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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大亨」的風流與滄桑

一、

1957年,台灣一戶姓胡的人家迎來第九個小生命,眼看養不起,就將新生兒送給香港一對姓萬的夫婦,夫婦給小孩取名:萬梓良。

從此以後,香港娛樂圈裡,又多了一株小樹,未來他將吸收天地靈氣,長成一棵叫做「流氓大亨」的參天大樹樹上枝繁葉茂,結滿了沉甸甸的香艷往事

一年以後,萬梓良未來的老婆之一「恬妞」,也緊隨其後,降生於台灣一個戲曲世家。那時,她的名字叫做朱凱莉。

但朱凱莉並非萬梓良的第一個女人。萬梓良的第一個女人叫鄧萃雯,1966年3月,她在萬梓良9歲時生於香港。

歲月荏苒,轉眼到了1973年,16歲的萬梓良,即將走出大埔佛教大光中學、飄零江湖之時,遙遠的河南洛陽,萬梓良未來的第二任老婆郭明黎也呱呱墜地了。

郭明黎長到3歲時,兩人還不相識,19歲的萬梓良便經人指點,考入了香港亞視前身麗的電視藝員訓練班第二期,後來的何家勁、黃秋生,都是他師弟。

1977年,20歲的萬梓良簽約麗的電視,正值37歲的古龍獨闢蹊徑,寫出了迥異於金庸風格的「新武俠扛鼎之作」《三少爺的劍》,麗的電視決定拍成電視劇,便讓萬梓良挑大樑,出演男一號「謝曉峰」。

此時,與萬梓良搭戲的女主角,是和他同班畢業的柳影虹,劇中出演「慕容秋荻」。

有意思是的,日後在75歲時翻紅的台灣藝人陳彼得,當時還在裡邊陪著萬梓良打了一回醬油,出演了一個小角色。

然而萬梓良主演的這部《三少爺的劍》,雖然拍得早,卻沒紅。

有個叫爾冬陞的,與萬梓良同歲,當時效力於無線電視(TVB)。無線和萬梓良所在的麗的是「死對頭」,看他們拍《三少爺的劍》電視劇,也拍了個電影版《三少爺的劍》。

那麼,「三少爺」對「三少爺」,爾冬陞對萬梓良,狹路相逢哪個勝呢?

二、

不知是因為,爾冬陞比萬梓良帥、演技好,還是因為無線比麗的台影響力大,反正,同樣是演「三少爺謝曉峰」,紅了的卻是爾冬陞版的《三少爺的劍》。萬梓良,被爾冬陞硬生生「截胡」了!

眼看著爾冬陞一舉成名,自己卻白忙活一場,還被人罵演技爛,說他傻愣傻愣的,演郭靖還差不多,演風流倜儻、俠骨柔情的「三少爺」,不配,但萬梓良沒有被打倒。

他「假裝」對差評充耳不聞,繼續埋頭苦幹,老老實實演他的戲。

此時,他未來的老婆恬妞,卻因在張徹執導、倪匡編劇、蔡瀾監製的金庸電影《射鵰英雄傳》裡飾演小黃蓉,人氣暴增。

藉此東風,第二年,恬妞兩年前在台灣與秦漢主演的《蒂蒂日記》也順利上映,並為她一舉拿下了第15屆金馬獎「影后」,此時的恬妞,才剛剛20歲!

與恬妞的年少成名、星光璀璨比起來,還在麗的電視的萬梓良,顯得格外黯淡。

那時的香港娛樂圈,普遍認為,拍電影比電視劇更考驗演技,所以段位更高,逼格更高,收入也更高。尤其是獲獎後的名氣,和直接到手的片酬,都令電視劇演員艷羨不已。

這讓一直在拍電視劇的萬梓良,很憋氣。看著別人演電影都名利雙收,從藝員訓練班畢業多年的他也心癢難耐,開始四處尋找機會。

1979年,萬梓良22歲時,機會終於來了。

這一年,32歲的女導演許鞍華,在拍完電視劇《獅子山下》後,調轉攝影頭,一頭扎進電影圈,開始拍攝自己的電影處女作《瘋劫》。

許鞍華很有主見,大膽起用新人萬梓良出演男主阮仕卓,並讓分別大他3歲和4歲的「古裝女神」趙雅芝、「金馬獎最佳女配角」張艾嘉,為萬梓良配戲。

第一次拍電影的許鞍華特別「認真」,為保證其他人也和他一樣認真,「命令」所有人都必須住她家(她家是有多大啊),每天一起排隊上班開工,再一起排隊下班收工。

也是第一次拍電影的萬梓良,以為拍電影就是要這樣工作,傻傻「聽命從事」,執行得一絲不苟,這大概正是許鞍華追求的效果。

《瘋劫》上映後,這部改編自真實兇殺案、涉及三角畸戀的電影,大獲好評,被評為香港十大華語片評選第一,還斬獲台灣電影金馬獎最佳剪輯、攝影、影片獎。

許鞍華也一片「封神」,被譽為開創新浪潮電影流派的「鼻祖」「先鋒」。然而,尷尬的是,萬梓良依然沒紅,什麼得獎,什麼提名,跟他都毫無關係。

這怎麼回事?

先前是戲不紅人不紅,現在戲紅了,為毛人還是不紅?萬梓良是不是該考慮像成龍失意時一樣,去澳洲當個廚子什麼的?

三、

事實上,他沒有。因為確實沒獲獎,也確實沒紅,但他有別的收穫:錢賺得多呀!

