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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耀潔和她的回憶錄《高潔的靈魂》

自由亞洲電台「心靈之旅」節目主持人張敏採訪報導2009,01,10)
    
     *新書《高潔的靈魂――高耀潔回憶錄》被查封* (

被譽為「中國民間抗艾第一人」的高耀潔醫生在香港出版了她的新書《高潔的靈魂――高耀潔回憶錄》,明報出版社出版。
    
    今年八十二歲的高耀潔醫生在鄭州家中說:「現在這本書被查封了,公開有紅頭文件,說是『反動書』。如果說是『反動』的話,我的歷史是它(官方)給我造成的,文化革命是他們抓我、摧殘我的。
    
    本來我不想寫自傳,也不想寫回憶錄,因為我的遭遇太慘了,現在不死不活。可是他們逼得我不得不寫,不寫等到我死以後,姓高的背不完這個黑包,他們說瞎話。」
    
    
    
    *簡介高耀潔醫生*
    
    高耀潔醫生原是中國河南中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婦科教授、主任醫師。她退休後,於1996年六十九歲的時候,開始關注愛滋病問題、病人和遺孤。
    
     由於高耀潔等人的努力,2002年,河南和中國各地因賣血和血漿導致愛滋病蔓延問題,終於被揭露出來。
    
     中國的公開宣傳中一般認為,愛滋病主要是通過性傳播和吸毒傳播。而高耀潔醫生十年來反覆強調,中國近年通過賣血、輸血、使用血液製品傳播愛滋病,她統稱為「血傳播」,認為亟需全社會公開正視、採取對策。她批評當局不應該諱言愛滋病的「血傳播」。
    
     早在文革中因受迫害被打傷,作過胃切除百分之九十五手術的高耀潔醫生,十幾年來走訪了中國十幾個縣、市幾千位愛滋病感染者,她為病人提供醫療服務,並且作調查報導、著書、印發大量預防愛滋病的宣傳材料。
    
     高耀潔醫生著有《中國愛滋病調查》、《一萬封信:我所見聞的愛滋病、性病患者生存現狀》等書,並與她的先生郭明久醫生(現已去世)合著《鮮為人知的故事:愛滋病、性病防治大眾讀本》。2008年3月,香港天地出版社出版了她的《中國愛滋病禍――高耀潔醫生的最新證言與揭露》。
    
    2001年,高耀潔獲得全球健康理事會等三個國際衛生組織聯合頒發的「喬納森.曼恩世界健康與人權獎」;2003年獲得有「亞洲諾貝爾獎」之稱的「拉蒙.麥格塞塞公共服務獎」,這兩次中共當局都沒有允許她出國領獎,只得由他人代領。
    
    2007年3月,高耀潔醫生獲得由美國前第一夫人希拉蕊.柯林頓任名譽主席的美國維護世界婦女權益的組織「重要之聲:環球合作夥伴關係」頒發的「2007年環球領導獎」。那年幾經周折,高耀潔醫生才得以到美國來領獎,那是她第一次出國。
    
    十多年來,高耀潔自費印發了124萬份預防愛滋病的宣傳材料,她用曼恩獎兩萬美元獎金和美國福特基金會一萬美元捐款,加印《愛滋病性病的防治》一書。近年來她用自己獲得的獎金和包括外出講課等工作得到的勞務費,一共大約一百萬元人民幣,用於幫助愛滋病患者和遺孤。
    
    
    
    *「代序」作者馬雲龍先生:被高耀潔的胸懷、眼界和毅力震撼*
    
    新書《高潔的靈魂――高耀潔回憶錄》由馬雲龍先生撰寫「代序」,題目是「仁者之怒」。 馬雲龍先生原是《大河報》副總編,關注並報導有關愛滋病的問題。幾年前馬雲龍先生投入了有關愛滋病方面的社會工作,是一位志願者。
    
    新書《高潔的靈魂――高耀潔回憶錄》出版後,我採訪了馬雲龍先生。
    
    他說:「這書,我是在高老師寫這書過程中看到的,在這個過程中,與高老師有比較多接觸,對她的一生有了更多了解。」
    
    主持人:「您是什麼時候認識高耀潔醫生的?」
    
    馬雲龍:「從關注愛滋病開始和她接觸,九十年代末。當時我在《大河報》作負責管新聞的副總編輯,曾經指導記者作過關於河南愛滋病的報導,在那個過程中,得到高醫生很大幫助。她為當時採訪提供了整個背景情況、很多採訪線索,比如一些愛滋病人生存的狀態。。。」
    
