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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名倒下的貪官背後 有一名不敢回國的貪官二代

他跟素未謀面的我寒暄起來,也像一個熟稔的老朋友。談吐之間所流露出的熟絡和熱情,差點讓人忘記了他的家庭剛剛經歷了一場巨大的變故。

四年前,Dave的父親因為重大的經濟問題鋃鐺入獄,十年的牢獄之災,對於任何一個家庭都是分崩離析的災難。

而從Dave身上,似乎看不到生活重壓的痕跡。他的奶茶店生意好的時候,常常忙得顧不上吃飯。

「也有冷清的時候,就打理淘寶店唄,現在代購的人也挺多的。」

或者幫母親籌備即將要開業的月子中心。

這些都是移居海外的華人能夠從事的最容易的工作。說容易,其實是因為這些工作門檻低,對專業要求不高,又擁有相當數量的市場需求。但和大部分服務業一樣,工作中的瑣碎和辛勞是必然的。Dave心裡明白,從前那種揮霍的生活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他現在要靠自己的努力在異國他鄉生活下去。

「以前我的確有點不爭氣。」Dave撓撓頭說,「從小學就不讓人省心,還差點因為打架被勸退。」

「後來,還是我爸去學校人前人後送禮啊,賠不是啊,才讓我留了下來。」

Dave的童年,是那種非常讓人著急的頑劣小孩。殷實的家境給他的成長滋生了一種肆無忌憚的脾性。打架、逃課都是家常便飯。請家長更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學習成績也因為貪玩而一直徘徊在班級最末尾。甚至連升初中、升高中都是他父親花錢找的關係。

「我那時候的確學習太差了。」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跟我說,「其實現在也算不上好,也可能我不是學習的料。」

的確,Dave現在在溫哥華郊區的一所普通大學已經六年了,依然沒有畢業。「現在想好好努力。」

Dave高中畢業後,因為學習成績實在不盡如人意,「我托福考了好幾次都沒考過80分。」Dave吐了吐舌頭,所以他被父母送往澳大利亞的一所普通學校念書。短暫的澳洲生活,遠離父母和學校的約束,他奢靡地簡直像在天堂。

每天就是玩啊,吃喝啊。Dave說,像一場夢,醉生夢死又渾渾噩噩。

但很快,貪玩愛惹事的Dave又差點闖禍,瀕臨被遣送回國。父親隨即將他送往加拿大,這一次,母親一同前往,一是為了照顧他的生活,二是為了全家移民提前做好準備。

Dave的父親曾在國內身居央企要職,掌管著重大國家項目的經濟往來。「我爸最初的計劃是退休後全家一起移民去海外,地廣人稀,空氣又好,更適合養老。」

但是,在數額龐大的交易之下,他的父親沒有等到順利退休,權利與金錢像一頭猛獸,拖拽著他掉下泥潭,最終因為侵吞國家資產違紀而被判處十年監禁。

「大二的時候吧,我聽到這個消息其實也沒有那麼震驚。畢竟我都這麼大了,家裡從小一直都挺有錢。」Dave掏出一支煙遞給我,打火機咔噠咔噠地點著了顫顫巍巍的火苗。

「但還是很難受,十年啊。覺得太長了,好像這輩子都很難見面了一樣。」他吐出一口煙圈,「不過,我爸在裡面表現挺好,現在在申請減刑呢。」Dave有些樂觀地安慰自己,「我爸說,三年後就能出來了。」

Dave在國內度過的青少年時期,一直都是那種呼風喚雨的生活。父親身居國企高管,母親在生意場上也是一把好手,優越的家境讓他身邊一直圍繞著很多朋友,他像眾星捧月一般,享受著追捧和歆羨。對於那時的Dave來說,好像沒有什麼是不可得到的。

「那時候真的朋友很多,每天一起打遊戲,去喝酒。反正都是我消費,他們玩得開心就好。」

「但有時候也挺困惑的,好像大家跟我在一起都是因為我可以給他們埋單。」Dave覺得低落。「但我們現在幾乎都沒有聯繫了。」

這也是為什麼現在他不回國的原因之一。

他跟我說,自從父親出事後,從前國內那些天天圍著他的朋友們,像是突然被一道無形的牆相隔開。

他有時候心煩,想找老朋友聊聊天,才發現,那些從小到大稱兄道弟的人,都不再回復他的微信和電話。

有那麼一個時候,他覺得很傷心。「不知道怎麼了,像是刻意在迴避我。」

少年時代,Dave其實就似懂非懂地陷在一種以利相交的,並不真切的人際漩渦中。這種境遇與他的家庭密不可分,在國內,大部分身居要職的父母自有一套利益圈子,而他們的子女,也順利成章的被捆綁在一起。

昔日的狐朋狗友作鳥獸散,他如今在外打拼,只有和母親兩個人相依為命。而耽誤的學業也若有若無地鞭策他。自從父親出事後,人情冷暖的轉圜,讓Dave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一隻手拎著,把他拔起來,成了一個大人。

他想要在溫哥華這座背井離鄉的異國城市生活下去,還希望能照顧好母親,「別讓她太累。」

他告訴我,最近一直在考房產仲介的從業資質,「都怪我以前不好好學習,都已經考了三次了,還差一點就能過了。」像是給自己保證一樣,他緊接著說,「這次絕對沒問題,肯定能過。」

奶茶店不忙的時候,Dave常常會坐在吧檯里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車流發呆。臉上一閃而過的神情有些悵惘。但是有顧客進來,他還是會迅速揚起笑臉,手腳麻利地張羅起來。

他愛跟陌生的顧客聊天,天南海北地侃侃而談。奶茶店的生意做得遊刃有餘,他穿梭在店面間忙碌的身影,有一點他父親當年在商場打拼的影子。

春天已經來了,溫哥華的冬天也即將過去,Dave和母親都在等著父親刑滿釋放後來加拿大一家團聚,像是他們母子倆初來乍到的時候,每個假期都等著回國或是父親飛來團聚。這些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但又像有些什麼永遠地失去了。

「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生活,比什麼都重要。」Dave低著頭給眼前的顧客找零,抬起頭臉上又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第三、第四故事,有些敏感,不太敢發在微信上。於是我們發在了「留學生日報」的app上,回復「官二代」可以調取這篇文章。

第三個故事,Ben:父親出事兒後,他患上抑鬱症,幾次想自殺了結,因為自己已沒有希望

他父親長久以來想培養他從政,讓他結交自己所有的人脈,想讓他進入體制。

但天網恢恢,最終被抓,Ben的「人生藍圖」也毀了。

「我幾乎是按照父親的路子走下去,結交了他的人脈,接受他對我的「訓練」,我本應該會繼承他的「衣缽」,但現在已全無從政的可能。」

第四個故事,Elva:從優等生到迷途嬌娃

曾經的「小公主」淪落為「站街女」,掙扎在生存邊緣。

告別了曾經的一切圈子,斷了經濟來源的她,甚至要靠出賣自己的身體來維持生計。

 

責任編輯: zhongkang  來源:北美留學生日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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