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 史海鉤沉 > 正文

駭人聽聞的1968年廣西富川兇殺案

作者:
就這樣,在縣城紅星台同一根電線桿上懸掛了五個人頭,示眾了兩晚一天。人們看到的五顆人頭面色蒼白,肉質瘀黑,面部還有橫七豎八的傷痕,用鐵絲穿過雙耳纏掛在電線桿上,每顆人頭都掛有寫著名字的牌子。只見每顆人頭半張著口,像似有話要說,眼睛也微開著,分明是死不瞑目,還有被砍斬的頸部裸露的骨頭和肉被雨水洗刷得蒼白恐怖。此事震驚了整個縣城,其景狀之悲慘令人目不忍睹,善良的人們只能飽含淚水,竊竊私議,但卻敢怒而不敢言,這是富川亘古未見最血腥恐怖的場景。

富川瑤族自治縣(下稱富川)位於廣西東北部邊緣,它的北面與湖南的江永縣相鄰,東面是湖南的江華瑤族自治縣,西靠恭城瑤族自治縣,南接鐘山縣。該縣素有「山國」之稱,四面環山,西為都龐嶺余脈之西嶺山,東南部為萌渚嶺余脈天堂嶺諸山,東與姑婆山系相接。境內最高峰為北卡頂,海拔1857米。山嶺相連,幾個小平原及丘陵分布其間,富江自北而南流過縣城富陽,構成了千姿百態蔚為壯麗的自然景觀,是一塊物產豐富,人傑地靈的山水寶地。

據史料記載,富川縣一名始於漢代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迄今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至唐、宋、元時屬賀州,明洪武十年(1377年)後至清代屬平樂府,民國初屬桂林道,後改歸平樂行政督察區及平樂專署,至1983年8月撤銷富川縣,成立富川瑤族自治縣(下稱富川)。

縣內居民以瑤族、漢族為主體,瑤族約占48%。早在舊石器時代晚期和新石器時代早期,富川的先民就在這裡耕作營生,自古至今境內居民都能和睦相處,過著勤勞、勇敢、智慧、樸實的生活,創造了光輝燦爛的業績。筆者年青時就曾到過富川朝東岩鷹咀山區從事過地質勘探工作,這裡秀麗的山川美景,勤勞樸實的瑤、漢山民,至今仍給我留下了美好的記憶。

在這塊多山之地的土地上,自古以來雖多次歷經改朝換代爭權奪利之內鬥,以及歷代農民起義反抗封建統治者的鬥爭,甚或是反抗外敵入侵之抗戰,但隨意亂殺人之事是極為罕見的;即或有兇殺案件發生,無論在何朝代,「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古訓,殺人兇手都會被懲處的,這是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有的傳統。然而在文化大革命中的1968年,這裡與廣西其它地方一樣,卻發生了一場反人類的大屠殺,一個面積不大(1540平方公里)的小縣,當年的人口僅十多萬人,據官方在1980年代「文革處遺」時的統計,就有近三百人慘遭殺害,且殺人手段極端殘忍,槍殺、棒殺、石頭砸死、用刀捅死——等等無奇不有,更有把被害者人頭割下掛在電線桿上示眾,令人慘不忍睹。所有這些,當時還美名其曰是「無產階級專政」下的「群眾專政」,是「保衛紅色政權」的「革命行動」,使殺人兇手及幕後策劃者、指揮者不但長期逍遙法外不受法律懲處,反倒被視為「保衛紅色政權」的有功之臣而受到提升、重用,而受難者則長期背上「反革命」、「壞人」的罪名,遺屬也長期被壓在最底層,這還是一個人類生活的正常社會麼?