     主持人:「您怎麼想到為這本書寫這篇『代序』?其中最想告訴讀者什麼?」
    
    馬雲龍:「當她這本書基本完稿時,鑑於她對我的信任和我對她的了解,她要求讓我寫個序,我答應了。我想對她一生作個概括,特別是對她與愛滋病的這場鬥爭,作個階段性分析和概括。我把它分為前後兩階段,總結兩段鬥爭的實質、要害。
    
    在這個過程中,給我最大震撼還是高耀潔這個人,她的胸懷、眼界,以及她堅定不移的毅力。」
    
    
    
    *代序「仁者之怒」選段*
    
    馬雲龍先生在代序「仁者之怒」開篇寫道:「這是平庸的現代世界中一個神異的傳奇:在死亡陰影籠罩下的愛滋病人,孤苦無依的愛滋孤兒,還有眾多患有腫瘤的婦科病人、受到其它婦產科疾病痛苦折磨的夫妻,都川流不息地向鄭州市黃河路上一所簡陋的兩居室小屋涌去。那裡是他們心靈的聖殿,他們在痛苦絕望的生活中到這裡來尋求陽光和安慰。
    
    這裡住著一個年過八旬的現代聖者——高耀潔醫生。
    
    她並沒有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但飽受死亡恐懼折磨和世人輕蔑的愛滋病患者,總能從她那悲憫的關切和天使般的笑容中得到難得的安慰;那些因貧窮而賣血和因求醫而輸血卻不幸罹患此絕症的人,在這裡都可以得到真誠的同情和支持;成百上千失去父母的愛滋孤兒獲得了這位慈祥老人的慷慨救助。當年她救活的絨癌病人,也來看望她;多年不能生育的夫妻經過這位醫術高超的婦產科專家的治療和指導終於有了自己的小寶寶……十幾年來,這位家境清貧,生活儉樸的老人把一生的所有積蓄,包括近年獲得國際獎的全部獎金,總共上百萬元都用於對愛滋病患者和愛滋孤兒的救助,以及購買書籍、印刷資料,以普及防治愛滋病的知識,從而獲得了『中國民間防艾第一人』的美譽。
    
    但是,高耀潔這個名字傳遍了世界,主要還不是因為這些慈悲善行。震動世界的是高耀潔的憤怒,仁者之怒,天使之怒。」
    
    文中說:「使她憤怒的有兩件事:一件是當局對愛滋病泛濫的嚴重情況的百般掩蓋和惡意歪曲,一件是對她人身權利的非法剝奪和對她人格所進行的無恥誹謗與污辱。」
    
    
    
    *高耀潔醫生:國際天文學會2007年以我名字命名一小行星,中共當局封閉此消息至今*
    
    談到權利被剝奪,高耀潔醫生舉了個例子。這是她的新書出版後,她才得知的事情,就是關於國際天文學會聯合會小行星中心宣布,以高耀潔的名字命名38980號小行星的事。
    
    高耀潔說:「2007年4月5日,38980號小行星被命名為高耀潔小行星,一直到2008年10月份我才知道。國際天文學會聯合會小行星中心宣布命名是永久性的。華僑楊光宇先生發現的這顆小行星,他提的名。他們(中國方面)把這個消息封閉了。
    
    當時命名是我們三個人,我是第一個,第二個叫胡鴻烈(34778#),第三個叫鍾期榮(34779#)。俺三人(名字)一人一個小行星。可是人家都收到(通知)了,就是我一個被壓住,沒有收到通知。現在在國內問誰誰不知道。」
    
    
    
    *高醫生的妹妹高明鳳在美國上網:無意中的發現*
    
    主持人:「您後來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呢?」
    
    高耀潔:「如果高明鳳(高耀潔的妹妹,在美國)不看到,我還不知道。別人拿到證書照的像,在網上出來了,可是在中國大陸找不著。我現在希望小行星委員會知道我還在河南,我還活著。應該給我一個證書,交給高明鳳也行。」
    
    
    
