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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男人:女友的性感不止我一個人領略過

這個城市的12月,風很大,雪一直在下,窗戶上有厚厚的霧氣。我對著迷濛的窗,一筆一畫,梅蘭,梅蘭,我愛你。後來玻璃上便有什麼落下,將這些字一點點地掩去,仿佛不曾出現。可是,我的心底有經年的傷痛跳躍,我把那個我愛的女人錯過了,其實,不怪那些流言,怪只怪,我世俗的心。

不怪那些流言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我第一次見到梅蘭是在酒桌上,一席人喝得歡天喜地的時候,她從包房裡走出來經過我們餐桌。老沈喊她,她笑笑,打了個招呼走開,過後,卻又坐過來。老沈介紹說,國貿公司的美艷公關,然後詭秘地笑。

我不習慣獵艷,一直是個克制的男子,這些年,吃飯去固定的幾家餐廳,每月看固定的雜誌,打字習慣用小四號仿宋。車子換來換去,始終是一汽大眾的牌子。我從不相信一見鍾情,可是,遇到梅蘭,我的心卻跟著緊跳了幾拍。

酒至半酣,很多人便開起了玩笑,每個男人都端著酒杯衝著她來,她大大方方地來者不拒。我下意識地替她擋了幾杯酒,她每次都附在我耳邊,低聲說「謝謝」,呵氣如蘭。後來,她說失陪一下,去洗手間。隔了片刻,我的電話便響起來:「大東,送我回家吧。」我叫范希東,遞給梅蘭的名片上有我的名字和電話。她在電話里稱呼我,像久已熟識的朋友。

於是,找了個藉口同她先離開,大家的眼光曖昧成一團,老沈說:「大東今晚艷福不淺。」大家便跟著哈哈地笑,梅蘭站在人群里也跟著笑得風情萬種。她坐在車裡眼光迷離,許是喝多了酒,車裡滿是曖昧的氣息,她的手不經意地拂過我的臂膀,我的身體便燃起炙熱的欲望。聽到她問我:「大東,你是否相信一見鍾情?」我轉頭看她,她的眸子亮亮的,有著期待。

進了她的房間,出乎我意料的簡單,我以為這樣的女子,臥室總該是華麗或者妖艷的,比如有艷紅的床單或者妖嬈的玫瑰。她的房間卻是單純的白色,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窗簾、白色的沙發。她說,我喜歡白色,多簡單的顏色,同愛情一樣。

後來,她的身體便伏過來,帶著薔薇般的香氣,呢喃著將臉貼在我的胸口。她已經換了白色的棉質睡衣,貼在手心裡,感覺溫柔綿軟,令人迷醉。我壓抑了25年的熱情,似乎一下子被她點燃了,所有的欲望急急地找一個出口。當她的身體打開在我的掌心時,逼仄的空間裡,我們便成了彼此的全部,無處可遁。後來,幾乎有半夜的時間,我們不停地索要,像兩個不知疲倦的小獸。

上午10點鐘,我醒來,梅蘭還在睡著。濃密的睫毛、光潔的額頭,讓我有剎那的走神,不敢確定,我就這樣簡單地邂逅了一場艷遇?

我去廚房,冰箱裡的東西很豐盛,看得出這是個生活有規律的女孩子。因為冰箱裡收拾得乾乾淨淨,裡面有新鮮的蔬菜、奶、圓潤小巧的柴雞蛋,有著家的味道。我在廚房裡忙活著,給一個昨夜才認識的女孩子做飯,電磁爐上煎著雞蛋,微波爐里熱著奶,我忽然就喜歡了這樣的生活。陽光很好,雀躍地照進來,莫名地就想到那首老歌:「梅蘭,梅蘭我愛你,我要永遠的愛護你,因為你像梅蘭有氣息,我要永遠的伴著你,今生今世都在一起。」她從廚房門口探過頭來,純棉的睡衣,花兒般地笑含著嬌羞,同昨晚的艷麗女子判若兩人。

餐桌上,她說:「你是第一個為我做早餐的男人。」她吃得很開心,我的心卻隨著這句話沉了又沉。梅蘭的這句話輕描淡寫地告訴我,我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不用說,我也知道,她沒有落紅,她的表現顯然不是第一次,而我的第一次,卻是給了她。心是有些嫉妒,想著她和其他人纏綿在那張床上的時候,也會這麼投入嗎,是不是也像一團火?

