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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彪曾經長期吸毒 在外面風光和在家裡的病態完全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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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群跟我說了林的一些情況。葉說,林原來吸鴉片,後來改成注射嗎啡。一九四九年以後,到蘇聯去,才戒掉的。自此後便沒有再復發,但林的舉止仍然令人難以理解。林怕風、怕光,所以很少外出,更別說去開會。怕水怕到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只要看見水或聽到水聲就會拉肚子。因此,根本不能喝水,只能用饅頭泡濕了吃,代替喝水。大便不能上廁所,要用便盆放在床上,用棉被從頭下蓋全身,在被子內大便。我心中很納悶,這明明是一個精神上不健全的人,怎麼能讓他來管理國家呢?

就在彭真他們走了以後,毛的睡眠又壞了,往往二十四個小時不入睡。飯也吃得很少,有時一天只吃一次飯。我很擔心,對毛這樣年紀的人,睡眠少會發生不利影響。這樣又不得不重新安排安眠藥的服用時間。於是,不到一個星期,毛便恢復到原來的睡眠和吃飯習慣。

我剛剛感到心情松馳下來,張玉鳳跑來說:「主席講,臥室的天花板上藏著一人,天天夜裡上面有響動。是不是有壞人啊。」

我不禁心裡暗笑,在這樣警衛森嚴的布置下,怎麼可能有壞人爬到天花板上去。我想可能是老鼠在上面作怪,我去找隨同外出的警衛一中隊隊長。他說,最近在院子裡站崗的警衛,常在地上看到像貓足跡,可是比一般的貓足掌大得多,可能是野貓。於是警衛們在院子裡架石磨,用細木棍支起來,下面用了一條魚做餌。接連打死兩隻野貓,一隻很大,像小花豹;另一隻小一些,但也比家貓大。這座招待所是專為毛修建的,周圍是些草木樹葉和花卉。平時空在那裡,沒有人住,只不過有一些哨兵看守,時間久了,自然成為野生動物的棲息所。

一中隊的隊員將這兩隻野貓放在院子裡的凳子上,他們的意思是想讓毛看看。毛起床以後,隔著玻璃看過了。毛說,這裡不安全,立刻出發到杭州去。數小時後,我們便在往杭州的路上。

毛到杭州以後,開始忙碌了。我感覺到氣氛緊張起來。有事情正在匆忙進行,正在發生,可是我說不出是什麼事。

葉群蘇州打電話來,說有重要的情況要向毛匯報。第二天葉乘飛機到了杭州。毛在大廳里同葉談了三個多小時,葉又匆匆回蘇州去了。

毛與葉的談話,只有他們兩個人,誰也不知道談些什麼。但是夜裡毛吃飯的時候,說了幾句話,使我越加感到事態嚴重起來。

毛說:「鄧小平管的書記處,不知道是管的誰人的書記處。書記裡頭壞了多少人啦。過去的不算,現在的彭真,他管的北京市委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陸定一管的中宣部是個閻王殿,左派的文章休想過這關。羅瑞卿在軍隊裡頭搞折中主義。楊尚昆往來傳遞消息,收集情報。這就是鄧小平的書記處。」從「錄音事件」以後,毛一直懷疑楊是個特務。

一、二天後,江青來了杭州。這次我見到江青,她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我看她精神旺盛,步履很快,已經完全沒有「病態」了。江青見到我的時候,只是點點頭,打個招呼,沒有說話。江青的隨從人員只有一個護士、一個服務員和上海市警局派給她的一位警衛。

護士對江青的健康情況透露了些。她說,這一段時間,江的身體很好,怕光、怕聲音、怕風都基本上沒有了,也沒有了頭痛、耳嗚的症狀,所以沒有帶醫生出來。江青只住了一夜,第二天便趕回上海。隔幾天後,也就是二月下旬,江第二次來杭州,我才知道毛和江討論了什麼。

原來二月二日到二十日,林彪委託江青在上海召開了一次部隊文藝工作座談會,江青前來詢問毛對這個會的《紀要》的意見。這份文件毛拿給我看過,中心內容是針對著陸定一主管的中宣部。《紀要》中提出「建國以來文藝界是一條反黨反社會主義的黑線專了我們的政……」

我看了這個文件,倒沒有奇怪,因為毛同我已經講過對陸定一的中宣部的意見。但是我沒想到,林彪透過這種方式,利用江青出頭,將毛的意見公開出來。這同時,林也將江青推上了政治舞台。我感到十分不安。握有大權的江青會是個極為危險的人物。

