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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菁:共黨「兵運」第一人被審查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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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靖任秋經陳子堅介紹到位於西安的楊虎城潼關行營參謀處任中校參謀,兼情報科長。同年10月,參謀處派靖任秋隨孫蔚如進甘肅「戡亂」,他與孫蔚如相熟。1932年夏天,孫蔚如接到蔣介石的電報,內容為:在鄂豫皖剿共中,查獲有關共黨靖任秋的文件,據查靖某在你部隊中。他要求孫蔚如將靖任秋「立即逮捕,限十日內就地處決,呈復」。但孫蔚如派秘書將電報給靖任秋看了,並讓其趕快逃走。

中共特務無孔不入

很多在國民黨政府和軍隊中為中共竊取情報或搞統戰工作的人,在中共建政後的歷次運動中都命運多舛。被譽為中共「兵運」第一人的靖任秋就是其中之一,他在中共建政後竟然被審查了16年,更奇葩的是他在審查中反覆回憶寫就的交待材料,為了自證清白而不得不詳細到細枝末節,以致於幾乎不用修改就可以當回憶錄出版。

靖任秋生於1905年,江蘇徐州人,1925年在南京東南大學當旁聽生期間加入中共,1926年受中共指派加入國民黨,並進入黃埔軍校四期,曾擔任中央軍校(黃埔軍校)武漢分校政治部黨務股長兼特別黨部主任委員。

由於在蘇共的授意和操作下,大批共產黨人混入國民黨內,意圖從國民黨手中奪取政權,從而導致了1927年南京國民政府的「四一二」反共清黨和武漢國民政府的「和平分共」行動。因靖任秋之前在黃埔軍校武漢分校的活動太暴露,所以當清黨開始時,中共通知他離開。

靖任秋後來參加了意在武裝奪取國民政府政權的南昌暴動,暴動失敗後,他潛回上海。並自1928年加入周恩來領導的中共特科工作。當時中共號召黨員各自到社會上找關係、找職業,因為單靠共黨接濟沒法生活,更何況多數情況下找不到中共組織,靖任秋就記得在1928年、1929年過年時都沒有飯吃,有時在外地住在旅館中都沒錢結帳。

接近國軍高層施加共黨影響

1931年,靖任秋經陳子堅介紹到位於西安楊虎城潼關行營參謀處任中校參謀,兼情報科長。同年10月,參謀處派靖任秋隨孫蔚如進甘肅「戡亂」,他與孫蔚如相熟。1932年夏天,孫蔚如接到蔣介石的電報,內容為:在鄂豫皖剿共中,查獲有關共黨靖任秋的文件,據查靖某在你部隊中。他要求孫蔚如將靖任秋「立即逮捕,限十日內就地處決,呈復」。但孫蔚如派秘書將電報給靖任秋看了,並讓其趕快逃走。

受到蔣介石緝捕的靖任秋又經人介紹輾轉來到山西晉城孫殿英處。交談中發現靖任秋對西北的情況較熟悉,孫殿英因此挽留他。當時已無處可去的靖任秋當然願意留下來,在向孫殿英說明他被蔣介石緝捕的情況後,孫殿英仍痛快地說:「你放心,不要說蔣介石打電報來,就是他把電台搬來,我們也不管他。」

靖任秋留在孫殿英身邊後,得到周恩來的指令,讓他爭取讓孫殿英能跟八路軍建立良好的關係。後來,靖任秋曾安排孫殿英和朱德劉伯承鄧小平的會面,使孫殿英和八路軍建立了關係,以至後來八路軍可穿過孫殿英的駐防地去採辦一些軍工器材和醫藥衛生材料,八路軍還曾在1940年冬季送給孫殿英部隊全軍棉衣等。

