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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首長」是如何搶掠侵吞大批珍貴文物的

—原題:府學胡同故事:神秘的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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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國家文物局曾在內部舉辦過一個「四人幫」等人盜竊國家文物展。從數量到質量,康生第一,陳伯達第二,江青第三,姚文元第四。所謂盜竊文物,大多直接從故宮調出,或從北京市文物管理處直接拿走,或廉價購買。 我在府學胡同這個大院裡生活工作了十年,「文化大革命」風風雨雨的十年基本在這裡度過,經歷了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目睹了「四人幫」對文物的貪慾,大肆掠奪黨和人民財物,用仨瓜倆棗的錢將貴重的私人物品占為己有。

府學胡同36號院子大,前後院好幾層。只見大家有搬梯子上房的,有在院裡犄角旮旯搜索的,折騰到凌晨一點多,什麼也沒找到,連個人影也沒看見。這時候常凱把李新干、袁增信找來,問:「老李,你們倆到底看見啥了?」李新干嚇得也不敢肯定了。說:「可能……可能是貓吧。」這時候常凱也火了,說:「你們那麼大的人了,連個貓和人都分不清,白活了!」這時大家都在院子裡等著宣布解散呢。常凱轉過臉對大家說:「同志們!我們第一次戰鬥結束,但我們不能說是勝利,因為沒有逮到人。這樣吧,我看道遠的和女同志先回去吧。道近的全留下,繼續警戒,決不放走一個壞人。」於是有我和郭仁、李偉、張寧、劉精義、喻震等幾個住在地安門東大街113號的男同志全部留下繼續巡邏。

為了吸取教訓,軍宣隊再次申請安裝電網和派武裝警衛。不久,經審批,有關部門派來某部隊一個班的警衛,白天持槍站崗,夜裡巡邏。36號院子四周也架起了高高的電網。公安部門有規定,在市民住宅區內不許拉電網,而府學胡同36號院情況特殊,經批准拉「假電網」(鐵絲網是真的,只是拉一根電線掛上幾個紅燈炮兒),到了夜裡電網上紅燈一亮,可謂壁壘森嚴。從此,更增加了36號院的神秘感。

警衛持槍站崗,可苦了廣大職工。只要「首長」一來,大門緊閉,然後在院裡戒嚴。所有職工只准進不准出,不准打電話,不准在接待室的院落走動。尤其是中午快下班的時候「首長」來了,誰也不能回家吃飯。等著「首長」走了方可解除禁令。

一般的「首長」來都好接待,只有江青來了不好伺候。首先接待室要求一年四季恆溫21度,夏季好辦可以安空調,冬天就難辦了。當時「文管處」沒有暖氣,各辦公室冬天都是自己生爐子。而接待室不能生爐子,怎麼辦?於是經協商從隔壁的婦產醫院鍋爐房挖管道,把暖氣管接到「首長接待室」,而燒鍋爐我們另派自己人一一劉景春負責。由於接待室離鍋爐房遠,要把室內溫度控制在恆溫21度談何容易。特別是江青來了,室內溫度高了、低了都不行。鍋爐怎麼燒?如何通知劉景春?最後經研究用「聲控」辦法。在接待室和鍋爐房之間安一電鈴,以鈴聲為號:「二長一短」溫度高了,「二短一長」溫度低了。這邊聽著鈴聲燒鍋爐,溫度低了好辦,多加兩鏟子煤,把火燒旺,溫度自然上去了。溫度高了往下降,不好降。而且往往是室內溫度在25度~27度之間,江青來了。這時候接待室同志使勁按降溫的鈴聲。只見劉景春這邊忙得滿頭大汗,從鍋爐里往外扒煤,封火,可讓溫度迅速降到21度,何其難也。

原來文物管理處的大門口有一個小緩坡,「首長」的汽車大而底盤低,汽車拖底時有發生。一天葉群來文管處,出門的時候汽車底盤拖底卡在緩坡上,出不去也進不來。這時候看傳達室的劉清源招呼幾個身強力壯的人,大家喊著號子連抬帶推,楞把汽車給推出去了。大家就這麼使勁抬車,葉群心安理得地坐在裡面也不下車。於是大家自嘲地說:「過去見過抬轎子的,沒見過抬汽車的,今天長見識了,讓哥兒幾個嘗嘗抬汽車的滋味。」為了避免類似事件再次發生,由軍宣隊出面聯繫市政工程部門。由於「文管處」部門特殊,很快市政施工人員前來,將大門口的緩坡降為平地,並鋪上了瀝青。

此外,為了更好地服務於「無產階級司令部」,給「四人幫」一伙人提供方便,軍宣隊還特意在36號後院專門開闢一間小屋,讓金石篆刻家傅大卣先生給「四人幫」刻圖章,在硯石上刻銘。

江青曾在一方白壽山石上刻「制怒」二字,在一方虎皮青田上鐫刻「君向瀟湘我向秦」,在一方田黃章上刻「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制怒」二字,引自清代林則徐手書,告誡自己要控制自己內心怒氣,等待時機再求一逞。「君向瀟湘我向秦」是唐代詩人鄭谷《送別友人》七絕中的末一句,原意是離岐分手各自東西。「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這是唐朝李商隱題為《賈生》的七絕中後兩句,而江青引用此句作為「閒章」有其政治目的。康生、陳伯達請傅大卣先生刻的閒章中有「如臨深淵如履薄冰」、「進思盡忠思退補過」、「知無涯無涯無極」等等。從這些閒章中可以看出,江青等人預料自己所作所為的反黨罪行早晚會暴露。因此每天都小心翼翼,苟且偷生,「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感到自己末日就要降臨。

以江青為首的「四人幫」一夥在北京市文物管理處大肆掠奪盜竊國家珍貴文物。康生雖然在閒章中刻有「大公無私」、「歸公」。事實是如此嗎?他們打著「無產階級司令部」的幌子,到處招搖撞騙。以大公無私為名,行貪得無厭之實。他們用畢「歸公」了嗎?沒有,而全都保存私囊據為己有了。

1980年,國家文物局曾在內部舉辦過一個「四人幫」等人盜竊國家文物展。從數量到質量,康生第一,陳伯達第二,江青第三,姚文元第四。所謂盜竊文物,大多直接從故宮調出,或從北京市文物管理處直接拿走,或廉價購買。

我在府學胡同這個大院裡生活工作了十年,「文化大革命」風風雨雨的十年基本在這裡度過,經歷了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目睹了「四人幫」對文物的貪慾,大肆掠奪黨和人民財物,用仨瓜倆棗的錢將貴重的私人物品占為己有。1979年成立了北京市文物工作隊,從府學胡同36號院遷往北海北門,在這裡我重新規劃自己的人生,從一個普通文博工作者邁入了考古事業。

2004年4月22日於大房山金陵,2017年4月22日修訂於古燕齋

責任編輯: 李廣松  來源:阿遙茶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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