    定居美國的高明鳳女士講了有關以高耀潔名字命名38980號小行星的一些情況。
    
    她說:「這是2008年六、七月份我發現的事。有一天我想在網上搜一下有什麼新消息,就到維基百科。人物介紹上有個『高耀潔』,看到她的獎勵,2007年多了一條『小行星命名』。我搞不清咋回事,跟著往下查,查到國際小行星聯合會,下屬命名委員會有一個發布公告。2007年4月發布 『38980號小行星命名為高耀潔,高耀潔簡介。。。』我想不會是另外一個人。再往下查,是楊光宇先生提名,他是香港人,這個小行星是他發現的。他提名三個華人的名字命名小行星了,另兩人是香港一對夫婦(胡鴻烈、鍾期榮),他感到很高興。在博客上還寫了高耀潔簡介。
    
    後來我查到一篇三個人寫的文章,其中說屬於科學界的華人裡邊,有四十多位(以名字命名了小行星),中間也排到高耀潔的名字。」
    
    
    
    *高明鳳女士:確認後向國內詢問,無人答覆,高耀潔被剝奪了知情權*
    
    高明鳳說:「查完後,我才給大姐打電話,告訴她有這件事。問她有沒有一點消息,她說一點消息都沒有。我說『聯絡關係是國際天文聯合會下屬小行星委員會,然後下屬小行星命名委員會,國內有天文學會。我又查了國內天文學會地址、電話、Email,打電話沒人接,發郵件沒人回」。
    
    高明鳳告訴我:「到南京天文台問,人家說不知道」。
    
    她表示:「這件事大姐主要覺得她被剝奪了知情權,有關部門應該通知她。至於怎麼做,她不敢有什麼奢望。
    
    像陳省身教授,美籍華人,數學教授,晚期在天津大學度過,以他的名字命名小行星後,不僅馬上通知他,而且天津大學給他開了個很隆重的命名儀式,頒發了命名證書。這是比較近期的,大概是2004年。
    
    上網一查其他華人,以國內人名字命名小行星,國內都很及時大張旗鼓報導出來,沒有哪個人一年還根本不知道。大姐感到遺憾,說要是當時知道這事,回憶錄里就寫上一筆了,很難得的。」
    
    
    
    *新書「前言」選段*
    
    高耀潔醫生在新出版的《高潔的靈魂――高耀潔回憶錄》「前言」中寫道:
    
    「從2001年以來,我連續獲得了幾次國際獎,逐漸成了受海內外關注的人物。這以後,想要給我寫傳記的作家、編輯、記者接踵而至,先後有十來個人。我均以一個理由拒絕了:我是個醫生,關注生命,救助病人是我的本職工作,樹碑立傳非我所求,也非我的興趣所在。」
    
    她在「前言」中說:「我為什麼又匆匆忙忙開始寫回憶錄了呢?
    
    這是『他們』逼出來的,在2007年春節前即我出國訪美前夕,有幾個官方僱傭的的槍手,多次在網絡上對我展開人身攻擊。說我博客上的愛滋病病例都是偽造的,甚至造謠說『高耀潔自幼家貧,賣給青樓,是妓女出身……』
    
    我深知,祖上的輝煌歷史,未必是後代驕傲的資本;但為了攻擊現在的敵手,就連他的祖上一起罵,這是中國人所不能容忍的。本人出身於名門望族,如此的造謠中傷,不但是侮辱我本人,而且侮辱了高氏先祖。
    
    高氏家族被激怒了,如今在世的兄弟姊妹還有七人,他們一致的意見是,要寫出高氏家族和我本人歷史的真相,以正視聽,並留給後人。」
    
    高耀潔醫生在前言中又說:「寫《回憶錄》的最初目的,是要為高氏家族和我個人八十多年的生活正名。但其中的內容涉及甚廣,讀者不妨把它當做現代中國這株參天大樹的一個枝條來看。我自己只是億萬中國人中的普通一員,按古老中國的傳統思想,我這樣一個『草民』的生死榮辱本無足輕重。但幸好我們生活的時代變了,隨著『人權』的覺醒,我這個幼年曾裹過小腳的女子,也能走出家門,在社會上爭得一席之地,挺直腰杆站立起來,並發出自己雖然微弱但獨立的聲音。同時還能獲得海內外有良知者的支持和讚譽。因此,我幾十年的坎坷經歷,便具有了標本性的意義。『一葉知秋』,讀者從我個人命運的滄桑變化中,可能會感受到時代變遷的足音和中國的希望之所在。如能達到這個目的,我就很知足了」。
    
    
    