而今大屠殺事件過去48年了,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回首當年,許多事情是特別值得當今的人們回顧、總結和深入反思的。

一、「文革」運動在富川的興起和發展演變

1966年5月1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通過了毛澤東親自主持制定的《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通知》(下稱《5·16通知》),宣布撤銷彭真領導的「文化革命五人小組」,重新成立以陳伯達為組長、江青為第一副組長、康生為顧問的「中央文化革命領導小組」,隸屬中央政治局常委之下,直接、具體領導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運動(下稱「文革運動」)。從此,以批判歷史劇《海瑞罷官》為先導,緊接著批判《三家村札記》、《燕山夜話》、批判「封資修」和「彭、羅、陸、楊反黨集團」(俗稱「四家店」)的鬥爭全面展開,一時間全國上下大字報鋪天蓋地,各種批判會、聲討會此起彼伏,報刊上大塊的批判文章不斷湧現。從此,在神州大地上,震驚世界的「政治大爆炸」——「文革運動」全面爆發了。

富川的「文革運動」就是在這種形勢下開展起來的。那時以毛為首的中共中央的一個指示,一個文件,毛的一句話,全國都會地動山搖,上下都要緊跟照辦。1966年6月7日,富川的「文化革命」領導小組成立,6月底全縣的「文革運動」全面展開。

此時的運動僅是在黨政機關和文化教育部門開展,主要是學習報刊上的社論和批判文章,對《海瑞罷官》、「三家村」、「四家店」、及舊北京市委的問題寫大字報,召開批判會,聲討會之類的;其後是暑假期間把全縣中小學教師集中起來學習,批判有問題的學校領導人及少數教師。到了1966年新學年的開始,全縣學校停課搞運動,中學師生開始外出串連,外地也有學生到本縣串連的,縣裡也成立了「文革」接待站。所有這些,與全國其它縣的情況是大致相似的。

1967年1月發生了所謂的「上海一月革命」,毛澤東支持「造反派」奪權,使「文革運動」出現了新的變化。受其影響,富川的群眾組織也於2月7日成立「奪權籌備委員會」,同時奪了縣的黨、政、財、文大權,成立縣的「革命委員會」。其後受南寧的影響,4月以後,南寧出現了打倒韋國清的「四二二」派和支持韋國清的「聯指」派,兩派從「文鬥」發展到「武鬥」,並影響到全廣西也相應出現了這兩派之鬥爭。「聯指」派在廣西軍區、各軍分區及各縣武裝部的支持下,都處於優勢,「四二二」派都處在受打壓的狀態。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富川中學的「星火燎原」戰鬥隊也與其它一些群眾組織聯合起來,於8月18日成立富川「四二二」造反大軍,支持桂林「老多」和南寧的「四二二」派。至此,富川也出現了「四二二」派與「聯指」派兩派之鬥爭。

時至1967年的11月,在中央的主持下,廣西兩派赴京代表達成大聯合協議,停止武鬥,韋國清和廣西軍區都交出了檢討,承認在文革中支一派壓一派,犯了方向、路線錯誤,決心改正錯誤,向毛主席請罪,向造反派認錯。中央同時發出了「關於解決廣西問題的決定」,成立以韋國清為組長的「廣西壯族自治區革命委員會籌備小組」(下稱「區革籌」),領導廣西的「文革」運動。這對當時處於混亂狀態的廣西來說,是一件好事,特別是處在受打壓狀態的「四二二」一派的人來說,以為從此可以過上平靜的安定生活,不再受打壓了,他們的內心是多麼高興啊!

然而後來事態的發展卻出乎人們的意料,廣西兩派達成大聯合協議停止武鬥,韋國清和廣西軍區交出檢討,「區革籌」的成立,形勢不但未能變好,反倒越來越糟。「四二二」一派的人們哪裡知道,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一場血雨腥風、慘無人道的屠殺。