我從末見過林彪。解放後,林雖然身兼數個高級領導職位,但他已在半退休狀態,有「病」,五一節和國慶日一律不上天安門。七千人大會中,我也只從後台聽到他的演講,遠遠看到了他一眼。但林是中國十大元帥之一,以善戰聞名。我很敬仰這位軍事天才。

一九六六年三月,江青二度拜訪毛後患了感冒,要我去上海替她看看。毛讓我先去上海,說:「我隨後也要到上海去,在一個地方住久了不好。」毛的被迫害妄想症使他無法久居一地,覺得杭州也是危機四伏。

江青只不過是輕度感冒,我看她並不在意,吃點感冒藥就好了。我到上海的第二天傍晚,林彪突然來了。說是知道江青生病,特意來看看。

我是第一次看到林彪。我印象最深的是他那身軍服,緊得幾乎是貼在他身上,他的李秘書跟他來到前廳,林脫下毛大衣。中等偏低的個子,瘦瘦的身材,青灰色的臉。林因為禿頭十分明顯,在屋子裡也戴著軍帽。腳上套著皮靴。林幾乎沒注意到我,也末發一言。雙眼十分黑湛有神,瞳孔和虹膜幾乎是同一顏色。

林彪雖是說來看望江青生病,但他與江談話近三個小時才走。李秘書告訴我,林以前有神經衰弱,怕光、怕風,從不出門。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活動多起來,身體比以前好多了。那些症狀也都消失了。林彪和江青一樣,完全變了一個人。我想林的病也是「政治病」。

但林也末變成百病不侵的鋼鐵之軀。那年八月中旬,文化大革命正狂熱地展開時,林彪正是權傾一時。汪東興正設法接近這位毛即將欽定的新接班人。林彪此時病了,汪要我同他一起去林的住地毛家灣看看。

我們走到林的住室。林躺在床上,頭放在葉群的懷裡,哼哼唉唉地哭著,葉群在撫慰他。那時我對林彪的觀感完全改變——從一位驍勇善戰,運籌帷幄的元帥,變成不適合治理國家的精神上十分脆弱的患者。

這時許殿乙和吳階平醫生也到了。葉群、汪和我三人退到客廳。經過檢查,是輸尿管結石。治療以後,林逐漸安靜下來。

在治療時,葉群跟我說了林的一些情況。葉說,林原來吸鴉片,後來改成注射嗎啡。一九四九年以後,到蘇聯去,才戒掉的。自此後便沒有再復發,但林的舉止仍然令人難以理解。林怕風、怕光,所以很少外出,更別說去開會。怕水怕到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只要看見水或聽到水聲就會拉肚子。因此,根本不能喝水,只能用饅頭泡濕了吃,代替喝水。大便不能上廁所,要用便盆放在床上,用棉被從頭下蓋全身,在被子內大便。

我心中很納悶,這明明是一個精神上不健全的人,怎麼能讓他來管理國家呢?

回去中南海以後,我將林的病情告訴了毛。毛面無表情,什麼都沒有說。我也從未和別的領導或醫生同事討論過林的病情,泄露國家高級領導人的有關情況是種政治罪行。

三月,江青的感冒完全恢復後,我留在上海。張春橋幾乎每天來同江密談。不久,姚文元戚本禹(新任中央辦公廳秘書局局長)、關鋒(《紅旗》編輯之一)也一同來了。

三月十五日毛來到了上海,十七日到二十日召開了政治局常委擴大會。在會上,毛擴充江青的論點:學術界和教育界是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在把持著,真正代表左派的意見和言論發表不出來。會上點名吳晗、北京大學歷史系著名教授翦伯贊、北京副市長鄧拓、繆沫沙都是身為共產黨員,實為國民黨。最後提出,文、史、哲學、法學和經濟學要在學術和政治上,開展「文化大革命」。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文化大革命」這一個名字。我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我認為毛是要在文藝學術界搞一次運動,同醫學界關係不大。因此,雖然感覺到形勢嚴重,但是卻似乎又與我很遙遠。

三月底,毛連續召集康生、江青、張春橋談話,主要提出,彭真等的《五人小組匯報提綱》(即所謂《二月提綱》),混淆階級陣線,要撤銷;北京市委和中宣部包庇壞人,要解散;「五人小組」也要解散;開展文化大革命。

由此可見,毛一方面固然召開了中央常委會,可是他卻通過康生、江青等人在與中央常委和書記唱對台戲。毛這招出人意外之外,毛從未對高級領導發動全面攻擊。

毛在四月初又回到杭州,並在十六日到二十六日之間召開了中央政治局常委擴大會議。會上提出彭真的反黨問題,重新成立文化革命領導小組,會中氣氛緊張萬分。

我非常忐忑不安。一組的人已全被撤換,我既不認識也不信任新的工作人員。我很少見到毛,毛的新警衛處長曲祺玉仍封鎖毛的一切消息。汪東興仍未回到一組工作。沒有汪的保護,我真如身處在汪洋大海中的一葉孤舟,孤立無援。因此在杭州會議期間,我到西泠飯店去見汪一面,一方面打聽現今政治局勢,另一方面也催汪回一組。

