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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屠殺是政變 與戊戌政變的驚人對比

—槍響以後 再熱鬧都是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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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政變」終結了中國八十年代改革運動,「六四屠殺」是這場政變的高潮,從此中共與中國人民楚漢分明,再也沒有政治協商的空間。

無顧慮,簡直如魚得水不知饜足。

經濟學家張曙光在二十年前提出過「腐敗是經濟發展的潤滑劑」,一直被罵到今天,不僅沒有絲毫減緩腐敗的速度,而且愈見加速。正如歐洲資本主義原始積累階段發生過「羊吃人運動」一樣不可避免。

從威權轉向憲政,台灣是個有效例證,而且基本沒有發生寡頭經濟,原因何在?很簡單,地小人少而已。經濟體量越大,越難以遏制經濟的寡頭化。這也正是老子在兩千五百多年前提出「小國寡民」的道理。

是啊,鄧的強權讓趙脫離了政治崗位,如果他有機會持續改革,一定會不同

於江,也會不同於葉爾欽,但能有多大差別,是個問號。他的失敗讓他成了道德完人,也許他該感謝自己的失敗,如果廣場上沒有造成那麼多犧牲者就更理想了。

現在權力終於回到「紅二代」習近平手上,他在政治上集中權力,在經濟上打擊寡頭,完全是清末「皇族內閣」和普京的套路,他也不可能走出別的套路。俄羅斯人民沒有享受過中國人民享受的「改革開放紅利」,可以安於貧困和束縛,享受過改開四十年紅利的中國人絕不可能像俄羅斯人那樣溫順,一旦經濟下行突破人民可以忍受的底線,第二次「辛亥革命」就不可避免了。

四、萬里為何不出頭?

鄧小平去世以後,趙紫陽向共黨中央提出為「六四」平反,並托人傳話給老朋友萬里,希望他也出來說話。但萬里報以沉默,令趙非常失望。

萬里在個性、人品、工作作風諸方面跟胡、趙非常接近,他們是八十年代一線三核心之一。胡、趙的命運,對萬里而言,實屬兔死狐悲物傷其類。雖然沒有追究他的政治責任,也沒有圈禁他,但他長期深居簡出,因為他心裡應該時刻想念著趙紫陽這個正在受難的政治盟友。

據蘇曉康披露,是萬里的家人勸阻了萬里。也許,如果沒有家人的牽扯,萬里會拼死一搏。但是,即使他沒發聲,也完全可以諒解,因為於事無補,僅僅是無愧於心而已。

共產黨習慣於宏大敘事,把政治理想看得高於一切。經過「六四」後近十年的時光淘洗,估計萬里不僅對中共政治失去興趣,甚至對一切政治都失去了興趣。——家人高於政治!

網絡上一度流傳一篇《萬里內部講話》,從思想和說話方式看,極可能是真的。他說,回顧幾十年政治生活,深感共黨革命之無謂。既然農村要包產到戶,城鎮要發展私營經濟,搞這場革命幹什麼呢?不是多此一舉嗎?他對當時所搞的高壓維穩、言論鉗制、普遍腐敗都發出質疑的聲音,認為長此以往,人民肯定會起來推翻這個黨。

這段講話應該是他的真實心理的表露。

古往今來,總有人為了政治理想犧牲自己的家庭,也總有人隨著政治理想的破滅而把家庭放在首位。萬里應該屬於後一種情形。當改開興起,作為老黨員老革命,他們都信心十足,認為雖然他們的黨在前三十年走了彎路,犯下累累罪惡,只要持續改開,仍然可以給人民帶來幸福生活,這樣就不負當初對人民的承諾。但是,當人民批評他們的工作方式和工作作風,甚至要拿回對他們的支持,讓他們交出政治權力,那這個黨該怎麼做呢?如果他們真地像他們宣稱的那樣是人民的黨,始終把人民的權利人民的幸福放在首位,那就應該果斷還權於民。如果不這樣做,反而對人民進行血腥鎮壓,那就證明他們對人民的承諾是假的,或者自己背叛了這種承諾。無論是哪種情況,對萬里這樣的真理想主義者來說都不能接受,因此,他的政治理想徹底破滅。這樣以來,家人的勸阻就具有充分的力量讓他把政治問題放在一邊。

中國傳統文化只關注地上世界,共產黨這樣的唯物主義者更是如此。當他們地上的理想破滅了,他們的價值觀就跟著破滅了,唯有家人是最值得寶貴的。也正因此,那些當權者放開讓自己家人經商牟利,甚至他們自己都主動布局以權謀私。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從「六四屠殺」,他們的政治口號就成了一塊遮羞布,再也沒有實質意義。他們與人民的關係就水火不容,就成了奴役與被奴役關係。這當然很危險,他們十分清楚,正因為危險,他們反而加速攫取社會財富,他們非常清楚這艘船很快會沉,早貪早得,晚貪沒得,留給他們的時間越來越少。