    *高耀潔醫生:新書的「揭黑」與「澄清」*
    
    新書出版後,我採訪高耀潔醫生。
    
    主持人:「新書出版了,如您的心願了,您是怎麼想呢?」
    
    高耀潔:「我知道這本書寫完後會惹很多事,因為這本書等於揭黑,等於對著幹了」。
    
    
    
    主持人:「揭了什麼黑呢?」
    
    高耀潔:「因為這些當官的,他們說啥就是啥,說黑就是捂上眼,等於說的是鬼話、瞎話。
    
    
    
    主持人:「您揭了哪幾方面的黑?」
    
    高耀潔:「這本書里東西很多。全書分兩個部分,一部分是我退休以前,從我記事,從山東到河南開始,直到我六十三歲退休;退休以後,比退休之前還熱鬧,2007年更熱鬧,我見你的時候更熱鬧。」
    
    
    
    主持人:「2007年來美國領獎的時候,您費了很多周折出來,咱們才有機會面對面,您接受我的採訪。」
    
    高耀潔:「這本書是他們逼出來的,我不得不寫,我要不寫,我死了以後,他們不是想說啥是啥嗎?我要一寫,大家都知道了。」
    
    
    
    主持人:「您特別想澄清、說明的是哪幾方面的事情?」
    
    高耀潔:「我是個山東人,當時家裡很富,我父親有三十多頃地,因為他大哥早死,他二哥不生育,所以地都是我父親的。1935、1936年我父親想賣十頃地,是一千畝,出來(遷居上海),我母親不同意,我已經記事了,他倆吵架。結果這一錯誤的決定(沒賣,詳情見書),所以才有今天,不僅我自己受罪,他們都在受罪。
    
    我們到開封那年我九歲多,學校在開封讀的,我是1953屆大學生,1954年分配,因為那時候政治思想改造,我1954年元月工作的。打右派的時候,沒有找到我,我下鄉到農村作手術去了,一直在臨床上。1958年我又上大學講堂了。這本書前一部分就是我工作的情況、我的遭遇,生孩子的情況都有。。。1990年63歲退休。
    
    退休後,我搞婦幼保健工作,不願意再上手術台了,恐怕年紀大出事。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會診時看到愛滋病人。當時我也不知道內幕這麼黑,只是出於一個醫生的同情心,總覺得救這個病人是我的責任。實際上,我出來呼籲『血傳播』這個問題已經是第三個人了,第一個是河北人,很快死掉了;第二個是河南人,後來到美國去了;我比第二個人晚十一個月,原來我們都不知道這情況。」
    
    在採訪中,不知道是電話線路有問題,還是高耀潔醫生的聽力已經不如前兩年,有時我的問題需要一再大聲重複。她說:「我跟你說,這個電話,光聽見你的聲音,也可能是我耳朵不好,咱倆說話很困難。」
    
    
    
    主持人:「我儘量大聲,把音量也開到了最大。」
    
    高耀潔:「這書我那個清華畢業的二弟也參加編了。我妹妹參加編了,你跟她談談。」
    
    主持人:「好。」
    
    
    
    *高明鳳女士:新書「三個看點」*
    
    我請在美國定居的高耀潔醫生的妹妹高明鳳談談編書、成書的過程。她說:「大姐原來不想寫回憶錄,她2007年到美國來,在我這裡住了幾天,我問過她想不想寫回憶錄,我沒說寫自傳,知道她根本就不可接受。她說『我不想寫,寫這幹啥』。從我這裡回去後,她在鄭州又受到一些很離奇、很不正常的待遇,萌發了寫回憶錄的想法。
    
    真正定下來,是她2007年9月份去菲律賓,路經香港停留,杜聰先生又建議她寫回憶錄。她想想有些問題需要澄清,如果她人不在的話,問題就變成了冤案了,不寫不行。9月底從菲律賓回到家裡,就要動筆寫回憶錄。
    
    她電話上跟我說,構思了三個部分。第一部分,寫清楚高家的歷史,她的出身;第二部分,文革的遭遇;第三部分,十二年防愛滋病的情況。後來我跟她開玩笑說『讀者要看這三個看點』。
    