因此當年的八路軍副總司令彭德懷評價說:「黨中央認為,國民黨軍和八路軍的統戰關係,從全國說孫(殿英)部是最好的。」

靖任秋還在孫殿英部隊做了一些親共工作,其中之一就是1938年借孫殿英讓他辦教導大隊為部隊培養骨幹之機將教導大隊辦成了中共的後備幹部培養基地。靖任秋從招生到選擇教師,都私自納入了很多中共的人,幾乎將教導大隊辦成了准共產黨部隊,因此引起了其他軍閥和國民政府的注意。

此外,靖任秋在中共對朱懷冰的戰鬥中,堅決執行了中共的指令,就是讓孫殿英袖手旁觀。因此當戰鬥打響後,朱懷冰部隊開始向孫殿英駐防地撤退。正在孫殿英不知如何處理之時,靖任秋乘機建議:你留在這裡不好處理,不如你躲開這個地方,我來應付這個局面。

靖任秋的建議是有備而來,而孫殿英卻在情急之下,未及細琢磨就接受了這個建議,帶著衛隊離開了,並讓附近的隊伍聽靖任秋指揮。靖任秋於是下令,要求各部隊關門不出。這樣沒有得到增援的朱懷冰部隊就被共軍擊潰了,後來,靖任秋還把朱部留下的100挺新機槍送給了八路軍。

幾件事情發生之後,孫殿英受到了多方質疑,說他養了很多共產黨。使孫殿英將靖任秋看成了燙手的山芋,因當時孫殿英部隊歸戴笠領導,因此,孫讓靖任秋到重慶去參加中央訓練團,一方面是讓他離開自己的部隊,另一方面是對重慶和戴笠表明態度,把靖任秋這個人交給重慶。

靖任秋在重慶見到了戴笠,並由戴笠引見他見到了蔣介石,蔣介石沒有介懷靖任秋曾是共產黨身份,自己還發出手諭要對他就地正法的過往。但靖任秋在匯報工作時,一提到共產黨,蔣介石馬上就發現了他的立場有問題,蔣介石並沒有把他抓起來,反而給他批了2000塊錢路費結束了談話。

中訓團培訓結束後,靖任秋還到紅岩村的八路軍辦事處見到了周恩來,儘管他明確告訴周恩來,自己的親共面目已經暴露,早已引起了孫殿英和國民政府的注意,這次在重慶也沒有緩和好跟戴笠和蔣介石的關係,孫殿英已經發電報不讓他回部隊了。

但周恩來卻不同意他要求去延安的請求,反而要求他繼續回到孫殿英處。他也只得硬著頭皮往回走,路上他多次給孫殿英發電報說明要回去的意圖,但卻屢遭孫殿英的拒絕。加之他給孫殿英部的其他人寫信時發了牢騷,導致孫勃然大怒,向一戰區控告靖任秋犯有「原有共產嫌疑」、「畏縮不前」、「鼓動軍隊」等罪名,1941年8月靖任秋被捕。

靖任秋1942年初被關入西安長安縣道峪村監獄,1943年越獄逃走。

在國軍高層從事統戰工作

1944年,靖任秋越獄回到家鄉,又怕給家人帶來麻煩。無處可去之下,從報紙上得知有個熟人王道在山東當「山東滅共救國軍暫編第一師第八旅」的旅長,是聽命於日本人的偽軍,因此去投奔王道。

他開始做王道的工作,策動王道轉投共產黨。1944年7月21日,王道部隊1600多人投奔了中共,當年8月《新華日報》和延安《解放日報》,都刊登了王道投奔中共的消息。王道是在抗日戰爭中,偽軍第一個投共的,造成了很大影響。

王天祥原是孫殿英部下,之前靖任秋與他關係還行,王天祥當時從孫殿英部帶一團人跑到鐵路以東做了偽軍,靖任秋找到他策動他投共,1945年1月16日,王天祥部投共,任旅長。

在國軍對共軍的圍剿戰役中,有國軍第十一戰區副司令長官兼新八軍軍長高樹勛,靖任秋接受了策動高樹勛新八軍叛降的任務。劉伯承告訴靖任秋,毛澤東曾說,這仗如果打不好,共產黨軍隊就又要再進山。