共產黨的組織原則名義上叫「民主集中制」,經常是集中壓倒民主,並不尊重人民的意見,但這是在人民保持沉默的時候。當人民起來表達自己的意見,他們也可以無視,甚至打壓。但是以槍炮進行鎮壓無論如何說不過去了。即人民不出來主張自己的權力尚可以糊弄,人民出來主張自己的權力的時候,一個常常聲稱把人民放在首位的政黨,只能乖乖地讓人民說話,還權於民,不然,其執政的合法性就蕩然無存了。

萬里這樣位高權重的政治家,對中共的理論體系是非常清楚的。自從廣場屠殺,這個黨就站在了人民的對立面,再沒有迴轉的餘地。不管他們再耍什麼手段,或許可以苟延於一時,但永遠不可能獲得人民的原諒,其敗亡是註定的。一切垂死掙扎,都不過是給自己造更多的孽挖更深的坑,激起人民更大的憤怒罷了。所以萬里在晚年一直保持沉默,這就是他的抗爭與不屑。這個黨連對話的價值都沒有了。所以,相對來說,趙紫陽還沒有完全清醒,也許因為他遭受的打擊更重吧。

五、向上提升得永生

去年10月17日是趙紫陽誕辰100周年,他的子女共同推出了一篇紀念文章,不僅情深意重,而且充滿理性思辨色彩,在網絡上熱傳。趙臨終前曾發生珠淚滾滾十餘分鐘的異象,這篇文章對此沒有做進一步的剖示,難免美中不足。據我推斷,趙在臨終一刻也許信仰了基督,回到了上帝的家裡。

他是個天性純良的人,雖然經過大半生血腥的政治顛簸,沒有磨滅他純良的天性,這樣的人跟耶和華是最近的。雖然他後來身居高位,最後做到共產黨的總書記,仍然不能安然接受別人的伺候,見不得別人的委屈,說不來空話套話,下級的恭維讓他局促不安,友人的禮物讓他束手無策,這樣的人在中共裡面是一個異數。如果說不是唯一,另外一個應該就是胡耀邦。他們之所以能在改革年代執掌大權主持改革,就因為這個團體長期脫離人的天良,結果反噬自己,讓他們吃盡苦頭,所以,讓具有純良天性的人當家,對他們都安全都有好處。這是陰陽循環。

在十多年的圈禁歲月里,他對自己一生從事的政治事業肯定進行了徹底反省。首先,他兩次拒絕認錯,拒絕為「六四」背鍋,因為他意識到這口鍋不可能再翻回來,一旦自己承擔,就永難平反。原因是,他認識到,高舉人民旗幟的共產黨一旦對人民開槍,就完全站到了人民的對立面。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一動手,打死了就沒有了。」一旦打死自由表達意見的人民,不僅人民的生命消失了,自己的合法性也徹底喪失了。他不願為這個體制陪葬。

這樣,前三十年集權模式運動模式失敗了,「六四屠殺」又把改革的合法性摧毀了,那自己的一生還有什麼意義呢?相信他的晚年一直在被這個問題困擾著煎熬著,直至臨終一刻。那一刻,他珠淚滾滾,如同決堤的江河,在現場的子女都震驚了。這樣的現象確實罕見。

人生的意義如果無解,他是不甘心撒手離去的,每個人都一樣。也許是他的一個孫女救了他。據其子女披露,趙彌留超過近三十小時,非常痛苦,但遲遲不肯咽下最後一口氣。直到最後,突然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持續長達十多分鐘,最後才安然歸去。為什麼會這樣?很可能他最後認識了神,被神接回了天家,那個好得無比的去處。

首先,他為之奮鬥一生的共產主義失敗了,他難以釋懷。第二,他信奉的唯物主義讓他無法解釋共產主義的失敗。只有這兩者都放下,他才會自由,才會釋然離去。在他晚年,他的一個孫女信仰了基督教,大學畢業決定專職傳教,被她的父母阻擋著。他聽到這件事,把兒子兒妻批評了一頓,堅決支持孫女的選擇。此事說明他對唯物論已經徹底失望,說明他已經在關注基督教嚮往基督信仰。一個人能積極支持自己的子孫做傳道人而自己不信的,非常少。因為中國人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子孫,而他們留給子孫的東西哪有自己不想擁有的?不反對僅僅是寬容,積極支持則可以表明他對基督信仰的肯定。從他臨終的表現看,他一定是徹底放掉了一生的政治理想,包括唯物論,以及由之造成的委屈和糾結,奮然投向基督的懷抱,這才能徹底釋放自己。

近代以來唯物論和理性主義作為基督信仰的對立面,敗壞了全世界。這種理性的自負帶來了法西斯主義和共產狂潮,給整個世界造成深重的災難。民族危機沉重、社會動盪不安的中國人,把這種思想視為救命稻草,徹底拋棄自己的悠久文明,同時與基督為敵。這種理性自負催生了後來的計劃經濟、政治運動與道德潰敗,致使中國人長期掙扎在飢餓線上。曾經服膺集權思想並在廣東協助陶鑄對知識分子、著名鄉紳和工商業者進行殘酷鎮壓的趙,「文革」末期調往四川工作後就開始反省,決然走自己的路,私下進行「包產到戶」,人口大省四川一舉擺脫了飢餓的困擾。

責任編輯: 李廣松  來源:《縱覽中國》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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