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 > 中國經濟 > 正文

從領食物券到190億美元 Whatsapp是怎樣煉成的?

 幾個月後,當他跟阿克頓一起玩了場極限飛盤後,庫姆極不情願地承認,他可能應該放棄WhatsApp去找份工作。阿克頓阻止了他。「要這時候放棄,你就是個白痴,」他說道,「再堅持幾個月看看。」

 蘋果在2009年6月啟用推送通知功能幫了大忙,這能讓開發者提醒那些沒在使用其應用的用戶。揚對WhatsApp進行升級,於是每當你更改了自己的狀態,例如「我在健身,不能通話」,它都會向朋友圈裡的每個人發送提示信息。菲什曼的俄裔朋友們開始用它來設置有趣的訂製狀態然後相互通知,比如「我起晚了」或者「我在路上了」。

 「有時候它變成了一種即時聊天工具,」菲什曼說,「我們開始用它來相互打招呼,然後就會有人回復。」住在聖克拉拉的揚用他的蘋果電腦觀察著這種狀態的變化,並意識到他無意之中創造了一種信息服務。「在以前,如果誰能用一部始終隨身攜帶的設備,與遠在世界另一頭的誰進行即時聯絡,曾是非常牛的事情。」庫姆說道。

 當時全世界有且只有另外一種免費的短消息服務,那就是黑莓的BBM,但是它只能在黑莓手機上使用。另外也還有谷歌的G-Talk和Skype,不過 WhatsApp的獨特之處在於它的登錄帳號就是你的手機號碼。於是庫姆發布了WhatsApp的2.0版本,添加了聊天功能,然後活躍用戶頓時猛增到25萬。他找到當時還賦閒在家的阿克頓,向他提出了自己另一個當時絕無僅有的創業構想。

 兩人坐在阿克頓廚房的餐桌旁,開始用WhatsApp相互發送信息。當時WhatsApp已經啟用它那著名的雙鉤標識模式,用它來顯示對方手機已經接收信息。阿克頓意識到,WhatsApp的簡訊體驗可以做得更豐富、更有效——當時用所謂的「彩信」服務向別人手機發送照片或者媒體文件經常會遇到問題。「網際網路全部的開源財富都可以供你調遣。」他說道。

 曾有段時間,他和庫姆把紅岩咖啡館當成了戶外辦公地,這是位於山景城加利福尼亞街與布萊恩特街路口處的一家創業咖啡館。時至今日,這家咖啡館的二樓還滿是把筆記型電腦擱在歪歪斜斜的桌子上,安安靜靜地寫代碼的人。阿克頓和庫姆就常在二樓出沒,阿克頓做各種筆記,庫姆則埋頭敲字。到了10月份,阿克頓從五位前雅虎同事那弄來了25萬美元種子投資。作為交換,這些人獲得創始人身份,並分得股份。同年11月1日,阿克頓正式加入WhatsApp。(直到賣掉公司前,這兩位創始人仍總共持有超過60%的股份,在科技初創公司中算是多的。據信,庫姆持有的股份要多一些,因為是他在阿克頓加入的九個月前實施了最初的創業設想。據說幾位早期員工擁有接近1%的股份,相對而言也算相當多了。庫姆拒絕對此事置評。)
 

 兩位搭檔收到iPhone用戶鋪天蓋地的來信,很希望WhatsApp能夠發展成一項國際性的免費信息服務,並說他們用諾基亞和黑莓手機的朋友們想死了 WhatsApp。在考慮開發安卓版後,庫姆又聘請住在洛杉磯的老朋友克里斯·佩佛(Chris Peiffer)來製作黑莓版的WhatsApp。「我曾經質疑過,」佩佛回憶說,「大家不是有簡訊可以用麼?對不對?」庫姆解釋說,在不同國家,簡訊實際上是要被計量收費的。「它已經沒戲了,」庫姆說道,「就像從70年代苟活至今的傳真機一樣,簡訊是一項將死的技術,淪為電信營運商榨錢的機器。」當佩佛看到令人瞠目的用戶增長形勢,於是決定加入。

 通過他們在雅虎的關係,他們獲悉一家初創企業正在轉租伊芙琳大街旁一座改造倉庫里的辦公空間。這座建築的另一外一半全都被Evernote公司占用,並且最後把庫姆他們趕了出來,租下了整棟樓。當時的他們,取暖是靠裹毛毯,辦公是用廉價的宜家桌子。那時的WhatsApp都沒錢弄塊自己的招牌。「那時候他們給我指路說,『先找到那棟Evernote樓,繞到樓後面,有一扇沒標誌的門,就是那。』」作為WhatsApp第一批黑莓工程師之一的麥可·多諾霍(Michael Donohue)如此回憶著他到公司第一次面試的情形。

