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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爾街日報:中國國企改革面臨裁員難題

中國政府把精簡國有企業和增強國企競爭力作為首要任務之一。但近日中國國有石油巨頭公布的財報表現不佳,凸顯出中國實現這一目標的難度。為應對油價下跌局面,西方國家的石油公司正在紛紛裁員,但中國國有石油公司卻仍然維持著臃腫的員工隊伍。

中國三大石油公司的上市子公司公布去年淨利潤大幅下降。中國石油化工股份有限公司(China Petroleum& Chemical Co.,0386.HK,600028.HK, SNP,簡稱:中國石化)淨利潤同比下降32%,中國海洋石油有限公司(CNOOC Ltd.,0883.HK, CEO,簡稱:中國海洋石油)和中國石油天然氣股份有限公司(PetroChina Co.,0857.HK,601857.SH, PTR,簡稱:中國石油股份)的淨利潤同比分別下降66%和67%。相比全球大型石油公司,中國石油企業通過削減成本改善利潤的步伐比較緩慢。

雖然中國的石油公司也和業內其他公司一樣,為了提振利潤而削減了勘探支出和其他一些新投資,但一涉及到幾十萬員工的用工成本,減支步伐就會陷入停滯。

利潤下降加上2016年暗淡的前景都凸顯出政府給大型國企帶來的束縛。一方面,中國政府的經濟規劃要求國有企業實施重組並提高利潤,但與此同時,裁員不在考慮範圍之內,因為中共領導人擔心,隨著持續多年的經濟高增長時代的結束,目前的持續放緩會引發社會動盪。

研究機構Bernstein Research駐香港的分析師貝佛里奇(Neil Beveridge)稱,中國國有企業面臨政府和自身的雙重壓力。

中國政府擔心下崗潮引發社會問題的證據比比皆是。本月早些時候,一家大型國有煤炭企業的工人走上街頭抗議拖欠工資,政府急忙支付了工資。之前一周,中國第一大油田大慶油田黨委書記蔣萬春向國家主席習近平感嘆,低廉的國際油價嚴重衝擊了公司利潤。

據大慶油田所在的黑龍江省的官方報紙報導,在北京舉行的全國人大會議的一次分組審議中,蔣萬春說,2016年前兩個月,大慶油田虧損約8億美元。蔣萬春指出,大慶油田的生產成本為每桶45美元。這一成本高於目前在每桶40美元下方的國際基準油價。大慶油田隸屬中國石油。

習近平在回復時表達了對大慶油田就業情況的擔憂。數萬名中國石油的員工在大慶油田工作。該報導稱,習近平對蔣萬春說,當前的經濟重組不能以犧牲工人福祉為代價。習近平稱,必須保證一線員工的收入和待遇。

蔣萬春向習近平保證,中國石油的工人沒有下崗危險。

中國國有企業占據著國內從能源到銀行再到電信等一系列重要行業的主導地位,數十年來,中國領導層一直依賴國有企業平衡利潤與政治利益,這種局面​並沒有隨著中國去年公布改革計劃而發生變化。中國去年推出的改革方案要求重組國有企業,減少國有企業對政府的依賴,並鼓勵國有企業在保持國內主導地位的同時提高海外競爭力。

倫敦諮詢機構Energy Aspects中國石油專家梅丹(Michal Meidan)表示,中共領導人的態度非常明確,他們希望國有企業在必要時成為政策工具,並且已經暗示不要進一步裁員。

中國國有石油公司在國有企業當中國際化程度最高,但由於肩負著創造就業的職責,這些公司的員工規模和營運支出卻遠遠超出了國際同行。

以中國石油股份和埃克森美孚(Exxon Mobil Corp.)為例,這兩家石油巨頭業務均覆蓋全球,擁有大規模煉油業務及龐大的加油站零售網絡,收入來源相當多元化。

埃克森美孚和中國石油股份的營運收入均在2,600億美元左右,但前者2015年的淨利潤為160億美元,大約是後者的三倍。至於雇員數量,中國石油員工人數超過50萬人,埃克森美孚不到7.5萬人。

當然,油價下跌也讓西方大型石油公司損失慘重。埃克森美孚、荷蘭皇家殼牌集團(Royal Dutch Shell PLC)和雪佛龍(Chevron Corp.)三家公司2015年利潤均降至10多年來的最低水平。英國石油公司(BP PLC)虧損52億美元,與2010年墨西哥漏油事故發生後這家英國石油巨頭所遭受的重創程度相當。僅今年,這四大石油巨頭就宣布計劃減支近200億美元,並且計劃裁員超過1萬人。去年這幾家公司已經宣布了數千人的裁員計劃。

在上周舉行的會議上,中國石油股份的高管討論了盈利問題,並對2016年的前景做了評估。他們在會後的新聞發布會上表示,大規模裁員不在公司計劃之內,不過一些員工將提前退休。

周二發布業績的中國石化以書面方式答覆了相關問題。該公司表示,2014年年底全球油價開始下行以來一直都沒有裁員,未來也沒有裁員的計劃。該公司員工總數約為35.1萬人。

排名第三的中海油擁有逾1.5萬名員工,裁員主要影響的是海外員工。該公司提交的文件顯示,雖然在加拿大的尼克森(Nexen)進行了裁員,但2015年公司在中國境內又新增員工超過1,000人。

既然裁員已被排除,分析人士預計減支可能集中在此前宣布的剝離非核心資產權益方面,比如中國石油將剝離管道資產。

Energy Aspects的梅丹表示,如果中國希望創建一個真正高效、績效更好的國企陣營,那麼此類措施只是權宜之計,說到底,如果希望提高效率,這些資產中的一些就必須砍掉。她說,到目前為止,這似乎不是習近平的當務之急。

責任編輯: 楚天  來源:華爾街日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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