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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經國和卡扎菲的骨灰今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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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約搞亂了利比亞,百姓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恨,把卡扎菲打死了。那些不知算「幾毛」的人,常常自以為很有說服力地叫嚷:今天的敘利亞就是要民主的下場,你們想過難民的日子嗎?我的反駁是:今天的敘利亞之亂正是沒有民主的原因,沒有民主才會出現無法收拾的慘狀。別人的搗亂是外因,亂局早就潛藏其中,沒有外力作用,這些國家遲早也會發生大亂。

民主國家經得住內外搗亂,也不太可能出現趁機奪權的亂軍。泰國的紅衫軍與黃衫軍總是鬧得不可開交,總理當得也不怎麼安寧,甚至要流亡國外。可是這個國家變成敘利亞了嗎?泰國之亂雖然沒有外來武力的干涉,但最後還是需要本國軍方出面平定亂局。泰軍首領沒有趁亂奪權,遭受難民之苦的敘利亞人明白其中的道理嗎?難道是軍官們很高尚、不貪權?不,因為泰國是民主國家,有條件起兵奪權的人會想:我靠殺戮爭奪來的政權,雖然可以用強壓使國家暫時平靜,但自己的權力沒有百姓的認可,國際社會更不會認可,本人的下場,甚至後代的下場,終有一天會無處藏身,暴屍街頭。骨灰難留是小事,這畢竟是死後的事,卡扎菲的下場才是恐怖的事。

如果敘利亞本來就是民主國家,政局再亂,亂到當政者垮台,國家也會通過民主的方式,快速建立起多數人信任的新政府,得到眾人支持的新政權會平息亂局。百姓也會在行使民主權力中,多一些國家責任的擔當,不負責地跟著亂的人會少一些。敘利亞沒有民主制度,百姓沒有受過民主文明制度的長期訓練、教化,一旦有人搗亂,比蜂群受到驚擾還難以恢復秩序。這跟香港之亂的道理是一樣的。香港立法會議員黃毓民說,我國的政治體製造成了「香港回歸十多年人心卻沒有回歸。」「人心沒有回歸」的意思就是港人心中無國。大小國事都無關百姓,百姓的得失由政府自由擺弄,有時還被惡權欺負,這樣的百姓心中如何有國?百姓民主參與程度越高,對政府的認可度越高,百姓心繫國家的責任感也會在這樣的民主參與中得到增強。選民心中想的是:滿不滿意都是自己的選擇,實在不信任就讓他們下課,換成能讓大家滿意的人來執政。日本頻繁換首相就是這個意思。民眾對日本長期低迷的經濟極為不滿,但更換首相至少給百姓「換了或許會好一些」的希望,於是百姓的不滿意會因此得到暫時的緩解,不會演變成難以收拾的眾怒。這就是民主國家化解危機的機制。就一定時期的經濟發展來講,民主國家並不比我們高明,但他們多了這個安全的機制。

非民主國家的平靜是假像,不是理智而來的平靜,也不是法治得到的平靜,是蒙蔽、欺騙、愚弄和高壓下的平靜。就像朝鮮一樣,餓著肚子的國民也會哭喊著高歌:「沒有你我活不了」。敘利亞,利比亞,伊拉克,這些國家在沒有人搗亂之前,哪個不是高呼英明、萬歲的國家?靠愚民得來的忠誠,靠強壓保持的安寧,脆弱得還不如一顆雞蛋金正恩如果不學著蔣經國醒悟過來,為了獨裁,他只會比自己的爺爺、父親更殘暴。因為朝鮮半島也不算大,對面韓國燈火太輝煌了,愚弄的效果越來越不佳,自然需要更多迫害的手段讓百姓順從。金已經看到了卡扎菲的下場,他因為害怕,很可能選擇更加殘暴,而不是更加開明。當年蔣經國不順應大潮,仍然學著老蔣搞白色恐怖,也許不會有今天的台灣,也許蔣公不會安寧地躺在那裡,早已屍骨不存。

那位感嘆骨灰留不住的將軍,卡扎菲和蔣經國的不同沒有給你啟示嗎?你是擔心自由民主派,還是擔心民眾清醒過來。打死卡扎菲的不是什麼派,是普通的百姓。二戰結束後的默索里尼和他的情婦,也被民眾吊在街頭鞭屍;希特勒要求焚毀其屍首,不就是怕這樣的鞭屍嗎?非民主國家的政治家們,死後最好什麼也不要留,不要留骨灰,更不要搞水晶玻璃棺材,就連雕像的都不要留。死人在地下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可後代會因為這些留下的東西而受到污辱。我們不知道,把骨灰撒進大海的人是不是有一些預見,這是多麼好的選擇!前蘇聯的各聯邦國家砸爛了很多禿頂和大胡的雕像。他們曾經多麼偉大、光輝,他們永遠也想不到,如此高歌他們的人民會有這樣的力量。

不過,卡扎菲再壞,我也不贊成這樣的殘暴,這讓我想起了文革。可是,非民主國家的百姓不可能理智,他們沒有經過民主法治的教化,他們永遠無法理智起來,這跟有沒有自由民主派關係不大。民主政治就是要國民遵守大家認可的東西,相信自己選出來的議員,用眾人的民主法治意識維持社會秩序,保證國家有大變故,也能很快恢復平靜。可是,連非洲的兄弟國家也說中國人缺少法律意識。就像我上邊的說的一樣,非民主國家的平靜是因為被蒙蔽、欺騙、愚弄和高壓的結果。但是,就算像朝鮮那樣如扎口袋一樣嚴管的國家,百姓遲早也會從憤怒中醒悟過來,雕像、水晶棺會砸得稀巴爛。而像我們的國家,百姓呼聲再大官員也不公開財產,一家人有幾個將軍,高官有終身特權,貪官的贓物以卡車計數、贓款成噸堆放,百姓的社會保障水準低得可憐,改革根本不敢觸動既得利益和政治體制。身處這樣的國度,你叫百姓如何不憤怒,還需要自由民主派得勢嗎?

當然,你也不要以為自己做得好就行了,在這樣的制度下執政,非議自然會多一些,做好事也會被人懷疑、被人臭罵。我國給弱國送錢免債,得不到百姓的理解,這不單單是窮國裝大方的問題,因為需要對選民負責的美國總統要送錢是很麻煩的;正義的反腐,也有很多人錯誤地理解為對政治對手的清算。這在民主國家有可能會出現這樣的理解嗎?所以,在非民主的體制下,做得再好,也要擔心骨灰的問題。而在民主法治的國家中,執政者錯了,讓百姓失望了,你就得下野,下去了,百姓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不會追究你的骨灰去向。如果觸犯了法律,就算你是在位的總統,法官都可以將你關進牢房。這種三權制衡的制度,百姓把法律看成高於一切的力量,多數人不會讓自己變成暴民去鞭屍任何人,民眾相信公正的法律會審判他們。這樣的國家,政客們還怕留不住骨灰嗎?其他罪犯能留住骨灰,政客也能留住。所以,能不能留骨灰,不是自由民主派的原因,是有沒有民主法治的原因。

如果我們不試著給百姓更多的權力,走向民主法治國家,我國的軍事再強大,能抵制外來者的搗亂,也難壓制住本國經濟出大問題時百姓的怒火。到時骨灰和活著的都留不住。不學蔣經國,我們就只能乞求中國的經濟永遠不要出大問題,如果經濟陷入困境,我國缺失的社會保障,脆弱的法律意識,能夠保證國家不出現災難性的後果嗎?

 

責任編輯: 趙亮軒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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