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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者怎麼想 舉報者怎麼辦 禁令失靈了!?

—「其他人」為地獄

作者:

五毛

在新浪微博上轉載了一首MV,《試問,誰還未覺醒》,不到十分鐘,就接到電話,要刪除。沒說原因,是誰在執行小集團的監測,是誰看到了這條微博,統統不知道。只好猜測,這首放在FB上的占中歌曲,因為占中變得敏感,進而被理解為敏感。

作為好事之徒,隔了一周,再去看轉載這首歌的國內視頻網站,它還在那裡,沒人動。這又說明,這裡不存在著一律的或者說高強度的禁令,不過是隨監聽者自己的尺度。我不是太生氣,舉報的人肯定在大院某個卡座里,也許認識,也許不識,象徵著一些喪失。聽說過各種各樣的名單,上了名單的要怎樣怎樣。這些名單都像是某種聲張的產物,終其本質,名單就是各種各樣的人際關係。監視或舉報,它們運行的基礎都建立在被限定了內涵的人際關係上。監視者怎麼想,舉報者怎麼辦,都可以統稱為:其他人為地獄。

「其他人」是延伸到社交媒體上的審查機制所發明的一種人。他們存在也不存在,直到你的微博帳號告訴你,你的博文因為被「其他人舉報」所以刪除,你的微信公號文章因為「其他人舉報」而被封鎖,或者帳號因此封禁。「其他人」就像是從事舉報事業的慣犯。

顯然,許多時候,這裡的「其他人」不是人,而是新浪或騰訊公司。它們將自己的審查刪除行為演化為因應「檢舉揭發」的規定動作,是某種紀律,或者說是它們搭建的社交平台上的清理選項。以「其他人」的名義,所以不算是非正義,近乎秩序維持者。

「其他人」通過舉報按鈕,對旁人實時監控,適應機器式的審查機制,觸發指令與後果。「其他人」組成了最不忠誠的讀者部隊,像是坐在審查流水線上的文字審讀員,正在與反叛的靈魂做鬥爭。「其他人」是依靠想像來工作的,但與作家相反,它們是擦掉而不是書寫文字。

社交媒體促成了「其他人」的棲息地,如果說「其他人」為地獄,社交媒體就成了一座煉獄。縮短在煉獄停留的時間,辦法是有的,最好的就是閉嘴,或者歌頌天氣,講講段子,令文字無意義,像假花那樣綻放。即使堅持自我如杜汶澤,也還是要閉嘴一個月。

杜汶澤之所以出走,或者是中港關係的副產品,或者是言多必失的處世原則牽累,但直接原因,也還是因為受了「其他人」舉報。這些人中有我很喜歡的大陸歌手,但它們在歌唱或演戲之外,感染了某種舉報的指令,變得瘋狂。杜汶澤的直言,敗於其他人的地獄籠罩。

對杜汶澤的攻擊與絞殺,並不似局限在技術平台上的單一舉報行為,這裡的「其他人」不憚於亮出名字,這是一種「其他人」對「其他人」的號召,組成了殭屍一樣的戰鬥陣型——並不想用「殭屍」來形容「其他人」,但在某個時刻,它們都透露出對殘忍的迷戀。

但「其他人」確實不是殭屍,離了監視者坐席,這些人會恢復到人形,會像蛻了皮的人短暫地重回人間,流連在KTV、美好的物質甚至常有的感情之中。「其他人」參與了地獄的建造,卻不承認有地獄這回事,因為這是「其他人」信奉的教條,它們也在煉獄中。

審查機制是死的,它利用人的弱點起效;「其他人」是活的,將地獄之火帶著走,通過發現弱點,構建煉獄的地盤。「其他人」不在別處,它們就坐在我們中間,會對你微笑,帶著俊美人形,甚至噓寒問暖。「其他人為地獄」,這既是界限,但也可以什麼都不是。

責任編輯: zhongkang  來源:東網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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