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節之日東西方同發生兩件大事:1,教宗方濟各偏偏在此日逝世,2,新加坡前總理李光耀媳婦、前第一夫人兼國母何晶女士轉載該國英文評論,指大陸最高人物X為黑幫幫主,「他過去十年無恥地嘗試劫掠鄰國,現在又要請求他們合作。」並斷言:東南亞諸國雖然很討厭川普,但寧願與美國合作,而不是中國。
兩件事哪件更鬨動?以亞洲人和非天主教徒的角度,絕對是2。
因為無論教宗還是新加坡,對於中國,向來都懾其「東升西降」之威,奉行嚴格的言論自我審查。而教宗雖死,梵蒂岡畏中依舊;但李顯龍資政伉儷仍健在,新加坡卻不忍了——此一表態,雖只如同半開口,其震撼不下於花地瑪聖母顯靈。
因為當世界混亂崩析得太荒謬的時候,人性的各種罪孽(sins)和誘惑,在21世紀,已經幻開千般魔相,不再是生活結構簡單的十七世紀西班牙的一座村莊,或者十八世紀英國的一座小鎮。那時民間家徒四壁,養一口豬、幾隻雞、種半畝田。今日這個世界全球化,政治加IT這個混種的撒旦,謊言和洗腦法力大增,無遠弗屆,已經可以滲透進一個五歲小孩睡房的一個華為或蘋果的手提電話屏幕。
是故平時保持沉默、而又地位極之超然的少數人,總要出來指明方向,或說一點公道話。
雖然其職責,嚴格只限於宗教,或金融貿易的轉口港,無論如何不想沾惹政治是非,在世紀的大決鬥前夕,不論天主教的教宗還是基督教的主教,俱無可避免是政治領袖。
1989年蘇聯瓦解於波蘭團結工會的序幕,而當時的教宗是聲望高於美國總統老布希的若望保祿二世,畫龍點睛地成為對抗蘇聯集團的精神領袖,曼德拉爭取南非黑人平權,出來說公道話的是聖公會的杜圖主教。1986年菲律賓推翻馬可斯獨裁的人民革命,馬尼拉的辛海綿積極參與。
何況今日還有Tik Tok和社交媒體,變成了敵基督,拐走了下一代的靈魂。
西方的極左意識形態,藉自由主義之殼上市,剽竊「大愛」的旗幟,蛀蝕西方的耶教核心價值觀,DEI將耶教排斥至邊緣,歐洲步向伊斯蘭化,法國首當其衝,英國跟隨,德國也像夢遊一樣,陷入此等信仰真空是非狂悖之局。
撒但明明以種種的偽裝崛起,這位教宗領導的教廷很軟弱,或視而不見,或顧左右而言他,方濟既領袖無方,亦濟世無力,並非一名傑出的教宗。
其中婪蒂岡與中國的漫長角力,比電影「秘密會議」(Conclave)精彩。
中國很拉攏梵蒂岡建立邦交,目的是為了孤立台灣。但中國很聰明,知道婪蒂岡主教任命的權力,與共產黨必須指派黨委書記監控各組織單位,絕不可能妥協的根本衝突。
梵蒂岡的紅衣主教對聖經和神學可能很精通,對中國歷史和中國的民族性應該一無所知。面對巨大的誘惑,方濟各覺得香港的主教弟兄陳日君的吶喊越來越討厭,但至少在壽終的一日,尚未如英國那樣寒酸。
皆因西方的精英水準越來越低落。工黨政府的那個非洲裔的外交大臣拉米(David Lammy),在做工黨議員的時候,2013年,適逢前任教宗逝世,教廷在選繼承人——按照古老的儀式,紅衣主教日日會商,當日黃昏若尚未選出新教宗,梵蒂岡的主殿煙囪會升起黑煙;有了人選,方升起白煙。
BBC的記者在現場報導,說了一句:「不知今天的煙會是白還是黑?」(will smoke be black or white?)
拉米聽了大怒,公開投訴:記者將黑色這樣來標籤,是種族歧視的暗示。經推特解釋此一點故,拉米才知道自己無知鬧出笑話而致歉。
當英國的外相淪入這等水準,水退船低,全世界不能期待當世的教宗在正邪之間斬釘截鐵的指明方向。
全球信奉耶穌的人口,尤其年輕的一代,越來越少,沒有了信仰;此所以忽然李顯龍夫人冒出這樣一則心直口快的Facebook,許多將錢由大陸或香港偷偷調到新加坡的人,至少對新加坡多了幾分信心。
東升西降,人間還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