她的瘋狂和妖嬈,不止我一個人領略過的

上午,我打了電話讓老沈幫忙請假,老沈在電話那端滿是曖昧地笑,他說,過了一個瘋狂的夜晚吧,那個女人很有味道的,你小子有福氣。我的心轟然坍塌,更加確定了她的瘋狂和妖嬈,斷然不是我一個人領略過的。

我的心裡,自此,便多了一個癥結。我想我離開的時候,很沒有風度,我幾乎是摔了門走掉,到了樓下的時候,看到梅蘭站在陽台上,整個人纖細單薄得要命。

母親也開始關注我的婚事,她說,娶妻就要真正的賢妻良母,大家閨秀。母親說的時候,我便想到梅蘭,「賢妻良母」,「大家閨秀」,這兩個詞與她無疑有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那天分手後,她打過來幾次電話,大多是淡淡地問候一下,說些下雨了,或者今天早上堵車堵得厲害之類的瑣事。她的聲音隔著電話線傳過來的時候,還有著慵懶瞌睡的氣息,我的心跟著起起伏伏。

她的消息時常通過老沈的口傳到我的耳朵。她多金、妖媚,吸引成打的男人,讓女人忌恨得牙痒痒。老沈說起她來,多半夾著曖昧的笑,有時候會問我,那夜過得有多瘋狂。我還沒回答,老沈便兀自點頭說,一定快要了命。

可是,我發現放下她其實不容易,因為我開始失眠,反反覆覆地想她。撥了她的號碼,卻沒有勇氣按下接聽鍵,我常常懷念第二日清晨她的嬌羞,期盼老沈的話全部都是謊言。夜,厚重而寂寞,我便在黑暗的房間裡反反覆覆地想她,有時候睡著,也是輕輕淺淺的,多半會夢到她問,大東,你相信一見鍾情嗎?她的聲音慵慵懶懶的好似在耳邊。

一天夜裡,收到了她的簡訊,只有幾個字,她說:我們,不如談戀愛吧。

我想,相處或者會把那些可怕的恐慌和想念都扼殺掉,或者她本不是認真的。於是,就真的戀愛了,她的房間裡便有了紅色格子布的床單,床頭添了接吻豬的鬧鐘,衛生間裡換了白色的情侶杯子,有紅藍色的兩支牙刷歡喜地靠在一起。我們確實戀愛了。

每個夜晚,她躺在我身邊,便有奇異的暖流包圍我的身體,那是一種我從不曾體驗到的奇異感覺。我戲稱她火娃,因為她真的像一團火,每個夜晚會將我融在這火焰之中。她喜歡纏著我唱那首《梅蘭梅蘭我愛你》,不厭其煩。或者,會像那些戀愛中的女人一樣傻傻地問我,大東,你愛我嗎?我有時候會說愛,有時候會沉默,我沉默的時候,她便笑著拍拍我的頭。

可是,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她對我的好,總覺得那種好是可進可退的好,雖然她給我買寶姿男裝,大衛杜夫的香水,走路的時候會把手放在我的掌心。雖然她給我做飯,我不喜歡吃薑,每道菜堅決都不放。但那個結始終在我的心裡,我對梅蘭是矛盾的,常常想起母親的話,想到如果要她,她會不會安然地盛開在我的婚姻里,我整個一生或者可能被那些流言灼傷而不得復原。

