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萊和川普關係密切,在川普二度競選美國總統期間,米萊以阿根廷總統的身份,罕見地公開表態支持川普當選美國總統。(美聯社)
自米萊(Javier Milei)於2023年12月就任阿根廷總統以來,阿根廷的經濟改革就成為全球焦點。他是繼英國柴契爾夫人與美國雷根總統以來,最知名的極右自由經濟主張者,和創造的新自由主義潮流的柴契爾與雷根不同,即使出身自不滿5000萬人口的中等收入國家,米萊表明阿根廷同樣有機會引領風潮。
米萊從競選開始就成為媒體焦點,外界好奇他將如何拯救經濟病入膏肓的阿根廷。他許多激進的主張引發外界疑慮,例如他表示當選後就會取消中央銀行,廢除阿根廷披索,全面採用美元為國家貨幣,用以控制惡性通貨膨脹。《彭博社》當時表示:「在阿根廷國際儲備耗盡之際,將6,220億美元的經濟體美元化,可能會讓這個南美國家陷入另一輪惡性通貨膨脹中。」
萬眾矚目之下,米萊施政的影響,遠超過阿根廷的國界。不少同樣陷入經濟低迷的南美洲國家,甚至包括已開發國家中的日本與德國政府,都緊密關注米萊的改革成效,表示有值得借鑑之處。如果真如米萊所預測,未來幾年阿根廷每年經濟成長將超過5%,並且能夠控制通膨與降低赤字,影響所及,恐將導致不少拉美國家的右翼政黨上台,推行米萊的大市場與小政府政策,甚至外溢到南美以外其他國家。
米萊和川普關係密切,在川普二度競選美國總統期間,米萊以阿根廷總統的身份,罕見地公開表態支持川普當選美國總統。而川普也毫不掩飾對米萊的欣賞,不僅高呼Make Argentina Great Again,並表示米萊也是MAGA一分子。
川普當選美國總統後,第一位會見的外國元首就是米萊。川普當選隔周,米萊就飛到佛州海湖莊園和川普會面,並且和馬斯克(Elon Musk)、小甘迺迪(Robert F. Kennedy Jr.)等人相談甚歡,會後他說:「阿根廷的改革將在美國出現。」
米萊的說法其來有自,自從川普宣布馬斯克和拉馬斯瓦米( Vivek Ramaswamy)將共同領導政府效率部(Department of Government Efficiency)後,對於具體做法,兩人都指向米萊,公開表示將參考他在阿根廷的做法。
米萊和川普兩人有許多相似之處,兩人經常以誇大言詞讚美自己與羞辱對手,同樣是造勢高手。川普多年來遊走於影視圈與政壇的經驗,讓他深諳如何贏得鎂光燈焦點。米萊在2021年擔任國會議員期間,宣稱為了歸還政府從人民偷走的「髒錢」,舉辦樂透抽獎,將自己當月薪水隨機送給抽中的民眾,吸引了240萬名民眾登記,以小錢博取極大關注。和川普過去誇張的髮型類似,米萊競選期間頂著雜亂髮型、手持電鋸的形象也深入人心。兩人在不少政策主張上十分接近,例如都反對《巴黎氣候協定》——雖然他們反對的理由未必一致:川普認為全球暖化是偽科學的騙局,米萊則稱其為社會主義的謊言。無論如何,兩人的相似之處已經足以令外界將兩人相提並論,稱米萊為「阿根廷的川普」。
不過在相似的外表下,米萊和川普在很多方面都展現重大歧異,從經濟理念、社會議題到外交關係,都存在顯著的差異,以下我將對此簡單說明。
