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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內熱傳文章:關注八孩母親 讓文明點亮蠻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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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那麼一個精神病患者在沒有親屬陪同,沒有戶口本的情況下是如何結婚的?

這一問,不僅可以替楊某俠發問,更可以替所有徐州被拐的婦女發問,制度文明的稀薄。一直以來都助長著當地的拐賣行為。

不僅如此,在豐縣的數篇官方通報中,我們可以更加淋漓盡致地見到當地社會對於這種拐賣行為的袒護。所以豐縣不行才要找徐州,徐州不行才要找江蘇,那江蘇再不行,小小一個豐縣又要誰來查呢?

是的,原本,政府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保護這種制度文明,因為這是現代文明的基礎,本質上保護的是以:尊重,自由,法制,人權為基礎的社會構成。

如果沒有呢?如果沒有,這個社會就會迅速的淪落至蠻荒,淪落為社會達爾文主義,淪落至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如果在這座城市裡,文明和教化已經蕩然無存,如果在這座城市裡,叢林法則中的弱肉強食才是唯一的標準,那麼,一個沒有背景的人,如果想當一個好人,就必然落入底層:

才華橫溢的人會被篩掉。

天性善良的人會被淘汰。

剛正不阿的人會被毀滅。

當價值混亂時,錢,就會變成尺度。

在這樣的尺度下,連人自身,都會被變成可以換錢的標準。

在這座城市裡的每一個人,要麼只能放棄自身的道德與良知,要麼只能逃離當地,去到文明世界的本土。

精神之惡

更重要的則是關於精神文明的,底層社會對女性的壓迫是一種古來有之的傳統。

在《水滸傳》中我最喜歡的女人是潘金蓮。印象最深的,是一段她與武松的對話。

潘金蓮:本來,一個男人要折麼一個女人,就有許多男人都幫忙,乖乖讓男人折磨死的,才是貞潔烈女。受折磨不死的,就是淫婦。不願受男人折麼的女人就是罪人。怪不得叔叔是吃衙門飯的,也跟縣太爺一樣,只會說一面兒女的理。

武松:嫂嫂,你一派瘋話,我完全聽不明白。

潘金蓮:叔叔,你還是糊塗點吧,你要是明白,就做不了聖人之徒了。

看到「八孩母親」的故事時我總想起她,如此這般的女人,怎會在窮鄉僻壤嫁給一個賣燒餅的武大郎?你又焉知,那碗藥不是一種自我救贖?潘金蓮所說的那番話,恰恰也是今日的,豐縣的現實。

精神病不是傻子,她們的話耐心認真聽,是有自己的邏輯跟規律的,只是思維特別短,跳越大,所以一般人聽不懂。但是隨便一個專業的心理醫生都能找到他們的邏輯。楊某俠一直說:「他們不讓我走。」「這世界不要我。」「他們一家都是強姦犯。」這是她極其混亂的時候深深印在她腦子裡的概念,她究竟受了多大折磨,才會一直記著這些事?

精神文明的定義,是對自然的敬畏、對生命的尊重、對弱者的同情、對正義的捍衛、對邪惡的鞭撻、對是非的拷問,這是正在今天的網際網路上發生著的,而這些東西卻從未存在於豐縣當地。

一百多年前,中國的先知先覺們已經在說這些東西,梁任公、胡適之、周樹人、梁漱溟等無不在以不同的方式翻來覆去地講著同樣的話:「蠻荒的出路在於脫離蠻荒,包括脫離各種惡習,接受現代文明的價值觀。」而我們今天做的很多事,並不比一百多年前的前輩們來的高明。

對待婦女的態度,是一個社會文明程度的重要指標,也是個人精神成色的重要標誌,如果我們對那些明知是蠻荒的惡劣習俗視而不見,我們又有什麼資格談論大國驕傲?

每一個社會都有德行污爛的地盤人群,只是每個社會中地盤人群所占比例不同,這是一個基本現實,但我們的社會如何處理,卻至關重要。

此時此刻的很多人,也許沒有意識到,「八孩母親」已經成為了至關重要的一案,它決定了往後很多年我們對於文明社會的信心,當有一日我們走在街頭時,是安穩,還是人人自危。

這將是標誌性的一案,不僅僅是時間本身的樣本性,更是整個社會與政府的標誌性:標誌著這個社會的文明程度。

這個事件需要全媒體、全民、全社會的關注。此時此刻,我們的目光,其實是一種文明的凝視,它可能不會有立竿見影的變化,但卻可以潛移默化的推高這個社會的下限。

這種全社會的注意力的聚攏,是一束光,聚焦豐縣,是為了把這束光照進去,就像太陽照射下的放大鏡可以點燃枝丫,文明的關注,也能為蠻荒帶去火種,以期在某個意料之外的時刻,迸發出振奮人心的力量。

做媒體這麼多年,我常常講:「灰色地帶的灰,並不僅僅因為他們的罪惡,更是因為在沒有光的地方——開不出花來。」

而文明,則是降低治理成本的重要一環。

良知尚存的中國人里,若有憂國憂民的情懷,如不是高明的野心家,不妨認清現實,用目光,點燃一下枝丫。「不必等候炬火,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那唯一的光。」

百年樹人,任重道遠。

把這束光照進去,是為了讓生命,靈魂,自由,文明,在豐縣這片蠻荒的土地上,得以生長。

責任編輯: 趙亮軒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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