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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門大屠殺親歷者:我一輩子都沒有聽到過那種聲音...

—紀念六四30周年 舊金山召開研討會

「我是被張勝背到午門的門口,但是他沒辦法走了,說可能肋骨斷了、已經喘不過氣了,而且太太和孩子都還在裡面。」張林說:「當時從午門往天安門看,火光沖天,槍聲不斷響起。」

1989年被中共坦克碾斷雙腿的方政(左),與前中共《解放軍報》記者張林在研討會上。(周鳳臨/大紀元

6月1日,來自灣區等地的各界民眾,齊聚舊金山中國城的國父紀念館,參加在這裡舉辦的八九民運三十周年紀念研討會。

舊金山八九民運三十周年紀念研討會。(周鳳臨/大紀元)

六四30周年來臨之際,更多親歷者打開了塵封的記憶,站出來公開為這段歷史見證,其中包括當時的《解放軍報》記者張林,以及用相機記錄六四的劉建。

軍報記者張林:親身見證天安門廣場死人

剛剛從中國到加拿大不久、時任中共《解放軍報》記者張林,在出國去加拿大的5月28日當天,已透過《紐約時報》、自由亞洲電台等媒體,講述了自己與中共上將張愛萍的兒子、時任總參軍訓部戰役訓練處處長張勝和家人,於1989年6月3日在天安門目睹軍隊開槍殺人的經歷。

6月1日,前中共《解放軍報》記者張林,以親身經歷做中共在天安門廣場槍殺學生、群眾的見證。(周鳳臨/大紀元)

在研討會上,張林說:「我可以肯定地說,天安門廣場是死了人,而且不止一個!受傷的人就更多!!」

「我們是在聽到天安門西部開槍,從午門向天安門走的途中,被武警打得遍體鱗傷的,我被打傷頭部昏過去了。」張林說:「後來是被張勝背出去的,他與太太兒子當時都失散了。」

張林回憶說,在他們被打之前,武警還圍住一個人在打,那個聲音「我一輩子都沒有聽到過那種聲音,就是一個人不到臨死的時候,發不出的那種聲音」

我是被張勝背到午門的門口,但是他沒辦法走了,說可能肋骨斷了、已經喘不過氣了,而且太太和孩子都還在裡面。」張林說:「當時從午門往天安門看,火光沖天,槍聲不斷響起。」

6月1日,前中共《解放軍報》記者張林,以親身經歷做中共在天安門廣場槍殺學生、群眾的見證。(周鳳臨/大紀元)

「我的第一印象是,他們(學生、市民)肯定被打死了!那時我非常傷心,不願走,也站不起來。」張林說:「當時過來一位騎自行車的學生模樣的年輕人,通過他的自行車把我搭到東華門,一路喊救人。」

「後來我被外國記者用車送到協和醫院。」張林說:「當時的情況是,協和醫院的整個地面都鋪滿了血,走路都是黏的。而被送到協和醫院的傷員,全都是從天安門廣場過來的!因為所有長安街上的醫院中,協和醫院是最靠近天安門的。」

「我被送到協和醫院的時間大約是在6月3日晚上11時到6月4日凌晨1時之間,那時就已經有很多傷員了。」張林說:「我在協和醫院一直待到6月4日上午10時左右,那時候是在體療室,傷員密密麻麻,擠滿了整個屋子。而且這期間,一批一批的傷員被送往別的醫院。」

劉建:要用當年的照片給女兒一個證明

劉建用照相機記錄了這段歷史,近期將攝於1989年4月16日至6月4日近兩千張照片公諸於眾。2018年,劉建與女兒談到六四慘案時,剛剛到美國不久的女兒不相信,而且是一無所知。

用相機記錄六四的劉建,近期將自己攝於1989年4月16日至6月4日近兩千張照片,公諸於眾。(周鳳臨/大紀元)

這一家庭事件,使劉建感到非常驚訝,讓他想起了塵封已久、幾乎要忘記的記憶,在1989年,作為一位攝影愛好者的20歲藝術系學生,他曾經拍過一批六四照片。

劉建說:「當時爭取民主自由、好的社會制度,反貪官、要改革,這些訴求都是公認很正確的一個運動!北京還包括各個企業、政府部門的人,都參與進來了。」

為了教育女兒,也為了做一個歷史的見證,劉建托朋友在國內找了一個月,才找到了這批底片,有驚無險地帶到了美國。

劉建回憶說,在第一次看到自己拍攝的照片過程中,回想起來開頭十分順利,但當中共宣布為「動亂」之後,明顯感受到氣氛緊張,學生變得非常警惕而不願意被拍,照片一下就少了很多。