嘗到甜頭的萬梓良,又接連主演了《遊俠張三丰》《男女方程式》《魔殿屠龍》《等待黎明》《梟城喋血》《兄弟》等電影。

可惜,還是連一個十八線小獎都沒撈到,至於「影帝」大獎,那更只能在夢裡領了,領完醒來,再對著白花花的天花板,陷入無盡的沉思。

1980年,23歲的萬梓良,一年拍了4部電視劇:《大內群英》《大內群英續集》《浮生六劫》《太極張三丰》。

你注意到了,一部電影都沒拍。這也許是因為,導演們覺得他還是更適合演電視劇。

雖然事業上有點小小不順,但在愛情上,萬梓良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鄧萃雯,已經在悄悄趕來的路上了。

直到1982年,25歲的萬梓良,才又有電影拍。那是一部,名叫《如來神掌》的動作喜劇片。

他還和同歲的爾冬陞戲中重逢,短兵相接,一起切磋演技。毫無懸念,早已出名的爾冬陞是主演,萬梓良則繼續做配角。

然後,戲演完了,就又完了。最出名的那個,還是爾冬陞!

這一年,萬梓良的未來老婆恬妞,在《女子學校》中與秦漢對戲,結果,又被提名第19屆金馬獎「影后」。

而萬梓良,看著台上風光美艷的恬妞,咽咽口水,只能幹嘆氣。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命運開始向他暗中招手。

1983年,萬梓良老東家的「死對頭」邵氏電影公司,讓成龍成名作《蛇形刁手》編劇蔡繼光,執導愛情電影《男與女》,蔡繼光找到26歲的萬梓良,請他出演男一號,女一則是已提名過金像獎「影后」的鐘楚紅,當時23歲。

結果,電影火了,鍾楚紅斬獲「亞太影后」,並同時提名金像獎、金馬獎「影后」。

不知是不是傳染了鍾楚紅的好運,萬梓良與這位「最美艷港姐」同台飆戲,演技被激發,竟也破天荒地獲得了金馬獎「影帝」提名。

6年辛苦,終獲承認,但距他和鄧萃雯、恬妞的「好戲」之間,卻還隔著一些插曲。

四、

1984年,香港無線藝員訓練班改制,18歲的鄧萃雯,帶著童年父母離異的陰影,忐忑不安地進入第二期「藝員招募班」,和郭富城、邵美琪、黎美嫻成了同學。

這些同學都非等閒之輩,郭富城自不用說,邵美琪和黎美嫻,一個後來成了鄭伊健女朋友,一個則是梁朝偉女友(詳見萬小刀公眾號往期:《劉嘉玲秘史》)。

同樣在這一年,26歲的恬妞風頭正盛,去印尼演出,一名叫葉聰豪的印尼富商,被她的美貌與歌聲吸引,演出結束後就發起了不計成本、堪稱瘋狂的攻勢。

從小在演藝圈打拼的恬妞,多年奔波,身心俱疲,正渴望有一個真正(多金)的男人,疼她、愛她、照顧她(一輩子),於是信了葉聰豪的「鬼」,很快淪陷。

不到兩個月,兩人即閃婚。

奇葩的是,新婚夜裡,恬妞才發現葉聰豪在她之前,已有兩房太太和若干孩子,自己只是第三房(印尼法律規定「一夫一妻制」,但存在「一夫多妻」現象)。

恬妞自知受騙,哭了一整夜,卻仍委曲求全。後又含淚忍痛,為葉聰豪生下一女。

但葉聰豪死性不改,還在外面各種風流瀟灑,連大房二房都看不過,勸恬妞離婚。當時5歲的女兒也對恬妞說:「你當初結婚時幹麼不問我,我可以不需要爸爸。

女兒稚嫩的話,讓恬妞欣慰之餘,淚如雨下。那時的她還不知道,有一個叫萬梓良的「大哥大」,正在歲月拐角處等她,有一天會給她和女兒一個溫暖的家。

但她和萬梓良之間,還隔著一個鄧萃雯的距離。

五、

1985年,TVB開拍《薛仁貴征東》,原定的女一號翁美玲忽然出了事,讓張曼玉接演,張曼玉沒檔期,於是乾脆啟用了19歲的新人鄧萃雯。

鄧萃雯那時剛從無線藝員招募班畢業,就在《薛仁貴征東》裡遇到了飾演男一的萬梓良。

萬梓良自獲金馬獎「影帝」提名後,就被TVB高層暗中關注,多次試探,想把他招致麾下,但因他有麗的合約在身,只好以個人名義先去合作一把。

鄧萃雯一畢業就成為「翁美玲接班人」,直接演了女主角,順帶還成了28歲的萬梓良的「女主角」,一時有些飄飄然,驕縱任性的「公主病」來勢洶洶,很快「病」入膏肓

一次逛街,萬梓良不小心惹惱了她,鄧萃雯「命令」大她9歲的萬梓良,當街下跪,向她這個「小公主」認錯。

還有一次,鄧萃雯不知哪根神經不對,竟然當著眾人的面,不停地叫萬梓良「爸爸、爸爸」,氣得萬梓良鼻子都歪了,頭也不回,扭頭就走。

工作方面,她也因為最愛遲到,獲得外號「鄧例遲」,每次到了片場,看到那麼多因她耽誤進度的劇組同事,也只不過扔下一句毫無誠意的「不好意思」。

責任編輯: 趙麗  來源:萬小刀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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