團殖民黨衛軍本質,殖民政府在兵團司令部設一虛位副政委,安排維吾爾、或哈薩克人做擺設。
維吾爾人內定不能掌權的是各級公安部門,國安部門,武警部隊和軍隊;上自公安廳局、下至鄉村派出所、武警部隊、軍隊,掌握決定權的都是漢人;維吾爾人最多被安排個掛名的副政委、副所長、副隊長,副團長、副營長、副連長等。
而且,在維吾爾自治區內任何單位,無論是政府機關,還是企事業單位,都是黨委絕對領導一切;而黨委里,漢人擁有著絕對多數;因而,即便有一兩個有良心的維吾爾官員,偶爾能夠通過層層審查而混入高層,想做一點什麼,也是根本無法施展手腳;漢人掌控的黨委決議,就能讓維吾爾官員的想法成為夢幻,使維吾爾官員被傀儡化,成為眾矢之的!
如同中國各省市,維吾爾自治區各市縣、村鎮中的好吃懶做,上不了大學的,初高中輟學,又沒有一點技能的,唯一選擇就是當協警、或保全;甚至是大學畢業的維吾爾人,在走投無路下,也被迫選擇做警察。這個趨勢,自2016年起更日趨強化。這些人,大多沒有學歷,素質不高,或有暴力傾向,好吃懶做;即便是那些大學畢業的,也因暴虐的政治環境,最終也會和那些貪官污吏、酷吏同流合污,因為,中共的獨裁暴政體制下的制服,給予他們無限機會去發泄、釋放他們內心深藏的邪惡。
那位女士看到的那些檢查站里粗暴野蠻的維吾爾協警,本來就是維吾爾社會裡好吃懶做,坑蒙拐騙的地痞無賴;這類人,自共產黨占領以來,層出不窮。例如,在1950年代被樹為典型的土改時配合共產黨趁機掠奪他人財產的和田維吾爾無賴——庫爾班·吐魯木,被殖民政府拔高宣傳;他和毛澤東見面的雕塑,不僅成了愛國主義教育基地,而且也成為他後代不勞而獲的資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現代的庫爾班·土魯木——另一位和田人庫爾班江·賽買提,在殖民政府支持下,巡遊列國,到處編故事、寫書,為殖民者唱讚歌;然而,令人捧腹的是,他們,也時不時地抱怨被歧視。庫爾班江曾寫文章埋怨在北京機場被警察粗暴喝斥,還被單獨審問幾個小時。他們以為,憑他們出賣同胞的豐功偉績,他們應該與漢人平等。
中共極權統治下的逆淘汰,更使一些維吾爾知識分子成為殖民政府的幫凶,為升官發財,他們不惜爭相向殖民者賣乖,蹂躪自己的民族。如雪克來提·扎克爾、艾爾肯·吐尼亞孜等。然而,他們最後的命運,也都是兔死狗烹,如退休自治區主席阿不來提·阿不都熱西提、前自治區主席努爾·白克力、前自治區政法委副書記希爾扎提·巴烏東等,要麼是在北京的幽禁中孤獨死亡,要麼爛死在黑暗監牢。
無論是助紂為虐的民族的敗類、苟活者,還是街頭地痞流氓轉身而為警察、協警的;無論其為自願或被迫,他們都是魔鬼的助手,是劊子手的幫凶,是暴政的走卒;他們的罪惡,不是平庸之惡,而是有目的有意而為之;因而,罪不可恕。
總而言之,只要邪惡的極權制存在,只要有殖民暴政,就一定會有流氓地痞充當殖民者幫凶,就會有民族敗類、叛徒和姦細,就會有懦弱者和苟活者依附暴政行惡。但他們絕不是任何一個民族中的絕大多數,更不是主流!
暴政下的弱勢民族不能一味地自我譴責,自我審查,這只會有助於極權殖民者;在譴責那些披著維吾爾人皮野蠻惡警的同時,還要看到那些為自由獻身而屍骨不全,家破人亡仁人志士的勇敢和高尚,他們才是一個民族的希望和未來,他們才是一個民族的中流砥柱!
譴責醜惡、暴虐,不能只看表面現象,僅停留於怪罪展現野蠻醜惡的個人,而忽視了暴虐者背後的制度支撐,這個制度支撐,在中國、在東突厥斯坦(新疆),就是暴虐的共產極權制度;中國的極權制度,是集千年皇權擴張主義與列寧主義的恐怖暴政於一身的,現代極權制度中的極致,對人類道德與文明的踐踏和破壞也是史無前例的;按維吾爾人說法,"水自源頭被污染。"按中國人說法,是"上樑不正,下樑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