 由於庫姆和阿克頓在起步的頭幾年都不拿薪水,所以公司早期最大的開銷是向用戶發送驗證簡訊。庫姆和阿克頓當時是通過Click-A-Tell這類簡訊代理商,其收費之貴與搶錢無異。美國境內的每條簡訊收費2美分,但是發到中東的話,每條要收65美分。目前簡訊驗證每個月還要花掉該公司大約50萬美元。這塊的成本在當時雖然沒有那麼高,但還是足以吸乾庫姆銀行帳戶里的每一個銅板。幸運的是,WhatsApp逐漸獲得了一些收入,到2010年初時,大約每個月有5,000美元進帳,足夠支付當時的各項成本。創始人有時候會把這款應用從「免費」改成「付費」,目的是為了不讓業務增長過快!2009年12月,iPhone平台的WhatsApp進行升級,可以發送照片。令他們震驚的是,在下載收費1美元的情況下,用戶增長速度竟然還在加快。「你知道嗎,我覺得咱們其實可以一直保持收費狀態。」阿克頓對庫姆說道。

 到2011年初,WhatsApp一度闖入美國應用商店的全類型排名前20強。在一場點心餐會上,公司里有人問庫姆,為什麼不請媒體來宣傳宣傳這件事。「營銷和上新聞會激起塵埃,」庫姆回答說,「而那會眯了你的眼,這樣的話你就沒法專注於產品了。」

 風險投資者們不需要媒體告訴他們WhatsApp有多麼火。庫姆和阿克頓曾趕跑了所有前來洽談的風投。在阿克頓看來,只有公司撐不下去了才會引入風險投資。但紅杉資本的吉姆·戈茨(Jim Goetz)靠著鍥而不捨的精神,用了八個月時間不斷溝通,終於讓兩位創始人點頭答應。戈茨曾經接觸過十幾家聊天軟體公司,例如Pinger、Tango和Baluga,但WhatsApp顯而易見是其中佼佼者。而讓戈茨沒想到的是,這家公司竟然已經在掙錢納稅了。「在我的風險投資生涯中,這是絕無僅有的.」他說道。最終,他在紅岩咖啡館找到庫姆和阿克頓,並接受他倆機關槍式的拷問,還承諾不會強迫他們接受廣告模式,而是扮演戰略顧問的角色。最後他們同意接受紅杉資本的800萬美元,而在那之前他們只得到過那筆25萬美元的種子資金。

 兩年後的2013年2月,WhatsApp的用戶基礎擴張到大約2億活躍用戶,員工達到50人。這時候阿克頓和庫姆才覺得該籌點錢了。「這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阿克頓說起他母親以前經營貨到付款快遞生意時,就經常因為沒有現款付工人工資而失眠。「不會有人想處在付不出工資的境地。」於是他們決定進行第二輪融資,而且是秘密進行。紅杉資本願意再拿出5,000萬美元,相當於對WhatsApp估值15億美元。當時,阿克頓將WhatsApp的銀行帳戶頁面做了個截圖,然後把圖片發給戈茨。上面顯示公司帳上有825.7萬美元,超過了這些年來獲得的所有投資。

 現在WhatsApp的錢袋子已經比那時候更加充實,於是阿克頓找到一位本地辦公物業的業主,有意租下街角處一棟新的三層建築。這位業主不知道 WhatsApp,但只要有錢就什麼都好說話。這棟新樓目前還在建設中,今年夏季竣工後WhatsApp將搬進去,擴大成一家上百號人的公司。

 2014年2月初的一天,庫姆開著他那輛保時捷從新樓旁駛過,趕著去上他的拳擊課。他經常「逃課」,而且這次也遲到了。他會不會終於願意在新樓上裝個「WhatsApp」的招牌?「我找不出要弄塊招牌的理由。那是自我膨脹的表現,」他帶著嘲笑的口吻說道,「我們都知道我們是在哪辦公。」過了一會,他在聖何塞一棟普通的街邊建築旁停下,拿起運動包,走進一間燈光昏暗的健身房。一位小身材、嚼著口香糖的私人教練正站在一個轟鳴著饒舌樂的大音箱旁等著他。「他喜歡卡內(Kanye,註:美國饒舌歌手)的歌。」這位教練笑著說道。他高舉著一對訓練手靶,等著庫姆揮拳——雖然出拳不快,但卻力量十足。庫姆每隔幾分鐘會坐下來歇一歇,取下手套,查閱阿克頓發來的工作信息。說到庫姆打拳的風格,教練說他很專心。他不想像其他學生那樣去學跆拳道,就喜歡用拳頭。可以說,某個想要儘可能「直來直去」的信息服務也是如此。

 沒錯,庫姆說道。穿好鞋襪的他一臉通紅。「我想要專心做一件事情,並且把它做好。」

  

 譯李其奇校徐笑音

責任編輯: zhongkang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本文網址:https://tw.aboluowang.com/2014/0221/37394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