靖任秋和參謀長李達利用之前與高樹勛的舊日關係,百般勸說,挑撥高樹勛與蔣介石的關係,用中共那套說辭說服他叛投共軍。高樹勛再三考慮後同意了,但條件是要讓與之一起征共的另外兩個軍退回駐地,並要求叛投到中共後,要與劉伯承、鄧小平平列。但後來這兩個條件中共都沒有做到。

1945年10月30日,高樹勛率所屬新八軍和一個縱隊,在邯鄲前線通電叛降。1945年底,毛澤東指示要在國軍內部開展「高樹勛運動」。

後高樹勛部隊改編為民主建國軍,靖任秋調任第二軍任副軍長。但奉行懷疑一切的中共對國軍叛降軍隊向來是不信任的。1947年秋,靖任秋接到軍區副司令滕代遠指示:高部有不軌活動,命令解決高樹勛部,當時靖任秋所在的第二軍的營級以下的幹部已經基本上都換了人,「我採取召集各師團長開會的辦法,在他們全部到會以後,用軍部警衛部隊將其包圍、扣留,全軍一槍未放,完全解決了。」

靖任秋還參與了策動廖運周在淮海戰役的叛降,其實廖運周本人早就是中共黨員,他帶部隊叛降的條件就是要求中共恢復其黨員身份。

靖任秋通過做上層關係,成功策動四次重要的投共活動,動搖了國軍的軍心,為中共篡政立下了功勞,被稱為「兵運」專家。

回到中共隊伍中被長期反覆審查

靖任秋從西安監獄逃出來,到達晉冀魯豫共軍地盤時,雖然周恩來從延安發來電報為他的組織關係做了證明,但仍被黨組織懷疑。當時竟然專門成立了一個黨小組,與他一起過組織生活,但這個組織生活卻是假的,是仿真的,目的是考察他是否是中共所謂的叛徒。對他的工作安排也是毫無實權、無法接近黨內機密的閒職,最開始在邊區參議院,後來才到邊區中央局敵工部。

中共建政後,運動一個接著一個,1951年潘漢年事件後,大批原來受中共派遣在國民黨政府從事間諜工作的「地下黨員」被波及到,靖任秋也由此進入了被審查,自1952年起,對他的審查長達十年之久,直到1962年,周恩來為其做了肯定的結論後才結束。

文革開始後,1967年,他被說成是大叛徒大特務,市里成立了一個龐大的專案組,專門對他進行隔離審查。期間,他一個人被關在小屋內,吃飯是通過一個小窗口遞進去,大小便在裡面,一天放風兩次,與監獄無異,這樣被關了5年才放出來。比在國民黨監獄呆的時間還要長。

專案組對於他寫的交待材料中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放過,對所有可能引起懷疑的人與事都窮追不捨,並要求靖任秋反覆交待一些細枝末節,力求從中找出問題和矛盾。就這樣,靖任秋不得不反覆回憶,並不厭其煩地把時間、地點以及當事人的情況、線索寫得一清二楚。同時為了驗證靖任秋「交待材料」的真偽,專案組不惜血本,在茫茫人海中查找人證,不論正面人物還是反面人物,不論職位高的還是低的,幾乎所有的當事人都被找到。

被中共內部審查長達16年,寫出的交待材料多達十餘萬字,靖任秋的後人根據他寫的交待材料,出版了其回憶錄《縱橫龍潭虎穴間》。

結語

中共慣於運用大量的間諜特務在國民政府和軍隊中搞情報、搞統戰,這些工作為其最終竊取政權立下了汗馬功勞,但這些人卻從來沒有得到過中共的真正信任,而是被中共翻來覆去的審查。靖任秋在做「兵運」工作時代表中共欺騙了高樹勛,而他自己也成為了被中共利用後又拋棄的一粒棋子。

責任編輯: 李安達  來源:大紀元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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