二、慘絕人寰的1968年富川大屠殺

1、大屠殺是從圍殲平桂局「井岡山兵團」開始的

韋國清雖然交出了檢討,事實證明那是假的,此人小肚雞腸,報復心強,對在「文革」之初曾批鬥過他、要打倒他的「四二二」派恨得要命,總在尋機必欲把「四二二」派置於死地。現在他大權在握,機會來了,為此他與「聯指」派的黑高參們下定決心要「消滅『四二二』建立革委會」,以解心頭之恨。在他們的策劃、指揮下,或者暗中縱容、支持下,從1967年冬以來至1968年春,廣西各縣「聯指」派在當地武裝部的支持下,圍剿「四二二」派,使「四二二」派組織被打垮,一些人被抓、被殺,一些人則被迫到農村或者上山躲藏,一些人則逃到「四二二」派力量強大的南寧、柳州、桂林等城市。此時這三座城市的「聯指」派也不斷挑起事端,製造武鬥;同時「聯指」派大造輿論,宣稱什麼「南寧、柳州、桂林這三點一線是『伍修集團』的最後堡壘」(區黨委文教書記晉南和一些領導幹部因支持「四二二」派,被韋國清誣指為「伍修集團」),必欲最後剷除才能達到他們一統廣西的目的,這三座城市在「聯指」派的挑動下,終於爆發大規模的武鬥,韋國清就向中央謊報軍情,誣指「『四二二』派搞反革命暴亂」,騙取中央下達《七三布告》;同時他們又製造「反共救國團」隱藏在「四二二」派中的冤案,於是他們就以這些為藉口,打著貫徹落實中央「七三布告」和清査「廣西反共救國團」的旗號,公然調動部隊和民兵圍殲這三座城市的「四二二」派,最終在廣西演變成了一場大屠殺。

那時的富川屬梧州地區管轄,梧州市的「四二二」派在1968年的4月已被「聯指」派全殲,此時在梧州地區範圍內,只有平桂礦務局的「井岡山兵團」(屬「四二二」派)力量較強大,這就成了「聯指」派的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自1968年5月24日開始,至7月7日,在梧州軍分區和各縣人武部負責人的指揮下,成立「保衛紅色政權指揮部」,組織五千多人的隊伍(以「聯指」武裝人員為主體,包括部分縣人武部軍人),前來圍剿平桂「井岡山兵團」。首先武裝包圍平桂局所有各礦山及局內「四二二」派各據點,以便分別聚殲。

平桂局各礦山及局機關、電廠、選礦廠、機械廠、中學被分割包圍後,由於缺少武器彈藥,又被斷水斷電,加之缺乏糧食,根本不能長期固守抵抗,很快據點都相繼被攻破,許多人被抓捕,近百人被當場槍殺。部分人員突圍後上了姑婆山躲藏,「聯指」派武裝人員又組織搜山,結果許多人又被抓捕關押,包括選礦廠廠長和平桂警局保衛科長在內的一批人被槍殺。隨著平桂局「四二二」派被全殲,在平桂局周邊的賀縣、鐘山、富川三縣也同時開始了慘無人道的屠殺。

2、「五個人頭案」是富川大屠殺最殘忍兇殺案

富川境內雖未出現過兩派的武鬥,但由於這裡「四二二」力量弱小,在形勢緊張的情況下,他們沒有立足之地;為確保自身的安全,一些人就逃到平桂局「四二二」派據點躲藏。當據點被「聯指」攻破,在此躲藏的富川「四二二」派逃難人員也被迫突圍求生。其中有毛明昭(男,時年24歲,富川古城區人,富川拖拉機站駕駛員)、周文斌(又名周六妹,男,23歲,富陽鎮陽壽街人)兩人於1968年7月7日晚突圍後,在姑婆山腳躲藏了兩天,就想逃回家鄉躲藏。當他們在7月9日晚正向富川方向逃生時,行至望高附近時被鐘山守卡的民兵抓住,當即把他們交給了在此駐防的「富川保紅指揮部的前線指揮部」,後由富陽「聯指民兵」當晩押回富川縣城,關押在「福音堂」。在關押期間,「保紅指揮部」人員曾對他們進行了非法審問和嚴刑毒打。