用相機記錄六四的劉建,近期將自己攝於1989年4月16日至6月4日近兩千張照片,公諸於眾。(周鳳臨/大紀元)

劉建說,6月3日晚上,他住在翠微路同學家,聽到一直有很多槍響,由於當晚光線不好,就沒有出去拍照。「6月4日早晨6點多,我就拿相機出來了,從長安街有很多平板三輪車,拉來了很多屍體,水利醫院後面的房子一些屍體,有腦袋打碎的、胳膊打掉的,就沒有拍,只拍了一些還算完整的。」劉建說。

「這是我人生中,20歲第一次看到被子彈打死的屍體,太震撼了!」劉建說:「這樣殘酷的現實……」

「戒嚴後就停止了拍攝,一直很低沉,直到現在。」劉建說:「這些年輕人,他們不應該就這樣死去。」

陳天石:六四學生並非沒有政治訴求

當年北京師範大學85級學生陳天石,是高校學生自治聯合會最早的一批參與人和創辦者。陳天石說:「每年到六四的時候,心情都很沉重、難以安眠。」

2年前來到灣區定居的陳天石非常感慨地說:「我們不要因為時間的遷移、因為個人的名利而去說謊,看到過什麼、經歷過什麼、是怎麼想的,過去的想法是什麼、現在的想法是什麼,要靜靜地去想清楚。」

當年北京師範大學85級學生、高校學生自治聯合會最早的一批參與人和創辦者陳天石。(周鳳臨/大紀元)

陳天石說:「1989年4月19日,北京師範大學的同學,發起了前往天安門廣場、紀念胡耀邦的追悼遊行,出了校門,我高喊口號『反對專制、反對獨裁』,本來擔心同學會不會跟著一起喊,結果所有學生都跟著一起喊。那個震天的迴響,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震撼!」「後來又加入了『反對官倒,剷除腐敗』的口號。」

他還回憶說,在參加胡耀邦追悼會前,高自聯的一些同學決定,要寫一份請願書,這就是在4月22日天安門廣場、人民大會堂請願的書卷,就是那樣臨時提出來的,完全是學生自發的。

陳天石表示,在這之後,成了一份正式的文稿,包括7條:「1.重新評價胡耀邦的功過是非;2.反對官倒,剷除腐敗;3.開放報禁、實現言論自由,允許民間辦報;4.開放黨禁,實現結社自由;5.廢除北京關於遊行示威的10條規定;6.增加教育經費、改善教師待遇;7.軍隊國家化。」

「從現代、當代促使社會轉型的公民權利運動模式的角度來看,這是一份明確務實、可以實現的政治綱領。」陳天石說:「那些認為我們沒有『打倒共產黨、推翻社會主義制度』這樣的字眼,就是體制內改良的說法,是一種誤解。」

任松林博士:八九命運30年的升華

任松林博士說,30年前在天安門廣場矗立的自由女神像,是一個時代的象徵,連華盛頓特區的共產主義受難者紀念碑也採用了她。

任松林還表示,八九六四的鮮血,促使了東歐劇變。任松林說:「八九六四的鮮血,中共在街上殺人,令所有人、甚至連中共體制內的將軍們都明白了,他們一輩子維護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政權。」

任松林博士。(周鳳臨/大紀元)

「在1994年,當時連我的概念中,都認為六四要平反。」任松林還說:「但是到今天,沒有人再要求為八九六四平反,今天人們想要的,是要結束一黨專制,迎來一個民主社會,這已經越來越深入人心了。」

「從要求六四平反、到勿忘六四、到發揚八九精神,這是一個升華。」任松林說。

「在八九六四以後,中共穩住了政權,它的經濟確實提升了不少。」任松林博士分析說:「但是國內的矛盾是沒法解決的,有人說擊鼓傳『花』,其實這個『花』從八九那年開始的,誰捕手里都是一個燙手山芋,現在這個『花』是傳不下去了。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一到六四這一天,中共會草木皆兵。這讓統治者心顫,讓統治者害怕!」

當天還有身在國內的民運人士楊海的女兒楊倩怡,以及民運人士鄔萍輝的兒子鄔鶴鳴,主動傳承八九精神的精彩發言,博得大家的掌聲。◇

責任編輯: 秦瑞  來源:大紀元記者周鳳臨舊金山報導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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