    但是要構思這麼大的著作,對她來說,八十多歲的老人也挺困難的。尤其高家歷史。。。我們是1938年被趕出來的,大姐十一歲。她要回憶『高新莊』 的一些情況,也很困難。後來把三姐、二哥叫來一起回憶當時高家的情況,布局圖、莊園圖怎麼畫出來。這段歷史說明高家是名門望族,我們出身一個高貴家庭。同時副作用就大了,揭露了三十年代當時很多家的遭遇。當時那代人,截至今天已經沒有多少人能寫出來了,因為當時這些家庭的後代,很多人都垮台了。沒垮台又有知識還能夠說話的人已經為數不多了。
    
    大姐說第二個『看點』就是文革,當時她被關,兒子(十三歲)也被關。。。很多人有這種遭遇,反映了一代知識分子當時的遭遇。書中有些具體材料,『 平反書』什麼的,已經發黃的紙頭,當時被關押沒有什麼法律手續,就是一個紙條,被抄家的紙條都在,誰也抵賴不過去的,書上印上了複印件。
    
    第三部分是大家所知道的,預防愛滋病,在社會上是暴露比較多的部分。」
    
    
    
    *高耀潔女兒郭炎光:發生在自己身邊的可怕事情*
    
     我問高耀潔醫生的小女兒,現在定居加拿大的郭炎光:「您看這本書的時候,最突出的感覺是什麼?」
    
    郭炎光說:「當時我不是特別有興趣看,因為我沒有時間去弄這個事情。後來有一天,我女兒隨便翻起這本書,看到照片。我就想『哦,不行,得看一下吧 』我就花一晚上時間把這本書看完了。很多事情就發生在自己身邊,如果不看這本書,我就不會仔細去回憶。回憶這些事,我就覺得『哎呀,怎麼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情啊!』如果不看,我就不會想這些。」
    
    
    
    *高明鳳引網友語:民間老少稱讚,政府批評限制,什麼邏輯?*
    
    我問高明鳳女士:「您說,一位醫生的書能夠被禁。。。像高醫生,實際上國內人們對她的稱讚、評價、認可也非常多。關於這件事,或關於這本書,您還有什麼感想或要說的?」
    
    高明鳳:「我看就像網上人家說的,對於她的肯定、稱讚都是民間的。不管年老人,年輕人,看見她做的事,大家都說是個好人,做的都是好事。還有一些說,傳染病的防治本來是政府的事,個人做了還要受批評,還要受限制,這是什麼邏輯?
    
    就是因為政府說,愛滋病的主要傳播渠道是嫖娼、賣淫;高醫生說主要傳播途徑是輸血和賣血,差別就在這兒。這兩個概念,前一個,是個人的責任;後一個,政府脫不了干係。」
    
    
    
    *李喜閣女士:我生孩子輸血母女三人染愛滋,長女死,法院不給立案,我反遭刑拘軟禁*
    
    河南省寧陵縣李喜閣女士1995年6月生她的大女兒時接受醫生的意見輸血,被感染。九年多後,久病難醫的大女兒被診斷患愛滋病,兩天後去世。隨後,二女兒和李喜閣本人也被診斷患愛滋病。2006年7月,李喜閣到衛生部上訪,被寧陵縣公安部門帶走,以『衝擊國家機關』名義刑事拘留。此後,她一直被監控軟禁在家。
    
    我通過越洋電話問李喜閣:「您現在情況怎樣?」
    
    她說:「還是跟以前一樣,每天四、五個人看著我。國家既然倡導法制,我覺得我家是典型案例,一家四口,三人感染愛滋病,大女兒查出兩天就死亡,小女兒三歲多查出也是愛滋病,為什麼法院不給我立案?中國的法律,保護婦女、保護未成年人的法律,每一部法律,就是對於我們不起作用。我四年來跑法院,中級法院、省高法、最高法院、檢察院都跑了一遍,沒有起作用。
    
    不但沒起作用,從2006年8月我從監獄出來以後,一直被軟禁在家。我李喜閣沒犯罪,犯罪的是誰?我女兒死,當年哪個官員,哪個衛生官員有責任?這些人都沒有進監獄。
    
    這些人都要進監獄的。
    
    政府一直就不賠償、不給立案。我從自己的出發點覺得,呼籲讓更多的愛滋病人得到更多利益,能這樣,我活多長時間都無所謂。我覺得政府實在是欠老百姓太多了。
    
    我能看開,我還是等著自己看到當年那些犯罪的官員和那些醫生進監獄那天。希望我能走到那一天。」
    
    

阿波羅網責任編輯:劉詩雨

來源:R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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