有次,我們在餐廳吃飯,聽到後桌上有人在高聲地說梅蘭,從她的身材曼妙說到她床上的美艷銷魂,從她的風流老總說到曖昧男友,還說了我,用了一個傻瓜的形容詞,惹得周圍的人跟著狂笑。我把拳頭握得緊緊的,甚至想到了下一刻它們會親密接觸在那個人的臉上。梅蘭卻看著我,臉色淡定,仿佛說的是人家的故事,我便也跟著沉默。用了力氣和盤子裡的牛扒較勁,心裡卻是恨的,不是對那個男人,也不是那些看客,而是對梅蘭。

這樣的一個女人

夜裡,我對梅蘭說起,你的過往我一概不知。她便笑,躺在我的懷裡,遇見你以後才是重要的。整個夜晚,我在心裡猜測了很多版本,她的風流老總,曖昧男友,直到自己的心微微的痛。我覺得像是被人結結實實地抽了一巴掌,我於梅蘭來說,不過是個凡夫俗子。

梅蘭也沒有睡,輕而疲倦地翻身,夜半,我甚至感覺到她抖動著肩抽泣,本來想把她摟在懷裡,最終卻背轉了身。我想,好在我根本沒有想像中那麼愛她,這樣一個曾經滄海的女子。

後來,我和她便漸漸地疏遠了,有時候我會回我自己的房子,漸漸地告訴自己把心收回一些,再收回一些。再後來,和梅蘭在一起的時候,她便有很多的電話來,還會不斷的有短消息。她從不介意在我面前接電話,同他們慵懶地笑,一如對我的當初。有次,一個男人找了來,倚在門上問我:「梅蘭在嗎?」其實梅蘭叫方梅蘭,可是,他叫得如此親切。男人走了之後,我攥緊著拳頭卻頹然地躺在沙發上。

梅蘭回來的時候,我便告訴她有男人來找過她,她蹙著眉,想了半天,說,男人太多了,沒想起來是哪一個。她揚著臉看我,眼光里有期待好像還有些挑釁。我看看她,淡淡地把眼睛轉向電視,其時,裡面正放著破爛不堪的肥皂劇,我不轉台,「津津有味」地看了半夜。

床上,只有梅蘭一個人。夜半,她赤著腳跑出來,一點點輕吻著我的臉,把身體埋進我的懷裡,她問:「大東,你愛不愛我?」我閉著眼睛,佯裝熟睡,她沒再像以前那樣拍拍我的頭,而是坐在地板上沉默了好久,才躡著腳轉身回臥室。

不怪那些流言

很多時候還是同梅蘭住在一起,心卻一日千里地遠了。漸漸地覺得,愛是一種習慣,戒掉不是很困難的事情。而且,我還只有26歲,高薪、年輕,相貌還算俊朗。有人說媒,我也不拒絕。

有次,相親的時候在一個咖啡店碰到梅蘭,她愣了,便微微一笑,轉身離開。夜裡,梅蘭喝了好多酒,她摟著我,出奇的溫順,像渴了許久的土地,等待著我一點點的滋潤。當身體的激情退卻之後,她說:「大東,其實你不相信一見鍾情。你騙了我。」

清晨醒來,梅蘭說總部要調她去蘇州,這兩天就要離開。最後的早餐,餐桌上擺著兩個煎蛋和一杯奶,我們相對無言。忽然就想到那天清晨,我在廚房裡,哼著歌,哼的是梅蘭、梅蘭我愛你,我要永遠的愛護你,因為你像梅蘭有氣息,我要永遠地伴著你,今生今世又在一起。

梅蘭說:「大東,祝你幸福。」

半年後,我便結了婚,妻子很純淨,喜歡素色的衣服,同人說話會微微臉紅,連同在床上都是乾淨賢淑的,默默地,很安靜,一點都不似梅蘭那樣激烈妖冶。為什麼呢?我的心會這樣沉靜,激不起一點波瀾。