7月11日晚,雖然大雨不斷,但「聯指」派武裝人員冒雨沿街喊叫,要人們明天早上參加槍殺「反革命」分子的公審大會。7月12日一早,縣「保紅指揮部」劉漢榮(男,一般幹部,「文革」奪權後升縣委常委,宣傳部長)交待富陽鎮的林國民(無業游民,鎮民兵營武裝連連長)統一行動,「幹掉」毛、周二人。當天上午11時左右,富陽鎮「保紅指揮部」在紅星台召開萬人大會,會議由林國民主持,由毛景常宣讀了毛、周二人的所謂「罪行」,程世紅(鎮農代會主任)代表貧下中農講話,最後以「富川縣貧下中農最高法庭」的名義判處毛、周二人死刑,立即執行,由事先安排好的女民兵班長何玉榮槍殺毛明昭,女民兵林代瓊槍殺周文斌,富陽區武裝部長楊永友、武裝幹事李洪啟分別協助林代瓊、何玉榮把毛、周推入刑場,林、何分別向毛、周開槍後,楊、李二人也補了槍,「保紅指揮部」成員劉木貴(縣革委委員,警局幹部)也去補了槍。

在把毛、周押去槍殺時曾出現了淒慘動人的一幕,毛明昭突然在一位軍代表面前跪下,哀求這位軍人救救他,誰知這位軍人不但不理睬,還踢了他一腳,他在悲切的痛哭中被押赴了刑場,使他至死都不能瞑目。

毛、周二人被打死後,林國民交代陳春生去叫「四二二」派的人員唐玉賤、吳紅玉,強逼二人用刀把毛、周的人頭砍下,陳春生用鐵線把兩個人頭串起來,由唐玉賤拿回紅星台前的電桿樹上掛起來示眾。

另有從平桂局突圍出來的鐘永芳(女,35歲,蒙山縣文墟區人,中共黨員,富川縣總工會秘書)、黃璋(男,25歲,蒼梧縣夏郢區人,富川縣苗甫工人)、黃琇(男,23歲,蒼梧縣夏郢區人,富川縣拖拉機站工人,是黃璋的弟弟)三人,突圍出來後,在附近山上躲藏了兩天,也想逃回富川老家,7月10日被鐘山縣立頭同樂鄉民兵抓住,11日同樂民兵電告富川縣「保紅指揮部」,當晩富川「保紅指揮部」總指揮黃禮天(縣水電局一般幹部,「聯指」派頭目)即決定派人去接收「俘虜」,第二天就派出劉漢榮帶領蔣梅森(縣委工作人員)、歐伯良、劉建忠(法院幹部)、鄧永瑞(福利中學革委副主任)、陳志遠、陳春生等七人乘何學多的慰問車(慰問到平桂圍攻「四二二」的富川「聯指」武鬥人員)前往鐘山縣同樂,下午4時何學多的慰問車返回後,就將鍾永芳等三人押上汽車。在行車中何學多就與劉漢榮商議,要在路上搞掉這三人。當車過望高回到富川地界白沙至河路口岔路旁時,何學多叫停車,當車停好後,他先下車,並叫民兵把鍾永芳、黃璋、黃琇押下車,推到山邊槍殺,何學多和其它人都開了槍。把鍾永芳等三人打死後,即叫劉建忠去白沙強制「四類分子」程寬期和子女程長增、賴冬青等人用柴刀把三名死者的人頭砍下,洗淨後丟到車上運回縣城富陽,當晚由民兵陳志遠將三個人頭掛在紅星台前的電線桿上。