首先,在經濟理念上,川普是關稅戰的死硬派支持者,而米萊則信仰自由貿易。米萊是經濟學教授,不過他的經濟思想經過劇烈改變。他原先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兩所規模較小的學校——ESEADE和CEMA——教授經濟學,其中ESEADE原先是奧地利學派的阿根廷經濟學家貝內加斯・林區(Alberto Benegas-Lynch)所創建的一所經濟與管理學院,該校諮詢委員會的首任主席是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的奧地利學派大師海耶克,因此奧地利學派的思想在當代經濟學雖屬邊緣,但是在ESEADE十分盛行。米萊原先對奧地利學派幾乎一無所知,但最終成為奧地利學派的忠實信徒。
改變的關鍵源自同事建議,米萊因此讀到奧地利學派羅斯巴德(Murray Rothbard)的《壟斷與競爭》,大受震撼,認為過去20年他在大學教的經濟學關於市場結構的理論都是錯的。他於是把所有可用的資金取出,到當地一家販售很多奧地利學派書籍的書店,把所有能找到的相關書籍悉數買下,廢寢忘食地閱讀。羅斯巴德的理論是師承奧地利學派第三代大師米賽斯(Ludwig von Mises),米萊接著讀米賽斯的經典《人的行為》,雖然之前未聞此書,但是一讀之下,驚為天人,儘管是一本超過900頁的巨著,但是開始讀第一頁便停不下來,等到讀完後,米萊覺得自己經歷一場腦內革命,和奧地利學派創始人門格爾(Carl Menger)的《國民經濟學原理》被其視為改造思想的兩大著作,他因此徹底成為奧地利學派的忠實信徒。後來他的許多政策,都可以在奧地利學派的著作中找到思想雛形,例如羅斯巴德聲稱政府管制的效果,是以傷害消費者為代價,促進壟斷者的利益。
在經濟理念上,川普是關稅戰的死硬派支持者,而米萊則信仰自由貿易。(美聯社)
米萊說理想上他是無政府資本主義者,但是在現實中,是極小政府主義者,和米賽斯、海耶克等人相同,大政府對他猶如人民之賊。他在意外中當選總統,其政黨在國會中屬於少數,僅占15%眾議院席次和10%參議院席次,米萊不得不和其他黨派合作,以便推動施政。僅管如此,他依舊大刀闊斧進行改革:包括將中央部會數目減少了一半,由18個縮減到9個,其中很多是部會合併,例如交通部和公共工程部合為基礎設施部等。同時也在2024年7月成立了一個新的政府部會——解除管制與國家改造部(the Ministry of Deregulation and State Transformation),成立以來每天解除1-5項政府管制,據稱迄今已經修改或廢除法令,減少了672項管制措施。僅管如此,估計還有3,200項管制需要解禁。
米萊不僅削減政府部門,也為政府瘦身,裁減了30,000個中央政府工作職位,約10%公務員。不過這還遠不是米萊的目標,他將繼續裁減政府規模,希望最終能削減50,000-70,000個政府職位。米萊並且大砍了三分之一的政府預算,以比例來看,刪減最多的是基礎設施、教育、社福以及中央政府對各省的補助。同時米萊也大幅削減退休金、能源補貼與交通補貼,其中光是能源補貼2023年就占阿根廷GDP的1.4%,可見數量之龐大。這些零零總總的補貼,都是裴隆主義的產物,也是米萊最痛恨的「社會主義」類型。米萊正在規劃結構性稅制改革,計劃將國家稅收數量減少90%,不僅簡化稅制,並將稅收自主權歸還給各省,擴大分權。
米萊雖然沒有取消央行,將阿根廷貨幣美元化,但是允許披索大幅貶值,去年12月,披索就貶值54%。米萊表示未來將推出新的通貨政策,除了稅款仍使用披索外,每個阿根廷人都可以使用美元或任何他們認為合適的貨幣進行買賣和開立發票,讓不同貨幣在自願交易下彼此競爭。
透過大幅削減支出,米萊成功讓阿根廷實現財政盈餘。這對於習慣透支的阿根廷來說並不尋常,過去123年來,僅有10年實現盈餘。阿根廷的惡性通貨膨脹也受到抑制,2023年12月米萊上任時,月通膨率峰值達26%,居世界第三,一年後月通膨率已經降至2.4%。