老沈還是有梅蘭的消息,不過,不再是以前那樣的調侃,他說:「你小子有能耐啊,梅蘭那樣的女人也會栽到你手裡。」我發現這個名字依然會讓我心疼,所以,才不去追問究竟。

再見到梅蘭,已經是一年後,她穿淡紫色的長裙,盤著精緻的頭髮,美麗端莊,她說:「大東,好久不見了。」我的心便緊跳了幾下,像初次見她。隔了一年,我們之間還是天雷勾地火般的熱烈,見到梅蘭,我才知道,我那麼久的空蕩是因為對她長久的思念和渴盼,我的身體和心都在告訴我,我想念她。

芙蓉街12號,她的房子依然在,我們從進門的一刻起便開始糾纏,像拼盡了對方的氣力,從地板到床上,抵死纏綿,我全身的細胞為她亢奮。房間裡,荷爾蒙熱烈地綻放身體的高潮,她捧住我的臉說:「還記不記得你叫我火娃,還記不記得《梅蘭梅蘭我愛你》?」我使勁地點頭,想把她揉進身體裡,她說:「大東,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這一刻,我的表情有些訕訕的,我想到家裡的妻子,還有剛剛孕育的孩子,便有片刻的閃躲。她敏感地覺察到了,拍拍我的頭:「傻瓜,我是說我的身體有多愛你,又沒說,我的心……」她把臉埋在我的臂彎里,我便感覺濕濕的,房間裡的空調開到18度,她開始有脾氣,熱死了!

清晨,我要離開,她說:「大東,我這次回來,就想問問你,你是否愛過我?」我看著她的臉,在晨光里有著炙熱的渴望和期待。我想說我愛過,可是,張張嘴,說出來的卻是「傻丫頭」。臨出門,她奔過來,在我懷裡痛徹地哭,這是從認識她之後第一次看到她流淚。她說:「大東,我愛你。」這樣俗氣的3個字,聽得我的心轟然雷鳴。

一周後收到了梅蘭的信。她說:「大東,我已經在千里之外想你。3年裡,我始終只愛過你一個人,用我的心連同身體,在你之前,我談過兩次戀愛,經歷一些男子。可是,在你之後,世界便不能再盛下任何一個人。

「可是,你愛那些流言勝過愛我。那次在餐廳里,我以為你會說句話或者用一個姿態保護我,可是,你無動於衷,仿佛那些人說的並非是你眼前的女人。於是,便有了後來的簡訊電話,甚至找上門來的男人,其實,都是我故意安排的。我想激怒你,或者,我只是想聽到你說一句,『梅蘭,我在乎。』可是,沒有,都沒有,你給我的只是沉默。

「這樣也好,我可以走得乾淨而利落。其實,不是你的錯,怪只怪我,不該一見鍾情,折回到餐桌上,然後讓你送我回家,放肆地給你,怪只怪那些流言。如果,我在街頭,白衣藍裙地遇見你,如果,沒有那些無聊的人們好事的編纂,或者,我們的一生是彼此的。是嗎?」

我的眼充斥一些奇怪感覺,酸脹又微澀。我自以為了解她,卻未曾想到她把我連同我的感情看得這樣透徹。

再後來,老沈告訴我說,梅蘭結婚了。我問他說過的那些事情,他說,一個這樣精緻美麗的女人,在商場裡,誰能相信她和人家沒有故事。至於真假,誰知道呢。妻子在旁邊問我,梅蘭是誰?我答,一個故友。心卻撕扯般的疼痛。

再見梅蘭,在車展上,她偎在男人臂彎里,笑得甜美無邪。我趁她去洗手間,在走廊里等到她。我說跟我走,她便走了,任我牽著手。無人的街角,我俯下身來吻她,她站著,唇角冰冷。我說:「梅蘭,我愛你。」她說:「早幹嗎去了?」然後笑了,笑出淚來。她說:「床上開始的事情,沒必要認真,好好地過你的日子吧。」她穿了白色的大衣,像一首婉約的小令,倏忽間,消逝在街的拐角……

阿波羅網責任編輯:王篤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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