我到西泠飯店時,汪正和周恩來開會。周劈面就對我說:「這是什麼時候,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我說:「我想將主席這一段時間的情況,匯報一次。」

周哎了一聲說:「這個時候怎麼還能匯報主席的情況?」

汪說:「是我讓他來講一下主席的健康情況。」

周說:「快一點,不要時間太長。康老(康生)和陳夫子(陳伯達)都在,不能讓他們等。」周一邊說,一邊走向會議室,又回過頭來說:「李大夫談完了立刻就回汪莊去。」

周這麼緊張使我很驚訝,我問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汪說:「這一段時間,你聽到了一些,也看到了一些。這是中央的事,不要多問。主席的情況怎樣?」

我扼要說了這幾個月中毛的情況,然後說:「耀詞壓不住陣腳,現在一組內部工作很亂。你什麼時候回來?」

汪說:「主席沒有叫我回,我不能回。開完會,我到汪莊來看看大家。」

我回到汪莊以後,想到周恩來的緊張神色,和他特別提出康生與陳伯達在等著開會,都說明我去西泠飯店可以貽人口實。我隨即去見毛,說明我到了西泠飯店找了汪東興,向汪說明毛的身體很好。

毛淡然一笑,問我:「他們在做什麼?」

我說:「聽說在開會,汪東興同志是從會議室內見我的。後來周總理也出來了一會,叫我趕快回來,免得有人誤會我夾著什麼使命去的。」

毛說:「去一趟有什麼要緊,用不著這麼大驚小怪。」

我這次向毛及時說清楚,做的是十分必要。到一九六六年底,由中央文化革命領導小組發動,打倒汪東興的時候,康生轉給毛一封所謂揭發信,是浙江省公安廳一個人寫的,揭發我在中央會議期間,曾去西泠飯店找過周恩來和汪東興,是在「暗中勾結,通風報信」。

毛將康生轉來的這封「揭發信」給我看了,然後說:「這件事你告訴過我了。這信放在汪東興那裡,你去交給他。」

我明白毛的意思是給汪打個招呼,毛在「保」我和汪。

四月二十四日,毛又召開了政治局常委擴大會議。會上通過了由陳伯達起草,毛修改後的《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通知》。毛宣布撤銷《二月提綱》和「文化革命五人小組」,重新成立「文化革命小組」,隸屬於政治局常委會,並號召向黨、政、軍、文藝界的資產階級代表人物「猛烈開火」。

這通知後交五月四日到二十六日在北京召開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討論。五月十六日擴大會議通過這份通知,稱之為《五·一六通知》,即後來文化大革命的指導綱領。毛並未參加擴大會議,那時我們在杭州。

毛給我看中共中央文化革命領導小組名單:組長陳伯達,顧問陶鑄和康生,第一副組長江青,副組長王任重、張春橋,組員王力、關鋒、戚本禹、姚文元。毛告訴我,這個名單是林彪提出來的,原來沒有陶鑄和王任重,是毛加上去的。

我看到這個名單,內心緊張起來,江青有了實權了。自從一九六〇年以後,她對我積怨很深。以她的為人殘酷來說,她不可能輕易饒過我。我今後會有什麼遭遇呢?

毛藉機開導我,要我對江青表示對她的「忠心」。毛遠新對江青一向十分冷淡,每年暑假回到北京的時間,他從來沒有主動去看江青,或和江青談談話。文化大革命爆發後,他立刻給毛寫了一封道歉信來。毛遠新向毛作深切的自我檢討,說明經過這一時期文化革命的開展,他看清楚了,江青是毛的忠實的學生,表示對江青從心裡敬佩。

毛看了很高興,將信轉給江青。

毛遠新當時在黑龍江哈爾濱的軍事工程學院讀書。毛遠新的這一手很靈,此後他成了江青指揮下的戰將,短短几年中,便竄到瀋陽軍區政治委員。

反過來,我和江青之間舊隙難以擺平。毛遠新是毛的侄子,江青將毛遠新納為麾下大將之後,聲勢也得以日漸壯大。但我對江青的看法絲毫未變,何況我也不屑於平添她的政治力量。我無法對她卑躬屈膝,曲意奉承。她早晚總會對我伸出魔爪。我真有長日將盡的感覺,江青一定會想法子毀了我。

責任編輯: 東方白  來源:毛澤東私人醫生回憶錄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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