不過米萊宣布的數據,會刻意在關鍵之處模糊。例如他為了強調上任前惡性通貨膨脹的程度,會強調「年」通貨膨脹率的「峰值」達17,000%,但是說明現有通膨時卻以「平均」「月」通膨率來表示,營造出巨大差距的感受。儘管惡性通膨的確受到控制,但是感受卻不如米萊所呈現的數字般驚人。
同樣的,說明貧窮線以下的人口比例,米萊也刻意模糊,表示他上任前,阿根廷的貧窮人口「接近半數」。事實是即使四捨五入,米萊上任前的貧窮人口比例為42%,一年後這個比例增加到53%,其中赤貧率為18%,為2003年以來最高。和米萊上任前相較,貧窮率上升了11%;與此同時,阿根廷的經濟成長率還是負數。
為什麼阿根廷的貧窮人口增加如此之多?首先,取消政府補貼後,阿根廷人光是飛漲的電費、瓦斯費就耗去不少薪水,加上交通與食物肉品價格高漲,讓很多人光是應付日常生活開支就吃不消。其次,被削減的社福預算與退休金,讓許多低收入家庭更捉襟見肘。最後,米萊為了活化勞動市場,解除了不少過去對勞工保護的政策,加上經濟惡化與政府縮編,米萊上任一年後,最低工資降幅累計達28%。是2001年金融危機以來最大降幅。在萬物價格飛漲,社福降低與薪資減少的情況下,阿根廷人普遍有日子越來越難過的感受,大砍退休金與教育經費,有些大學甚至連電費都付不出,只得到街上上課。街頭時不時就出現數以萬計的抗議人潮。
不過很多人也知道,經過百多年來一代代的沉痾,阿根廷的平均國民所得從1895年的世界第一,衰退到2024年的第71名,通貨膨脹、貨幣貶值、投資停頓、政府充斥冗員、國家隨處可見低效率的生產模式,裴隆主義大概是走不下去了,享受的日子終究走到了盡頭,遲早都必須付出代價,米萊也許是他們最後的希望,這是眾生皆苦,而米萊在上任一年後,仍有56%的人支持他的原因。
相較之下,川普課徵關稅雖然經常會令人聯想到重商主義,關稅是減少貿易逆差、保護本國新興產業與製造業、促進國內就業的手段,但川普對於關稅的認知遠超過重商主義的範圍。對川普而言,關稅除了以上功能之外,還是一種萬用的國內產業政策與國際關係利器,川普認為關稅可以提升本國企業競爭力、推動國內投資和創新、扶持藍領階級,以及支撐中產階級;除此之外,關稅還可以用來要求鄰國管制邊界,減少非法移民與毒品交易,並懲罰不聽話的國家。雖然資料顯示,關稅是一種「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工具,而且未必作用在川普想要影響的企業與消費者身上,往往無法達成所想要的效果,但是絲毫不減川普對於關稅的痴迷。
至於馬斯克和拉馬斯瓦米共同領導政府效率部,雖然川普在聲明中表示,他們將為其政府鋪平道路、掃蕩官僚主義、減少管制、削減多餘支出,並重組聯邦機構。但是政府效率部其實是一總統諮詢機構,預計改革幅度會比川普聲明的範圍更窄,而只會將重點放在減少浪費與解除管制,不太可能推行米萊在阿根廷進行政府改造等一系列激進政策。
其次,米萊在社會議題上,與川普有不少相似之處,例如反對墮胎與支持擁槍等,但是也有不同之處,例如米萊支持合法買賣器官、反對性教育。但是最根本的差異在於兩人在政治上對抗的思想截然不同。川普對抗的是美國自由派標榜的覺醒主義與多元、平等和包容(Diversity, equity, and inclusion, DEI),而米萊對抗的是集體主義和裴隆主義。
