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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雲飛:國家永遠不會被顛覆

—二評譚作人被控煽動顛覆國家政權

 

國家永遠不會被顛覆:二評譚作人被控煽動顛覆國家政權

晨起除了看有關譚作人一案的新聞外,特別注意到前中共領導人萬里最近的講話《執政黨要建立基本的政治倫理——國慶60周年前夕一位老同志的談話》,這說明中共黨內講真話的人還沒有死絕。一些退了休的中共高層老同志,如李銳、杜導正、謝韜、李慎之、胡績偉等,他們「兩頭真」 ——少年時代為理想,老來時講真話,但自己在位時別說不堪,至少也沒有想像那般光輝。這不是責備他們在位時沒有勇氣講真話,糾偏政府工作中的失誤,而是描述一個基本事實,他們在位時顧慮太多,而喪失了基本政治倫理。自然,萬里也是如此。他在位時不敢講真話,如今出來講真話,我們依然歡迎。但他們之所以「兩頭真」,而在位時不敢講真話,就是因為執政黨沒有基本的政治倫理,不僅黨外打壓民眾不同意見,即便在黨內也壓制不同的聲音。顛覆國家政權罪就是執政黨沒有基本的政治倫理的欲加之罪,而這樣的法律條款是典型的惡法。

顛覆國家政權罪,其前身是反革命罪。執政黨不斷折騰,他們視之為革命,你起來反對他們胡折騰,爭取自己的權利,便視為反革命。而此種罪名之惡之寬泛,使得所有的反對者屏息斂氣,收聲自閉。即便你什麼也不做,只要執政黨看你不順眼,也有可能用此罪名將你判刑,我所看到的過去許多荒謬的歷史材料中可以清晰地證實這一點。九十年代,官方覺得反革命罪太老土,太具有政治殺氣了,於是「與時俱進」出籠一個「顛覆國家政權罪」。將批評政府視為顛覆國家政權,其實就是把政府視為國家,把國家當一黨一派的禁臠。顛覆國家政權罪,這個罪名從法理上很荒謬,從邏輯上很混亂。國家和政權(包括政府)完全是兩個概念,國家永遠不可能被自己的民眾顛覆——國家被顛覆消亡,只在異族占領,完全消滅該國文化以後才能叫完全被顛覆,這種概率是不多的,這就是為什麼明朝被滿族征服後,不算是顛覆國家的因由——只是政權(政府)可被改易。宋朝把唐朝的殘餘五代十國給滅了,是不是顛覆國家呢?中共把國民黨給消滅了,是不是顛覆國家呢?不是。那是朝代改易,只是血腥的朝代改易,不符合現代文明社會的政府更替原則。現代文明政治的原則就是,政府是拿來顛覆的,比如美國就四年一次地合法顛覆政府,其他民主自由的國家也是大同小異。要言之,國家是鐵打的營盤,政府是流水的兵;國家永遠不會被自己人顛覆,而政府是拿來顛覆的。當然,最好的顛覆辦法是民選,是和平更替,是選票決定政權,而不是槍桿子裡面出政權,不是血腥暴力。

顛覆國家政權罪,在很多時候是官員假公濟私,挾中央以令老百姓的報復性惡法工具。很多地方官員打壓諸種言論,不是那言論在顛覆國家,而是那言論在影響他的官聲和官位,因為那言論可能批評了他治下的腐敗,以及民不聊生的情形。但地方官員害怕用一般性的因言治罪,於他本人官聲不利,於是大手一揮,以顛覆國家政權罪來懲治那些敢說話、敢行善的人。我覺得除了劉曉波案可能是中央政府出來定下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以外,其他被關進監獄的人,有許多都是因地方政府拉「顛覆國家政權罪」這塊大旗來作虎皮,用大罪名來讓支持者和受懲者本人收聲,讓社會上不明真相的群眾相信你們的誣枉之辭,以為他們真的在顛覆國家政權。封疆大吏、地方官員頻頻使用「顛覆國家政權罪」這把殺手鐧的目的正在於此。如果判錯了,也是因為封疆大吏愛國家,而非什麼私心所致。

