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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崔健致敬!

作者:

天安門廣場前的崔健

 

在一個過去時代的「北京雜種」里,我最喜歡甚至會佩服的只有兩個人,崔健和王朔,我願意以他們為榜樣。

看到崔健因為不修改歌詞退出春晚的信息,這是這個春天來臨之前最好的消息,寫了這樣一條微信:「春晚已經成為政治的一部分。春晚節目審查比政審還要嚴厲。終於有人站出來反對這種審查了,他是崔健。紅色中國的符號型人物。因為「不會修改歌詞「,崔健退出春晚。尊重自己的人,才能獲得時代的尊重。向崔健致敬!」

一遍遍聽著《一無所有》,血在燒,眼淚就要湧出來。想到麥克阿瑟那句著名的:「老兵不死,他們只是日漸凋零。」

我是1987年從寶雞坐火車去咸陽轉道銅川的路上,第一次聽到這首歌。

火車是那種綠皮車,從成都開出來。過道都被人擠滿了,甚至座椅下面,都有人在睡覺。那是一個午後,陽光灑滿車廂,車廂里有一種非常複雜的味道。一位神情憂鬱、有些單薄的女人不停地抽著阿詩瑪,菸蒂扔了一地,看起來令人辛酸。我站在過道上,依著座椅靠背,同樣憂傷地看著抽菸女人。

這時候,列車喇叭里播出這首我以前從沒聽到過的歌,只聽了幾句,我就被雷電擊中,青春的心被激情煽動起來,瞬間淚流滿面。

1989年9、10月間,在東北大興安嶺流亡時候,一個人走在有時一天也見不到幾個人的林區路上,四面都是一望無際的森林,松樹和白樺樹。孤獨絕望到骨髓的時刻,嘶吼起這首歌,聲音竄到樹林上面,悲傷和悲涼無邊無際湧來,那一刻,淚水滂沱!

八十年代過去,八十年代的精神,卻繼續燃放著不朽的光芒。春晚到現在,已經三十多年了吧,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因為拒絕修改自己的作品而主動離開的。即使是那些聲名顯赫的大人物們,都不顧自己的羽毛,用假髮假胸假屁股幫這個世界偽裝、掩飾其不真實的時候,崔健的這種拒絕,彌足珍貴,散發著智慧、勇氣和道德的光輝!

我們現在以為自己有了很多,可是,沒有自由,我們依然一無所有。跟那個時代相比,我們已經失去了的,是心靈的自由,真是得不償失啊!

再一次,向崔健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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