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種人,說話斬釘截鐵,義正辭嚴,仿佛永遠真理在握,不容置疑。但稍微有點見識的人,就會對其一眼識破:這種人根本沒有什麼真正的見識,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迎合某種壓倒一切的力量,從中獲取好處。就算得不到真金白銀,但虛幻的精神滿足,也讓他們有一種自己很有價值,不枉活了這一世的感覺。精神滿足,當然也算利益的一種。
這種義正辭嚴,或者稱為高調。習慣了這種話語習慣的人,我都繞著走。其實我知道他們當中,不乏真誠者,但壞人肯定占多數。我說壞人,可能苛刻了一些。可能大部分人,也就是趨利避害,庸俗的市儈而已。
比如年輕時候,我有一個同學突然告訴我,他的戶口本上變成了少數民族,原來就是少數民族在政策上有某些加分。他自己也不諱言,就是想弄點好處。我以為這只是特定現象,後來看見美國近兩年無數白人自稱有原住民和黑人血統,自稱跨性別的等群體人已經達到百分字三十,遠遠超過二十年前統計的個位數,才知道東海西海,人性沒什麼不同。我對人性從此抱著深深的絕望。
古時那種盛稱「孝」的時代,有孝子長年住在父親的墓道里守陵,白天哭天搶地,晚上和老婆你歡我愛,幾年之年一口氣生了幾個孩子。虛偽敵不過天性。有人說虛偽的人,總比赤裸裸的野蠻要好。我看不見得,野蠻人你可以防著,虛偽的人,他平時義正辭嚴凌駕在你的頭頂,甚至可以名正言順凌辱你,迫害你。我寧願面對野蠻,至少可以與之名正言順辯駁一場,對戰一下。
任何道德都有強大的力量,哪怕是荒誕不經的道德。曹操崇尚節儉,兒媳婦穿了一件鮮艷的衣服,就被其誅殺。你覺得殘忍,但也會有心理極度扭曲的人跳出來為曹操辯護:「勞動人民辛辛苦苦耕田織布,就為了她穿著光鮮?殺得好。」
在曹操統治的時代,公務員都假裝穿打補丁的衣服上班,各級政府公務員都像一群乞丐。有車的故意不坐,走路。美國有位左棍議員鼓吹環保,自稱騎自行車上班,結果被人拍下,他每天開著大排量豪車出門,快到單位才偷偷換騎自行車。
虛偽的意識形態,只會造就偽君子。還是那句老話,有人總說偽君子比真小人好。我堅決不同意,真小人我可以指責他,他也無可辯駁。偽君子你不但說不了他,你反而被他以真理的姿態立刻鎮壓。在他的真面目暴露之前,你就是他們的奴隸,雖然你早就識破了他們是何等貨色。
那些推崇偽君子的人,還是過於淺薄。他們以為偽裝成好人,比赤裸裸的小人要好。殊不知真小人其實造不成多大的危害,偽君子卻能一呼百應,以群體的力量,盡情蹂躪不認同者。那些推崇偽君子的人,也許是善良的。其中有不少,往往是「酷愛」讀書的文化人。那種淺嘗輒止的文化讀書人,往往是跟著風向讀書的,自己並沒有揀擇和思考。他們讀書的目標,主要是為了裝逼。其實都是淺嘗輒止,分不清好壞美醜。他們說話從來沒有邏輯,卻往往覺得別人沒有邏輯。於是,在多數時候,他們就成了打手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