其實用顛覆國家政權罪,最容易以公狹私,假公濟私,在譚作人案中特別明顯。其實官方真正打壓譚作人的是,他反對彭州石化和調查死難學生名單,建立學生死難檔案,因為這兩件事涉及地方官員的政績和利益,但地方官員他們害怕用這兩件事來判罪,特別是判顛覆國家政權罪,於理於法不通,有民意上的壓力。但他們用譚作人紀念六四和發表關於六四的言論,來打壓他來判他的顛覆國家政權罪,就顯得冠冕堂皇,成功綁架中央政府,因為六四是中央政府定的性,我地方政府只是執行規定。即便判錯了,也不是我地方政府出於私心,而是出於為中央政府保社會穩定所致。這樣一來,既可打壓本地的反對者,掩蓋自己所做的惡所犯的錯,又可以不擔當因壓制本地聲音而產生的罪責。

如果劉曉波、譚作人等說點真話,給政府提意見,都犯了顛覆國家政權罪的話,那麼我弱弱地問一下中央政府,萬里老同志《執政黨要建立基本的政治倫理——國慶60周年前夕一位老同志的談話》這篇講話是不是也犯了顛覆國家政權罪?按你們顛覆國家政權罪的惡法,那萬里同志是難逃此厄的。如果萬里同志一點事都沒有,那麼劉曉波和譚作人卻要擔顛覆國家政權罪的惡名,是不是你們堅持「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強盜邏輯。萬里老同志這篇講話,值得中共所有黨員看看, 可以這樣說,顛覆國家政權罪,就是一個執政黨沒有基本政治倫理所制定出的惡法,必須予以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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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不會放過我們:一評譚作人被控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

冉雲飛
前天從作人兄太太王姐那裡拿到成都市人民檢察院起訴譚作人的起訴書,一讀再讀之下,邏輯混亂,毫無道理可言,覺得甚為荒謬。準備對這個起訴書進行細緻的解剖,並逐一評析,如有可能會寫個系列評論。歡迎各位網友對檢察院的起訴書進行評論,特別歡迎法學界的專家、學者對起訴書進行自己的評說。

與此同時,我會每日在推特上將譚案的最新情況公布給各位,請各位朋友銳推,我會在自己博文後面附上我推特的地址。我會打破以前每天只寫一篇博客的慣例,比較密集地發文談論譚作人案一事,敬請海內外媒體關注。關於譚案的一切,凡我所知的,歡迎各位垂詢和採訪,我將盡最大努力予以配合,十分銘感。

我歡迎各位寫文章表達對譚案的聲援,我將搜集大家所寫的文章,匯為專帖,以便大家閱讀。再者,我會儘量搜集譚作人的文章和以前對譚作人的報導,匯成專帖,以利大家在了解譚作人及其案情時,互相映證,節約時間。我會將比較有份量的關於譚作人案的帖子轉貼到我的博客上,以便大家集中觀看。

在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在這個令人恐怖的國家,我們每個人都是譚作人。在一個災難頻發率高得出奇的國家,不要以為自己可以僥倖躲過災難,制度不變,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中國的神奇,或者說神經病的中國,在於災難會主動地找上你,你連躲避災難的自由都沒有,災難會像夢魘一樣跟隨你、毒蛇一樣糾纏著你。在一個人人都生活在大號監獄的國家,如今監獄和看守所人滿為患,我們許多朋友——劉曉波、許志永、黃琦、郭飛熊、師濤、胡佳、譚作人等——都在裡面受難,我們在外面相對自由的人,應該盡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讓他們重獲自由。儘管外面的自由也有限,但總比真正的監獄和看守所的自由為多。

在這個不自由的國家,留給我們僥倖的時刻不多了。自由是爭取來的,自由從來不相信恩賜。你以為你聰明,休管他人瓦上霜,就可以躲過災難,災難說:沒門,整你這種看客最省力。你說我明哲保身,只圖自保,災難說:像你這樣的人滅起來最過癮,就像夏日飲冰鎮啤酒。你說,我很聰明,我喜歡看你沖在前頭,我好搭順風車。災難說,等我把前頭的收拾了,收拾起你來更如風捲殘雲。總之,約翰.堂恩說:請不要問喪鐘為誰鳴,他為你我而敲響。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如此相關。京中友人阿丁兄則說:不要問喪鐘為誰而鳴,那是你們TM自己敲響的。這是對胡作非為者的批評與警告。

附:我的推特(每天會有譚案最新消息)http://twitter.com/ranyunfei。

2009年8月1日9:03分感冒中作,時成都在雨中

責任編輯: 鄭浩中  來源:冉雲飛獨立博客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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