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海軍陸戰隊公布的照片顯示,美國陸軍第82空降師的軍人在喀布爾哈米德·卡爾扎伊國際機場檢查被撤離人員。(2021年8月25日)
就美國在阿富汗的最後幾天和緊急撤離12萬4千多平民的情景,美國高級官員正在描繪一幅非常不同的畫面。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形容這是一次「非凡成功」。
美國官員雖然把歷時18天的大撤離描述為「英雄般的」,而且強調這是美國歷史上最大規模的空運行動,但是他們也談到把阿富汗人留在身後給他們帶來的痛苦、憤怒和悔恨。這些阿富汗人包括有資格申請美國特殊移民簽證(SIV)的人。
星期三(9月1日),當被問到有多少特殊移民簽證申請人未能被轉移出來時,一名參與撤離行動的美國國務院高級官員說:「我認為,他們當中的多數。」
「每個人都因為我們被迫要做的選擇和我們無法幫助的人而有著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這位官員說。「這涉及到一些真正痛苦的取捨和選擇。」
這位官員補充說:「不幸的是,我們被迫開始優先考慮我們有法律義務要首先幫助的人,那就是我們的美國公民同胞。」
雖然國防部長奧斯汀(Lloyd Austin)讚揚了組織撤離行動的軍人們的英勇表現,但美國國防官員也表達了他們的沮喪。
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和參聯會主席米利將軍在五角大樓的記者會上談美國從阿富汗撤軍。(2021年9月1日)
奧斯汀在美國阿富汗戰爭正式結束後的首次公開表態中對記者們說:「從來沒有任何行動是完美無缺的。」
「特殊移民簽證項目的設計顯然不是為了適應我們剛剛做的事情,」他補充說。「就我們剛剛完成的那種行動而言,我認為我們需要一種不同的能力。」
美軍最高軍官也同樣直言不諱。
「當我們看到過去20年來和過去20天來所發生的事情時,痛苦和憤怒油然而生,」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陸軍上將米利(Mark Milley)對記者們說。
他說:「戰爭是艱苦的,是兇惡的,是殘酷的,是不饒人的。是的,我們都感到痛苦和憤怒。」
五角大樓星期三說,截至最後一架美國飛機飛離喀布爾機場時,美國和盟國夥伴總共從阿富汗撤離了124334平民,包括近6000名美國人。
阿富汗難民抵達華盛頓附近的杜勒斯國際機場後登上接送他們前往受理中心的巴士。(2021年8月28日)
據官方表示,大約43000名被撤離人員目前停留在九個國家的14個中轉基地,另有20000阿富汗人位於美國的各處基地。
「我們過去20年來在阿富汗和該地區的反恐努力保護了美國人民不受恐怖分子襲擊,」米利說。他補充說:「這不是徒勞的。」
他說:「我們剛剛撤離出來的男女老少最終將是證明我們犧牲價值的遺產。」
米利和奧斯汀都說,五角大樓將認真審議發生在阿富汗的事情,包括撤離行動,希望從中汲取經驗教訓。他們還說,美軍將繼續在美國國務院的指導下幫助撤離美國人和阿富汗人。國務院目前已成為撤離努力的主導部門。
不過,這些努力處在什麼樣的狀況目前還不完全清楚。
國務院發言人內德·普賴斯(Ned Price)星期三對記者們說,有100到200名美國人仍然留在阿富汗。他說,當有讓那些希望離開阿富汗的美國人可以離開的選項時,「我們將直接與他們溝通,給他們個人化的指示,告訴他們應當做什麼、何時去做這件事以及美國政府如何覺得我們處在可以幫助他們做到這點的最佳位置」。
負責政治事務的副國務卿盧嵐(Victoria Nuland)對記者們說,國務院阿富汗工作組晝夜不停地投入撤離努力,試圖幫助與美國合作過的阿富汗人。
她說:「他們也在我們的優先名單上,如果他們還在阿富汗,如果他們想出來或者面臨風險,我們將爭取幫助把他們撤離出來。」
與此同時,白宮表示,雖然美軍已經離開,但美國官員正在「處理」一系列的問題,好讓美國人和阿富汗人得以離境。
這些努力包括討論讓喀布爾的哈米德·卡爾扎伊國際機場和阿富汗各地其它機場重新投入營運,以及試圖爭取到「陸路」途徑,讓人們乘車或步行離境。
白宮還為其整體的努力進行了辯護,反駁那種在美軍撤離的最後時刻很多阿富汗人被丟棄不管的說法。
在一次新聞簡報會上,白宮新聞秘書莎琪(Jen Psaki)被問到國務院官員相信只有不到一半面臨風險的阿富汗人被撤離的問題。
莎琪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她說:「77%被撤離的人是面臨風險的阿富汗人。」
「有沒有更多希望離開阿富汗的人?絕對有,」她接著說。「我們對那些想要撤離的人——美國公民、記者、一直站在我們一邊的阿富汗夥伴的承諾是經久和不變的。」
國務院官員星期三說,77%的數字不是指從阿富汗撤離出來的總人數,只是指已經在美國境內的大約31000名被撤離的人員。
國務院官員說,目前還不知道已被轉移出境的面臨風險的阿富汗人總共有多少。
(美國之音記者維達庫斯瓦拉、阿妮塔·鮑威爾和張蓉湘對本文亦有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