除了政府效率部可能會建議廢止聯邦政府內的DEI政策之外,副總統凡斯(JD Vance)是知名反DEI大將,川普提名的內閣人選,包括國防部長Pete Hegseth、行政管理預算局局長Russ Vought等人將在美國政府內大舉清洗DEI支持勢力,國土安全顧問兼政策副幕僚長Stephen Miller更將矛頭對準民間企業,對包括Meta和亞馬遜在內的大企業提起訴訟,指控 DEI舉措歧視白人。包括知名零售商Walmart在內的部分美國大企業已經宣布終止DEI計劃。
米萊和川普不同,他的頭號敵人永遠是集體主義和社會主義,這是奧地利學派的宿敵,米賽斯《人的行為》大肆抨擊的對象,海耶克直到晚年都還期望能夠與社會主義者來場大辯論。對於米萊執政代表文化革命的意義,米萊的經濟顧問、智利Adolfo Ibanez大學的海耶克講座教授凱瑟(Axel Kaiser)闡述的最為直接明白。
凱瑟主張,自裴隆執政以來,阿根廷有了法西斯傳統,最終阿根廷的工會都成為實質意義上的黑幫,是不折不扣的犯罪組織。他表示這一切可以追溯到裴隆,裴隆主義不只是一種政策主張,更是一場思想運動,他成功改造了阿根廷的國民性格,信仰集體主義,並將阿根廷社會變為盜賊社會(kleptocratic society)。裴隆巧妙地將其思想與阿根廷國家主義結合,造成裴隆主義就是阿根廷主義。在阿根廷,無論一個人是左派或是右派,他都是個裴隆主義者,這是所有對抗裴隆主義的人如此艱辛的根本原因。
米萊認為社會主義必然失敗的論點承襲自奧地利學派,米賽斯認為市場經濟分配資源有賴於價格,價格經由買賣雙方自願交易而形成,反映出資源的稀缺性與消費者的偏好,企業家根據價格訊號才能有效率分配資源,決定生產什麼、如何生產,以及為誰生產等。社會主義的問題在於生產資源由國家持有,取消了價格形成的機制,也就無能評估不同生產方式的利弊,最終由政府官僚決定的國家生產註定無效率,造成經濟停滯。
海耶克進一步指出,社會主義的興起源自人類對理性的過度自負,忽略秩序是無數人自由競爭而自發生成的,而非中央集權的規劃。人類的理性與知識範疇有其限制,只有在競爭過程,才得以綜合利用每個人所知道互不相同的資訊,並且避免資訊遭到壟斷而濫用。相對的,中央集權的規劃者缺乏使用這種四散於社會資訊的機制,其有限的知識不但無法有效率的分配資源,而且必須事前決定贏家與輸家,將自己的偏好強加於他人。這種並非基於自願交易而強制形成的規劃,最終會侵害個人自由,導向專制的制度。
凱瑟因此認為,米萊現在做的,不只逆轉經濟政策改變阿根廷的國家體制,更是一場改變人心的文化運動。儘管在米萊之前,阿根廷也有宣揚自由主義的政治人物,但是從沒人能夠像米萊一樣,用淺顯易懂的語言和選民溝通,造成如此大的風潮。米萊當選總統的票數是阿根廷近40年來最高票,凱瑟認為米萊勝選的關鍵是TikTok、Instagram和YouTube等社群媒體的宣傳,導致阿根廷16歲到24歲的選民中,有將近七成投給米萊(阿根廷18歲以上強制投票,16-18歲可以自行決定是否參與投票),這些對傳統建制派不滿的勢力,成為米萊崛起的契機。而米萊改革的成效,最終可能成為文化運動,影響其他國家。
對習近平而言,米萊的出線是其拉丁美洲布局是一大挫敗。(美聯社)
最後,在國際關係上,尤其是和中國的雙邊關係,川普雖然和米萊的態度十分接近,但是雙方的做法卻有所不同。
米萊堅持在國際關係上與美國站在同一陣線。當2024年10月阿根廷外交部長Diana Mondino在聯合國和186國一起投票贊成美國解除對古巴的禁運時,米萊立刻開除了外交部長,即使只有美國與以色列2國投下贊成票,米萊也毫不猶豫地要與美國站在一起。