就這樣,在縣城紅星台同一根電線桿上懸掛了五個人頭,示眾了兩晚一天。人們看到的五顆人頭面色蒼白,肉質瘀黑,面部還有橫七豎八的傷痕,用鐵絲穿過雙耳纏掛在電線桿上,每顆人頭都掛有寫著名字的牌子。只見每顆人頭半張著口,像似有話要說,眼睛也微開著,分明是死不瞑目,還有被砍斬的頸部裸露的骨頭和肉被雨水洗刷得蒼白恐怖。此事震驚了整個縣城,其景狀之悲慘令人目不忍睹,善良的人們只能飽含淚水,竊竊私議,但卻敢怒而不敢言,這是富川亘古未見最血腥恐怖的場景。

3、株連案及不斷發生的兇殺案

五個人頭案發生後,一連串的迫害及兇殺案就連續不斷地發生。首先是毛文彩被逼至死,他是被害者毛明昭的父親,是一名老中醫,1949年前就是中共的地下黨員,參加過富川「古城起義」。他兒子毛明昭被殺害後,就被「保紅指揮部」污衊是他指使兒子為「肖林路線」(解放初期發生的地下黨組織間一件冤案)翻案。「保紅指揮部」的黃禮天指使廖繼福、柳賢厚、李文舉等人多次召開各種批鬥會批鬥毛文彩,逢鬥必被打,手腳都被打斷了,趴在地下,渾身都是傷痕,並且不給家人用藥救治。毛文彩氣的全身發抖,氣得口吐鮮血,被逼用剃頭刀割斷頸動脈自盡身亡。

接著是毛明昭弟弟毛明暉和他八十多歲奶奶的被迫害致死。另有毛明昭的叔叔毛文剛,一個忠厚老實的農民,只因毛明昭曾在他家躲藏過幾天,也受株連而慘遭殺害。

與此同時被殺害的還有甘家三父子:甘功文,男,50多歲,富川縣綜合社幹部;兒子甘富龍,男,20多歲,梧州地區信都青年大隊知青;小兒子甘富華,男,18歲,梧州地區信都青年大隊知青。這三人「文革」中只不過是參加了「四二二」派而已,從未乾過任何壞事,但因甘功文知道王先富的父親解放前當過土匪的底細,解放初期又有盜竊行為被甘功文發現過;另有王先富的兩個兒子和甘功文的兩個兒子在未成年時互相打過架。僅此而已,現在王先富成了富川「保紅指揮部」和「貧下中農最高法院」的領導成員,就伺機報復,殺人滅口,甘功文三父子終於被活活打死,只是人頭未被砍下而已。

另有富川中學教師吳州(鐘山縣人,30多歲),一個很有才華的青年教師,在批鬥會上被活活打死;還有富川糖菸酒公司職工楊潔貴,20多歲,其父曾被劃為右派,被送去勞改(死在勞改場中),都慘遭「保紅指揮部」殺害。楊潔貴的母親張氏不久也被逼而投河自盡,留下了三個幼小的兒女,可憐地活在人世間。

在大屠殺中全縣有近三百人慘遭殺害,被害者中有少數領導幹部,如縣組織部長兼辦公室主任肖漢奎,因支持「四二二」派,被定為「走資派」,多次遭到殘酷批鬥,最後在一次批鬥會上被活活打死。其次是「四二二」派的骨幹成員和一些反對他們的人,如毛明昭、鍾永芳、黃璋——等一批人被殺害。更多的被害者則是那些在歷次運動中戴帽的「地、富、反、壞、右」及他們的子女。如在離富陽鎮不遠的鞏塘村,一個鄰近湖南省道縣的偏僻瑤鄉,在「保紅指揮部」派生出來的「貧下中農最高法院」的「群眾專政」下,與湖南道縣瘋狂殘殺地主、富農分子及其子女的屠殺在這裡得以實施,大批屠殺地、富分子和他們的子女,凡男丁都殺,「滿門抄斬」,兒童、嬰幼兒都不放過,令人慘不忍睹,悲痛欲絕。鞏塘村成了富川的殺人試點,殺人數量全縣最多。

責任編輯: 白梅  來源:《公民議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本文網址:https://tw.aboluowang.com/2020/0312/142144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