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複雜的人,在世界一些地區,我以迫使英格蘭銀行屈服和使馬來西亞人破產而出名,即作為投機者和魔鬼而出名。但在世界其他地區,我被視作『開放社會』的捍衛者。」 ——索羅斯
謝幕之際,索羅斯在最近的一篇文章中提及了過去30年關於他「賺錢」之外的活動。據悉,索羅斯旗下的公司機構共捐贈80億美元用於推廣民主制度、鼓勵自由言論、改善教育狀況以及消除全球範圍內的貧窮。「全球新聞」網稱索羅斯基金會在全球設有32個代表處,平均每年要支出約7.5億美元善款。事實上,索羅斯本人對7.5億這個數字尚不滿意。他稱,「我的目標是一年10億美元,雖然我已經老了,但只要我健在,該花錢的時候絕不猶豫。慈善工作賦予我的人生更多意義。」
不同於一般的慈善機構,索羅斯捐助的善款並非是為弱勢群體直接提供救濟或福利,而是致力倡導一種開放式社會模式和一種全新的世界金融體系。這一理念來自於對其影響最大的英國哲學家卡爾·普普爾。索羅斯在倫敦經濟學院學習時聽過普普爾的課,他提出的「開放社會」理念讓童年在匈牙利經歷過獨裁暴政的索羅斯深有感觸。
索羅斯1930年生於匈牙利布達佩斯, 1956年前往美國打拼,1973年創建了基金公司,這就是日後享譽世界的「量子對沖基金」公司的前身。
1986年設改革開放基金會,「想知道關於中國的一切」
戊戌變法領袖梁啓超的孫子梁從誡創建了中國首家環保非政府組織「自然之友」,長期得到索羅斯基金會的贊助。
資助青年學者出國考察,探索經濟改革路徑
如今翻閱這批赴海外「取經」的經濟學家名單不難發現,那些個普通的名字若干年後幾乎成了中國經濟領域的「豪華陣容。」馬凱成為了國務委員兼國務院秘書長,高尚全成為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研究會會長。
支持搜集古老工藝品、民謠等開創性項目,資助專家赴美頂尖大學進修
中國改革開放基金會在北京租了一間小小的辦公室,只僱傭了四個人,成立了由教授、經濟學家和編輯組成的顧問委員會,負責篩選來申請補助的計劃。在運作的第一年,基金會從200件申請案中批准補助了40件,多是開創性的小型計劃。一位藝術史專家在基金會的協助下,尋找文化大革命期間遭到嚴重破壞的古老技藝作品,搜集登記了成千上萬件即將失傳的傳統藝品。基金會還資助重新索傳統音樂的計劃,搜集了即將失傳的民謠,錄製成五卷錄音帶。
據不完全統計,基金會在1986年10月到1989年5月兩年多時間裡,共計贊助了中國將近300多個項目,總贊助額250萬美元。資金主要用於派遣赴美學者以及接待美國來華人員、進口美國和西方社會科學書刊、建立討論性質的沙龍,以及資助體改所以及其他文化事業。1989年,索羅斯基金會退出中國。10年後,他在回憶這段短暫的經歷時不無感慨,「基金會做了很多非常好的事情,今天仍讓很多當權者受益。」
2005年捐贈200萬美元,用於環保和社會公益領域
索羅斯與中國的緣分並沒有結束,在「一些都變得大不相同」的21世紀,索羅斯回來了。2004年8月,開放社會基金會總裁奈爾對中國進行了兩周的考察,並決定重返中國。據索羅斯基金會總裁辦公室協調組的MerrillSovner介紹,2005年,索羅斯基金會為中國非政府組織及相關機構捐贈了共計近200萬美元的款項,它們主要被用於支持法律援助、公共利益訴訟、環境保護以及愛滋病防治等,「這些領域在中國正處於成長階段」,該人士這樣表示。
除直接資助中國的非政府組織,索羅斯還透過其他境外組織資助在中國的活動。2005年度,開放社會研究所還為一家名叫「國際公平橋樑 (internationalbridgestojustice)」的機構提供45萬美元的資助,支持它在中國開展刑事辯護方面的培訓。開放社會基金會聯合福特基金會共同資助了致力於客觀和真實地分析報導中外NGO動態和發展的《中國發展簡報》,並贊助了中國最有影響力的民間智庫——天則經濟研究所。此外,索羅斯的開放社會研究所還在公共健康、信息與課題組與中國的一些大學進行合作,推動對公共健康事務、改善吸毒者的治療方法等領域的研究。
2007年,藏族女教師格桑吉第一次離開了她的家鄉青海,參加了利眾基金會教學方法的培訓班後,她向基金會申請到了去美國深造的機會。這個寶貴的學習機會來自索羅斯的資金支持,掌管這個基金的是其女安德烈索羅斯,她曾於1991年來青海海南州師範學校支教。利眾基金會成立至今,致力於促進中國藏族地區的文化和發展共撥發了資助款項741個,培訓了約 1000多位藏區工作人員和1000多位藏區教師,印刷了100多萬冊書籍,資助總額達到了5200萬美元。
索羅斯的女兒安德烈索羅斯創辦的利眾基金會1993年開始促進藏文化與發展,2004年以來在中國藏區開展了14個項目。
無悔阻擊港元,強調「金融運作無道德」
1998 年,掃蕩東南亞的金融颶風一舉刮去了百億美元之巨的財富,掀起這場風暴的正是「金融大鱷」索羅斯。一個月後,他旗下的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狙擊港元,大量拋售港元及沽空港股期貨獲利。香港金融管理局在中央政府支持下,毅然動用1200億元外匯存底大舉入市購買港股,才迫使索羅斯等炒家在8月底期指結算時,高價平倉損手離場。不過,此役也寫下了港府直接下場干預經濟的不良記錄,港股作為國際規範化交易市場的形象受到破壞。
索羅斯近年來在多次接受採訪時堅稱無悔當年參與狙擊港元行動,強調自己沒錯,「我在金融市場從事投機活動,是合法的行為,如果不合法的話,我不會做。」「從亞洲金融風暴這個事情來講,我不炒作它照樣會發生。我並不覺得炒外幣、投機有什麼不道德。」[詳細]
「我認為一些規則需要改進。如果改進和改良影響到我自己的利益,我還是會支持它」
2001年索羅斯來中國訪問,有記者問:您怎麼能把慈善家和「鱷魚」的形象結合在一塊兒?索羅斯說:這要區分兩個方面。在金融運作方面,說不上有道德還是無道德,這只是一種操作。金融市場是不屬於道德範疇的,道德根本不存在於這裡,因為它有自己的遊戲規則。我是金融市場的參與者,我會按照已定的規則來玩這個遊戲,我不會違反這些規則,所以我不覺得內疚或要負責任。
1997年金融風暴的噩夢還沒從香港人的記憶中淡去, "金融大鱷"索羅斯2010年11月再度攜90億美元巨款回歸,"做空中國"的猜疑此起彼伏。
至今在很多國人眼中,索羅斯仍然是一個滿腹陰謀、道德敗壞的投機份子,但歷史常常喜歡開玩笑,歷數索羅斯旗下基金會二十多年來在中國的諸多貢獻,要論中國人民真正的「老朋友」,索羅斯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