至於米萊對中國的態度,可以從當被問到川普支持貿易保護主義,和米萊支持的自由貿易背道而馳,為何米萊依舊強烈支持川普時,米萊的回答看出:「因為川普正確瞄準敵人,我們的敵人都是社會主義。如果你問的是和奧地利學派的淵源,我可以告訴你,奧地利學派也有支持國家主義者(statists)。正因為川普十分精確地標明敵人,因此無論是你談論導致次貸危機的全球貿易失衡,或是美國貨幣政策的問題,都必須將此考慮進去。美國貨幣政策的問題來自中國不願開放外匯市場,讓市場決定匯率,而由政府操縱匯率。如果要平衡全球貿易,中國必須讓匯率自由浮動。但是正因為中國政府不願放手讓市場決定匯率,在這種情形下,川普只得採取增加貿易壁壘的方式回應。」言下之意是,問題的根源在中國,而非川普。
米萊清楚表明,他不只堅定地反對社會主義,而且將實施共產主義的中國視為「敵人」。他在競選期間表示:「我不會與中國做生意,也不會與任何共產黨人做生意。我是自由、和平與民主的捍衛者⋯⋯我們的地緣政治立場是與美國和以色列結盟,我們不會與共產黨結盟。」並宣布儘管中國在南美的投資不斷增加,但是中國與巴西都是「共產主義政權」,他上任後將切斷與兩國的外交關係。米萊並且批評巴西總統魯拉(Luiz Inacio Lula da Silva)是「小偷」、「腐敗的共產主義者」和「完全白痴的恐龍」等。
米萊的宣示震驚各界,巴西和中國分別是阿根廷的第一和第二大貿易夥伴,美國僅居第三名,若真的切斷與巴西和中國的外交關係,對面臨經濟危機的阿根廷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此外,中國也是阿根廷的最大貿易逆差國。
對習近平而言,米萊的出線是其拉丁美洲布局是一大挫敗。阿根廷前任的左翼總統費爾南德斯(Alberto Fernandez)十分親中,2022年,阿根廷與中國發布聯合聲明,進一步強化兩國全面戰略夥伴關係,阿根廷並接受中國邀請加入「一帶一路」,之後續簽了兩筆1300億元人民幣的貨幣互換協議。費爾南德斯隨後同意阿根廷加入由中國、俄羅斯、印度和巴西為首的金磚國家入會邀請。
米萊當選後,首先推翻費爾南德斯的決定,拒絕加入金磚國家。但是和競選期間激烈的語言相較,米萊當選後對中國與巴西的態度都和緩許多。米萊不僅未切斷阿根廷與中國和巴西的關係,反而在G20峰會上與習近平後,表示「中國是一個非常有趣的貿易夥伴,因為他們不要求任何東西,他們只是希望你別打擾他們」,而展開與中國的經貿合作,並且續簽了貨幣互換協議。
米萊也在G7和G20峰會與魯拉短暫會面,並與巴西簽署了天然氣出口的初步協議,展示雙方繼續經貿合作的態度。不過雙方的關係仍時有摩擦,米萊去年在巴西參加極右翼的政治行動會議(CPAC),並與巴西前總統博爾索納羅(Jair Messias Bolsonaro)會面,氣得魯拉召回巴西駐阿根廷大使抗議。
至於川普對中國的態度,從其提名的內閣中有大量對中鷹派,就可以看出他未來的施政走向,例如國務卿魯比歐(Marco Rubio)、國防部長Pete Hegseth、國家安全顧問Michael Waltz、CIA局長John Ratcliffe等等,都是對中國的強硬派代表;相對的,親中派只有馬斯克得掌大權,川普團隊預計無論是對中國的態度或是做法,都將依舊強硬。
※作者為台大機械系、政大企研所畢業,於法國INSEAD取得博士學位。現為加拿大約克大學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